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犬_分卷阅读_210

  “他不是周一刚去了么?”程漠说。
  “再去一次,”何东保转头看着方驰,“行吗?有点儿技术问题想让你给他们讲讲,就几分钟。”
  “行。”方驰点点头。
  “你要问什么啊?”程漠笑着说。
  “就,咱这附近哪儿有花市啊,大点儿的,”方驰问,“我想买盆能种的花。”
  “什么花?”程漠问,“建材市场旁边就有个花市,从咱学校西门出去一直往北过了铁道就是了,不太大,不过一般的花都有。”
  “我想买盆铃兰。”方驰小声说,有些不好意思。
  “铃兰11月不开花,”上铺睡午觉的一个男生翻了个身,“铃兰花期是四五月。”
  “啊。”方驰愣了愣,本来就觉得老爷们儿买花挺不好意思的所以说得很小声,没想到连上铺睡觉的人都听见了。
  “嗯这个问陆宇合适,”程漠扭头看着上铺,“那现在什么花正开着?漂亮的。”
  “风信子呗,”陆宇说,“现在正开呢,能开一个月,天儿要是冷还能开时间更长些。”
  “风信子长什么样?”程漠说。
  “你抱着电脑呢自己查。”陆宇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方驰去了趟花市,买了一盆粉色的风信子,开得正热闹,看上去非常漂亮。
  店里有陶瓷小盆儿装着的,也有玻璃瓶装小石子儿水培的,方驰挑了玻璃瓶的,在孙问渠面前,还是别拿什么陶盆儿现眼了。
  程漠还追了个电话过来:“买了吗?买了个什么色儿的?”
  “粉的。”方驰说。
  “我看看啊,”程漠那边传来点鼠标的声音,然后笑了,“倾幕和浪漫,还挺合适的,你是不是要送你哥。”
  “嗯,”方驰笑了,“我过两天回去一趟。”
  “什么时候?”程漠马上问,“哎我求你个事儿,你够时间的话帮我个忙。”
  “什么忙?”方驰加钱跟老板买了包装,老板拿了几个圆筒形的硬纸盒出来让他挑,他指了个白色带隐花的,“我就周六去周日晚上就得回来了。”
  “你看情况吧,要是有可能的话,帮我买点儿栗子,就你们学校门口那摊的炒栗子,”程漠说,“给我带两包。”
  “给肖一鸣啊?”方驰问。
  “嗯,”程漠说,“你帮我保密啊,我加工一下就说我做的。”
  “……你觉得我能保密吗?”方驰听着就觉得想笑。
  “能,”程漠很肯定,“这事儿事关我的未来,你肯定会保密。”
  “两包是吧?”方驰问。
  “两包是个概念,等同于几包,”程漠说,“多买点儿,我能多过去几趟。”
  “行吧。”方驰笑着说。
  周末两天俱乐部那边已经请好了假,星期六一大早方驰就抱着那个装了一盆风信子的硬纸筒出发了。
  回学校的时候抱个鞋盒,现在又抱着个像大蛋糕盒一样的纸盒……还好隔了一条过道有个小伙子抱了一大束玫瑰。
  方驰不知道孙问渠见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反正他现在是很兴奋。
  孙问渠觉得自己这几天忙得连睡觉都睡不踏实,睁眼闭眼都想到那套“成长”,总觉得哪儿表达得还不够完美,但又不知道还能怎么改。
  马亮却没有他这样的感觉,对这套东西非常满意。
  孙问渠叹了口气,也许只是因为这是自己对这玩意儿这二十多年来说不清的情绪而已,毕竟说不清是讨厌还是喜欢,这是第一次他按自己的想法真正做出了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今天是展览的第一天,马亮和胡媛媛一早就过去了,孙问渠起得晚,那边开展了他才起了床,跟工作室的设计主管一块儿走的。
  主管开车,他还在副驾上补瞌睡,不过还没补几分钟,马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爷子来,来了。”
  第78章
  方驰没有跟孙问渠打听是在哪里展览,他怕孙问渠猜到他回来,那就没惊喜了。
  反正这个展览规模挺大,随便一查就能查到,就在会展中心,方驰看了一下介绍,大概都是比较现代和有创新的作品参加的一个展览,各种高大上的介绍让人看着都觉得俗不可耐。
  方驰从火车站出来直接打了个车就过去了,在会展中心的话,会经过他们学校,一会儿完事儿了还能顺便去把决定程漠未来的炒栗子买了。
  会展中心人挺多的,展览占了好几个展厅,布置特别有现代感,就站在展厅外面往里随便扫一眼,就能看到好几个挺酷的展位,感觉上跟脑子里传统的那些陶有很大的不同。
  方驰没进去,进门那儿还有搜身的,万一让人家扫出来自己带了一盆花,有点儿不太好意思,来看展览还带盆花的估计也就他一个了,带的还是个玻璃瓶的花。
  他拿出手机给马亮打了个电话,不过接电话的是胡媛媛,电话一通就听见她的声音:“大侄子啊。”
  “……婶儿,”方驰叫了一声,“那什么,你们是不是在会展中心了?”
  “是啊,在了俩小时了都,你亮子叔叔走开了没带手机,”胡媛媛说,“怎么?”
  “那……孙问渠在吗?”方驰问。
  “他个一有事儿就睡不醒的玩意儿还在路上没到呢,”胡媛媛说完又顿了顿,“你不会是回来了吧?”
  “嗯,我就在展厅外面呢。”方驰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
  “哎哟你真牛逼,”胡媛媛笑着说了一句,又语速很快地交待他,“那个我跟你说啊,就……你亮子叔叔出展厅了你看看一号厅,他应该是从那儿出去去了你先找他,先找着他哈!”
  “哦。”方驰应了一声,转身往一号厅的门那边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正从里面快步走出来的马亮。
  “马亮!”方驰喊了一声,在这儿他不好意思公开管一个三十多的人叫叔。
  马亮转过头,看到了他,眼睛往正圆形上努力瞪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有点儿添乱?”方驰抓抓头,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工作人员,参展的,观众,在身边来来去去地走着,马亮也是一脸忙碌的表情。
  “没,”马亮往会展中心大门那边看了看,“你爸一,一会儿就到,但是你爸,的爸,也到了。”
  “什么?”方驰愣了。
  “我出来接,接他呢。”马亮说。
  “那我回避吧,一会儿看见我他该不爽了。”方驰赶紧拎了盒子想走。
  “来,不及了,”马亮的目光看向他身后,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师,师父!”
  方驰犹豫了一下跟着马亮的目光转过了身,看到了孙问渠他爸。
  其实要按着他真实的想法,他是想跑开的,孙问渠不在场,孙问渠他爸身上又有着比孙问渠做陶的时候更强大的气场,而且是无时无刻都在像四周弥漫着,让人无处躲无处藏的。
  再加上上回他对孙问渠他爸的冲撞,以及对李博文掉坑里的心照不宣,他实在是不想再面对这个看上去儒雅而强硬的瘦高个儿老头儿了。
  但要就这么当着人家面儿跑掉了,又实在丢人,方驰强迫自己转过身,迎着孙问渠他爸犀利的目光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孙伯伯好。”
  “你还真在。”孙问渠他爸扫了他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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