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可不知为何,他偏生就觉得今日的她看上去更为的悦目。
真是疯了。
张硕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为何居然机会这般想?
想要找出些柳安然的错误去挥散这些想法,但思来想去,除了那件事情外,他竟是找不出柳安然的任何错处来。
甚至在她离去之后,府内一团乱麻,反可处处证明她在时的优点来。
她真的是一名极好的妻子,对外得体,对内贤惠。
她也是他极好的内助,他有困难之时,她皆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助他,他有烦恼之时,她也会安心坐于他身旁认真倾听。
他究竟是为何对她不满呢?
“张硕!”
她又唤他一声,嗓音中依旧没有带上半分好意来。
“你穿着这身衣服明晃晃地跑到店里来,谁看到还敢进来?这不耽误我们做生意吗!”
没有恭敬,没有阿谀奉承,甚至一丝丝讨好都没有带上,他却听得欢喜。
他终于明白了。
曾经的柳安然一直是那般的循规蹈矩,虽是完美但着实乏味。
所以他才会喜欢上花楼中不受拘束的叶湘香。
官场已是一个明争暗斗之地,若是归家之后,还有这么个刻板无趣的妻子,他便会觉得生活更为黯淡无光。
而今日的柳安然却如此鲜活,与之前死板板的模样截然不同……
柳安然见张硕不动,只凝眸盯着她看,不免有些上火,转身朝着若悠月走去小声问道:“悠月,能让镇南王管管他吗?”
若悠月无奈答道:“让他买大米去了,暂时不在呢。”
其实依照若悠月的身份自也是能让张硕离去的,但是因着之前戚烨管得死,几乎都无缘一些宫中的宴会来,加之她出逃之时未带信物,若是突然同张硕言说怕是他也不会轻信。
柳安然上齿紧紧咬住下唇,不知这张硕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来。
张硕转身看向柳安然,忽而问道:“安然,我们借一步说话行吗?”
“不行!”柳安然答得干脆果断,“张大人若是有什么话在此说便是,免得我又惹了什么误会届时被张大人拿了错处。”
这便是在怪他没有妥善处理叶湘香之事了。
张硕承认,在叶湘香这件事情上面,他确实偏了些心在叶湘香身上。
毕竟叶湘香在他怀中哭得那般的楚楚可怜,而她的腹中也是他张硕的第一个子嗣啊!
她柳安然多少还有个做尚书的爹,可叶湘香只有只有他了,若是他可怜了柳安然,谁又来同情叶湘香与那个可怜的孩子。
这般想着,张硕不免解释道:“安然,叶湘香之事上是我对你有些成见,可是你也知晓,我待你不薄,你嫁与我这些年一直无所出,若是寻常人家无子,早就闹上公堂了……”
听听,这就是常年混迹于官场之人。
先是将用七出之名休妻这般严重后果的事情轻描淡写地用成见二字略过,而后开始说他自己的好,甚至他还举出了个“例子”来证明他对她的好,最后说话留半句让她自己想象。
若是以前,她定是要自责万分,仔细回房想想自己的错误,可如今,她却再不愿意这样了。
“我认为张大人说得对。”
柳安然笑脸盈盈看向张硕。
就在张硕本以为自己的说词对柳安然起效之时,柳安然却突然话锋一转。
“你确实待我不薄,还好你将我休弃了,若不然我都不曾知晓原来离开了你的生活竟是如此美好。”
回想起自己被张硕休弃后第一次来糖水铺中,梦梦还问她是否在张府被虐待了,吃得少又瘦,她还回答未曾被虐待,现在想来,在张府中心情抑郁的日子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虐待呢……
“柳安然,你身为一名女子居然能如此随意的将这种事情挂于口中,你还知不知晓羞耻二字如何写?”
愣是张硕如何想都想不到柳安然会说出这话来,立刻便觉得自己没了面子,想要反驳于她。
柳安然不慌不忙笑道:“这事儿张大人你做得,我便说不得吗?休妻罢了,有何丢人的。”
休妻罢了,有何丢人的。
以前的柳安然不是再在乎不过名节之事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未免太过平静,平静得张硕都想怀疑眼前人不过是他人假扮的柳安然。
不,定然不是这样的。
安然定是心中痛苦不已,故意说这些话来好让自己好受些。
她是名门贵女,如何能这般快的接受自己的落魄,甚至还要来这间普普通通的糖水铺做工?
这般一想,张硕语气不免也柔了几分道:“安然,休妻之事是我太过冲动了,不如我们……重修旧好,这样也可复了你的名节。”
温梦梦正在吃枣子,听完张硕之言,吓得赶紧将枣核吐出免得卡进喉中。
这人怎么说话的?
休妻是他说的,复婚也是他说的,分明是自己后悔了,还非得将复婚的好处说成是能恢复柳安然的名节来……
这张硕,脸可真大!
第47章
回心转意
分明是大好的天气,柳安然却觉得自己恍若身处一叶扁舟之上,摇曳于海面的狂风巨浪之间,昏昏沉沉,晕眩恶心。
他方才……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