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谈恋爱
16
/谈恋爱
黎之青和黎越各怀心思，只浅浅嚼了几口。
整张饭桌上就只有薛善吃得最认真。
空气中安静的有些过分了，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片静谧的氛围中，两人跃跃欲试，时不时对视两眼，始终在等待一个时机，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
看着盛着瘦肉粥的小碗见了底，最后一口烧麦也进了薛善肚子里，黎越和黎之青才终于有所动作。
“吃得很认真呢，味道还可以吗？”
黎越笑着，帮她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语气和缓，声音温和到像是在哄小女孩，“我做饭其实也不错的，下次要不要到我家来，我做给你吃？”
他在试探，在邀约。
这是约定下次再见面的意思。
接过黎之青递来的纸巾，薛善擦了擦嘴巴，但她没把重心放在“要不要到我家来”这里，反而放在了“我做饭其实也不错的”上面，细细倾听着，她在黎越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带着些称赞的意味开口：“你还会做饭呢？”
话音未落，没等黎越说什么，黎之青先“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能感觉到薛善在情感上是有点迟钝的，他都能听懂黎越是想处心积虑地把薛善单独约到家里去，但她却听不出来。
不过按照她的性格来说，真听不出来也是正常。
他本来以为薛善的“迟钝”是他们情感之间的绊脚石。
不过看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把黎越呛到，好像也不全然都是坏处。
反而在另一种程度上算是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其实不怪薛善那样问，她昨晚见到黎越的时候，对方是穿着西装过来的。身形和长相摆在这里，显然一副商界精英的冷硬气质，薛善实在想象不出来他围着围裙、抡着锅铲在厨房里炒菜的样子。
“当然。”
黎越没理会黎之青的举动，视线专注于薛善身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她的倒影，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而后微微点头，“我以前就挺喜欢做饭的，但是毕业后就从家里搬出来独居了。”
“平时工作很忙，身边朋友也少，没有什么异性朋友，更没交过女朋友。”
“几乎没有什么给其他人做饭的机会。”
“就连发生像我们之间这样的亲密关系也是第一次。”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小善。”他喊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身体会下意识靠近自己喜欢的人。
黎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去，覆盖着、摩挲着她的手背邀请，话里也十分有歧义：“不管你有什么想的，都可以告诉我。”
除此之外，他还无声之中透露出许多信息。
言下之意是：单身、私生活干净、动手能力强、生活经验丰富……
以前从来没有过伴侣。
是第一次来约，甚至这次也是超出计划外的事情。
“嘁，真的吗？”黎之青瞥了他一眼，“谁知道你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要换成我，我可不信。”
薛善看不出来，黎之青难道还能看不出来他的那些心思？
他已经开始慢慢向薛善解释很多、传递很多信息，明明有说好的解决方案，要一起公平竞争，他却表露出种种心迹，想先行一步独占。
这让黎之青顿时有了危机感。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这么热心肠的人了？”拆台一向是他的拿手本领，横竖都在往黎越身上挑刺，“还直接叫上小善了？小善也是你能叫的？”
只是跟你睡了一觉，又不是谈上了。
轻浮！
“……”
薛善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消化应该有的责任，没有接触过太多这种有来有回的感情。
虽然对于黎越和黎之青两人的关系仅仅是猜测，但是她也免不了去想：世界上所有兄弟之间的关系都像他们这样吗？即使她并不厌烦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可万一两人真的吵起来了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觉得黎越应该没有什么骗我的必要吧。”从自己和黎越刚开始独处的时候，他就已经叫过她小善了，咳了几句，她开始打着圆场，“而且这样叫我也没什么的，他好像确实要比我大两岁。”
有些话要是从黎越嘴里说出来，说不定黎之青会继续阴阳怪气几句。
然而这些话是从薛善这里说出来的，他就欣然接受、甚至还站在她的角度试着去理解。
才不甘心只看着黎越和薛善的关系一步步靠近，而自己却要原地停滞不前。
听着薛善说话的时候，黎之青脑中在迅速转动着，寻思着要攀上点什么关系，把自己和对方绑死。
唇角勾勒出一个往上的弧度。
不出几秒，就得出一个理想中的答案。
黎之青声音很轻，用的是昨晚高潮时候凑到耳边呼喊她名字的气音，年轻人的嗓音清冽，像是有支羽毛在薛善心口浅浅挠了两下，强制将她身体深处的记忆唤醒：“黎越比我大六岁，比你要大两岁……”
薛善一只手被黎越摩挲着，一只耳朵上被贴着黎之青温热的气息。
这样三个人纠缠不休的姿势从他们见面后就已经多到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
她在猜他要说什么，但怎么都猜不出来。
只听见他声音顿了顿，好像真的在询问一样：“那这样的话，我该叫你什么好？”
墙上的挂钟嘀嗒不止。
秒针转动的声音和心跳声还有点相似。
她看见他勾唇，然后歪头笑了笑，唇瓣一开一合，试探说：“姐姐？”
“？”
陡然倾斜，身体被拽了过去。
“啪”的一下。
那两个字也随着秒针的声响坠至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