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攻略我_分卷阅读_35

  明明她的香气还在鼻端,如兰似麝悠悠荡荡,捉不住也握不紧。须臾之间,李窈兰却已远离,“罢了,我不戏弄你。”
  “那日我不经意瞧了一眼,师父给你的竟是《虹卷真诀》,有欠考量。你九窍六通资质中上,修炼那等繁琐功法十载,也不见得能筑基。”
  一册薄薄书卷,被女修直接递到楚衍面前,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天枢卷》,师父传我的修炼功法。平正浩大,虽无特殊之处,倒也适合练气筑基,一路直指正途。”
  “我记挂你这小呆子,违抗师父的命令把它传授于你。此事你知我知,事后师父瞧出蹊跷来,后果你我一同承担,你敢不敢?”
  虽然语气淡淡,体贴好意却遮掩不住。
  私相传授功法,本就是师门大忌。楚衍触犯并无多大关系,倒是李窈兰有可能被逐出师门,不可谓不惊险。
  只见过一面的师姐,却细致周到地替自己考虑好一切,让楚衍免不得多想。
  自己那种引人爱慕的莫名魅力,并非出自本意,却对凡人所向披靡。到了上界后,因修士心神坚定,效用直降只剩两成,近乎可以忽略。
  不过些微好意,值得李窈兰如此冒险么?
  并非楚衍多疑不信,而是他经历太多只能小心,每件事总要翻来覆去掂量七八次,才能安心。
  事出蹊跷,还得继续试探。暂且透露一些消息,看她有何反应。
  楚衍不接那书卷,吞吞吐吐地答:“感谢师姐好意,但我已经修行了《虹卷真诀》,整整三天堪堪入门……”
  三日说得保守,真正时间只有一天。楚衍估摸自己六窍资质不出众,说了个恰如其分的数字。
  听了这话,李窈兰面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立刻消散,连明亮瞳孔也瞬间冷淡下来。
  “蠢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资质如何。一见仙法难得,就迫不及待开始修炼。”浓黑睫羽闪了闪,她不笑的模样很是冷肃,“既然修行功法已定,我也帮不了你什么,白白浪费我一片好心。”
  疏离态度判若两人,仿佛之前的亲昵只是错觉。
  擦肩而过时,女修又冷声地道:“收着这书,就当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如果三年不能筑基,你比太上派普通弟子还不如。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你,好自为之。”
  这话说的,仿佛自己眼巴巴求见,偏被她轻飘飘一句话打发出来,高姿态又矜持。
  楚衍目送李窈兰远去,也不动怒。他觉得李窈兰明明恼羞成怒,却只能故作淡定的模样很有趣。
  主动上门送功法却失败,也许李窈兰羞愤地想要捶地。
  李窈兰驾驭灵气,风一般荡下山顶,满心都是“不识好歹”四字。
  她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出了差错。恼怒羞愤憎恶,一应俱全。
  纷乱念头太多,一时间无法理清。李窈兰眯着眼睛闷头一路向下冲,翠绿树木飞速掠过,全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阴影。
  仿佛骤然间穿过一层水幕,轻而薄,冷得人直打哆嗦。李窈兰险些一头栽倒在地,惊慌四顾,周围却是一片阴沉沉的黑暗。
  有人叹息一声,不见得多伤感,每一字却都沉沉落在李窈兰心上,“看来你也失败了,如此简单的事情,怎么就做不好呢?”
  第25章
  李窈兰惊慌地回过头去,她目光所及之处,才有了光明。
  “你是无能,你师父是固执,都不让我省心。”
  虚幻不定的一团光芒,颤颤巍巍悬在半空,虚弱得似能随时消散。
  光晕映出那人朦胧身影,少年侧脸精致如画,惊心动魄艳光逼人,不敢直视只能垂下眼睛。
  他望了李窈兰一眼,摇摇头又移开目光,似是不愿为违逆者浪费时间。
  淡而冷的目光,无锋芒却有庞大压力,从头顶直压而下,浑身几欲碎裂。
  李窈兰躬身行礼,恨不能将自己低到尘埃中,“弟子有负师祖期望,还请师祖惩罚……”
  少年仍不看李窈兰,径自叹息,“我惩罚你,有何用处?可能让时光逆转,事事都顺我意?”
  比责罚痛骂更可怕的,就是叹息与失望。李窈兰的心骤然缩成一团,每一字都狠狠刺入心头,疼痛淋漓伤口瑟缩。
  “我让你对他好些,你不当一回事,自顾自玩弄那些小心思。”少年眼睛微眯,哂笑一声,“既愚笨又可笑,比你师父还不如。”
  “苏青云就算再悖逆,至少肯照我要求行事,只在背后使些小手段。而你不同,你从未把我的要求放在心上。”
  不过短短一步,少年却跨越了漫长距离。
  他纤细手指抬起李窈兰的下巴,强硬地命令她看向自己,“一个个都要和我作对,难道我罪大恶极逼迫你们么?”
  太过秀丽逼人的容貌,越看越惊越看越怕,自惭形愧又是心惊不已,恨不能化为尘埃臣服于他脚下。
  艰难地找回了声音,李窈兰涩声道:“师祖一片好意,满心全是太上派,是弟子无能……”
  得到满意的回答,少年才松开了李窈兰的下巴。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有了三个青红指印,触目惊心。
  即便再疼再惊惧,李窈兰都不敢低头。她谦卑又恭敬地凝望少年,真心诚挚地拜服与敬仰。
  少年沉默片刻,皱眉的模样很是心酸,“你这般说,苏青云可不这么想。自那件事后,他总是误会我的意图,认为我别有用心。”
  “烈火烁金,不管你师弟身份为何,总要试试才知道。横竖对他又没坏处,还是一场天大的造化。你师父有意抗命不从,六窍资质偏传他《虹卷真诀》,还说三年不筑基就逐出门去。”
  “逐出门去?哼,我可不信他那般心冷。”
  师父,师父,又是师父。
  从师祖口中,她每句都能听到这两字。而她,只是捎带一提的你字罢了,无姓名轻飘飘,嘴唇张开吐出毫不费力。
  现在又多了师弟,自己越发细如尘埃不必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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