王牌导演_分卷阅读_166

  这种极为贴心的照顾,让克劳德·米勒极为受用。
  这是克劳德·米勒第一次来到这位名声斐然的学生家做客。
  接待他的除了霍恩本人,还有她的丈夫雷蒙德,以及外婆米兰达,米兰达是资深电影爱好者,与很多导演熟识,其中就包括克劳德·米勒。
  克劳德·米勒品尝到了由米兰达烤制的饼干,虽然他恭维那是他吃过的最好的饼干,不过米勒心里却觉得;雷蒙德·培根制作的甜品更符合他的口味。
  “好了,塔玛拉,你这么着急邀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只为了让我参观你在苏格兰的别墅,就让助理接我一趟。”
  克劳德·米勒笑呵呵对坐在对面的学生说道。
  苔米鲜少见到表情的脸庞罕见出现一丝骄傲,她嘴唇微翘,这让她看上去和比实际年龄小一些,整个人也变得俏皮活泼起来,“米勒先生,我想让你看看我的新片。”
  “新片?”米勒一愣,刚想说“我看过啊,票还是你给的”,随后他意识到,霍恩指的新片显然不是指的正在法国上映的《大新闻》。
  这么快又有新片了?
  米勒忍不住为学生的速度感到惊叹,看到平时沉稳异常的霍恩难得露出如此不淡定的表情,米勒起身说道,“那还等什么,新片在哪儿,我们这就去。”
  ☆、第168章 八年磨一剑
  苔米带米勒老师前往的地点是她的私人家庭影院。
  这是她的休闲区,专门用来放她自己的电影以及她喜欢的碟片,设备和一些专业影院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专业。
  工作室的导演以及苔米圈内好友未完成的电影作品有时候也会带到这里放映,然后让大家集思广益看看电影还有那些地方可以改动。
  许多导演的家中都有一间这样的小型影院,克劳德·米勒并不觉得惊奇,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大约是为了营造一种影院的氛围,这里不仅座椅采用了影院常用规格,走道也设计成阶梯状,内部设计乍一看非常神似戛纳电影宫一间规格最小的放映厅。
  要知道这毕竟是私人影院,像克劳德就喜欢舒适一些的座椅,他自家的电影院放置的沙发非常像一张大床。
  见米勒先生注意到座椅,苔米解释道,“这里不仅仅是我私用空间,朋友一些还在制作中的影片,也会来这里放映。”
  克劳德·米勒瞬间了然is等一些专业的电影学校也有这样的放映厅,为的就是让师生在与电影院同等放映条件下,更直观客观的评价所看到的电影。
  同一部影片,在舒适的环境下得出的判断可能相对宽容,他们在制作电影的过程中,要尽量和普通观众的观看环境保持一致。
  这也是苔米的家庭影院如此受到朋友追捧的原因,因为坐在这里实在是太像影院了,苔米为了增加真实感有时还会在门口建立一个售票处派发座位号。
  克劳德·米勒点点头,“这是对的。”
  对待电影就应该有这样严谨的态度。
  毕竟他们制作的影片,并非为了孤芳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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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劳德·米勒原本以为塔玛拉的新片是一部小成本文艺片,毕竟这么快的速度,除了文艺片他也想不起来有什么题材的影片能够这么快而且毫无一点预兆的完成。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一部看上去耗时就非常长的纪录片。
  克劳德·米勒想起更早之前从报纸上看到的一些关于自家学生的消息,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上的时政新闻?”
  苔米哑然,没想到米勒先生竟然会对这个有印象,于是她点点头,“就是这部电影。”
  克劳德·米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这孩子什么好,只能暗自感慨,后生可畏。
  《沉默的镜头》是苔米的独立作品,所有剪辑工作则由苔米一个人完成。
  这部角度非常新奇,它是用固定镜头,如实记录下来数位老人生活起居状况以及他们的生活变化,从而反应了法国尖锐的社会问题。
  电影采用了纪录片中常会用到的蒙太奇手法,事实上,在霍恩过往的作品中,蒙太奇并不是她习惯用的,除了在某些特定的画面,塔玛拉·霍恩的作品中蒙太奇手法非常少见,在沉默的镜头这么一部电影中,蒙太奇手法的运用频率已经高过了她往年执导的所有电影的使用频率。
  这不是一部让人看了身心愉快的电影。
  为了被拍摄者的隐私,电影中并没有出现她们的名字,你只能从家庭摆设和老人平常穿着来判断这是哪位老人的家庭。
  不过,这显然不影响观影效果。
  因为这些被观察的老人性格和生活方式完全不同,性别也不相同,他们看上去完全不同。
  想来除了脸盲症,大概没有人分不清楚他们。
  电影最初让人看了有些闷,毕竟看人生活起居并不是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
  塔玛拉的电影前奏比较慢,放在别人的影片中,那大概叫毛病,放在塔玛拉这边,就形成一种特点。
  不过很快随着人物生活变化的展开,克劳德·米勒开始专心致志观看这部纪录片。
  在选择素材上面,霍恩选取了一些非常有生活情趣的画面,比如一位老人,她会做各种各样美味的食物,还有一位老人,他是一位资深球迷。
  当然,也有一些与众不同的老人,有一个总是穿红衣服的老夫人,她似乎没有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似乎就是对着镜头说话。
  他们总是孤零零的,孤单吃药,孤单做饭,孤单出门,孤单回家,有的老人身边会有宠物,有的则没有。
  这些画面让人莫名其妙的发酸。
  电影没有任何背景音乐,唯一的音乐就是这些老人家中电视机或者收音机的声音,有些则干脆是街道的声音,或邻居家的。
  电影并没有刻意打出时间,因为这些老人的家中都有台历,有的是按天,有的则是按月,观众会有一个大体的时间印象,也可以从电视画面和收音机中的内容提取出时间。
  可以看出,霍恩在寻找合适素材上花了非常大的功夫。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老人们的行动越来越迟缓。
  塔玛拉·霍恩并没有刻意回避死亡这个话题,随着剧情的进行,有些老人的房间空了下来,随后再也没有出现。
  被观察的老人的数量有减少。
  这些老人家年事已高,离开这个世界他们早有准备。
  让克劳德·米勒比较感慨的就是那位总是对着镜头唠唠叨叨的夫人,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她住过的房子则很快被房东低价租给了别人。
  然后那些人拆除了摄像头。
  电影画面随之又切换到法国一些政客竞选时许诺关于养老方面的诺言。
  一届又一届……
  许诺和现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电影的最后,塔玛拉·霍恩呈现出一长串愿意接受家中安装摄像头老人的在安装摄像头之初许下的愿望。
  有些老人的愿望实现了,有些老人的愿望他们还在进行中,还有一些老人,他们的愿望可能永远都实现不了。
  为了区别是活着还是死去,塔玛拉特意将镜头分为彩色和黑白,镜头黑白的老人代表他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彩色的代表他还健在。
  故事在黑底白字中,沉默落幕,字幕仅仅出现了导演的名字、参与这部电影的救助慈善机构、机构的工作人员,以及特别感激对象的绰号。
  为什么会有奇奇怪怪的绰号,因为那些人是这么多年帮忙寻找老人子女的私人事务所。
  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事务所工作人员的真正名字不能出现在电影字幕中,为了表示感谢,苔米用上了绰号。
  米勒先生看完电影后,良久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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