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四十五。”
  他念。
  原本是不打算多杀的,但这道貌岸然的鬼样子实在令人作呕,他收不住刀。
  他将目光转向其他瑟瑟发抖的弟子,冷声开口。
  “本尊不问第三遍。”
  “不想死,就带路。”
  有人吓得一个哆嗦跪了下去,抬手指了指祠堂后方的神龛。
  笛飞声迈步过去,抬手按下神龛。
  一支箭矢疾刺而出,他骤然一偏头,那箭堪堪擦着脸偏飞过去,削落一缕发丝。
  神龛里躺着一个木质锦盒,他抬手端起来,打开看了一眼。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寒意,他转身以锦盒轻松化解那一剑,反手一刀划破来人咽喉。
  那人双目圆睁,一动不动的站着。
  笛飞声绕过他时,在他雪白的衣衫上擦拭过刀上的鲜血。
  “四十六。”
  他记数。
  而后迈步离开,那人的脖颈缓慢的豁开一道血口,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
  人咚的一声跪倒下去,脑袋磕在地上,正对祖师爷的神像。
  清澄平正的牌匾砰的一声落下来,砸在地上。
  “我下了青顶山后,与金鸳盟下属会合,才知道四顾门的人来了。”
  “四顾门的人不仅来了梧州,还与我的人起了冲突。”
  笛飞声将话头一转,看向李相夷。
  “李相夷,四顾门的人来做什么。”
  “我金鸳盟弟子远在车狐寻花,青山剑派的人又为何会知道忘川花一事?”
  李相夷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两人目光对视,眼看风起云涌酝起火药味,李莲花抬起一个茶盏阻断二人视线。
  “您二位现在呢,是在坐着好好沟通。”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总觉得人家质疑你。”
  两人这才移开视线,尽力保持心平气和的继续沟通。
  “我曾传信让四顾门寻忘川花,他们听闻梧州有消息,自然便顺着找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但同寻忘川,我先前怕他们与金鸳盟的人起冲突,信上说过,不与金鸳盟的人争抢。”
  笛飞声冷笑一声,“那这么说来,问题出在你四顾门内部?”
  李相夷一记刀眼横过来,“你的意思是,我四顾门内有叛徒?”
  笛飞声挑起眉锋,“有过一个云彼丘,再有其他的也不奇怪。”
  李相夷越过桌子一把拽起笛飞声的衣襟,眼底都是升腾的怒意,咬着牙道。
  “不可能!”
  李莲花无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行了老笛,你别戳他肺管子了。”
  笛飞声皱着眉,将目光转向一边。
  李相夷终于察觉出不对来,他此番出手的确是让笛飞声气得,但这样都不还手,实在不像此人的秉性……
  他松开笛飞声的衣裳,在他的胸口探了片刻。
  他眉头紧皱,“你的内力呢?”
  青山派并没有什么能人异士坐镇,根本不足以伤及笛飞声,更别提让他内力全失。
  笛飞声有些烦闷的挥掌打开他的手,“中毒了。”
  李相夷紧追着问,“什么毒,谁下的?”
  李莲花低咳一声,指尖蹭了蹭鼻翼。
  “那个,是我。”
  李相夷狐疑的看他一眼,恍然想起昨夜他单独见过笛飞声。
  “是,昨晚?”
  “啊。”李莲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承认了。
  李相夷一时间有些同情笛飞声,昨晚那点不愉一扫而空。
  他压抑住上挑的唇角,抿了抿唇问,“为什么?”
  李莲花摆手,“不重要,总之我自己下的毒呢,我会给他治好。”
  他转头看向笛飞声,“你昨日与我说单孤刀来了,可是与四顾门人一道来的?”
  笛飞声点头,“对,我并未与他碰面,不然早就一刀杀了他。”
  李相夷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你与我师兄何来这么大仇怨?”
  李莲花抬手,打断二人。
  他直直看进李相夷眼中,眉头紧蹙。
  “单孤刀回了四顾门?”
  李相夷虽有些不解他为何这么大的反应,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四顾门副门主,回四顾门有何不妥?”
  李莲花大为头痛,“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李相夷不明所以,“你不是对四顾门内之事避而不及吗?”
  李莲花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深吸一口气,“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李相夷思忖片刻,“先前在宣城,阿娩寄过来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
  信上提到单副门主回来,他虽心有龃龉,却并未就此事多言。
  李莲花啧了一声,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将那信拆了好好看看!
  “我从云隐山给你寄的信你是全然没看吗?”
  李相夷回想起同木盒寄来的那封信,信上只有八个字。
  所见非相,兄弟阋墙。
  “那封信不是告诫我,师兄与我并非一条心吗?”
  李莲花按了按太阳穴,那封信确实是告诫他,单孤刀与他并非一条心。
  但他不知道长点心吗?
  “扬沙谷之后,你就没好好查过他吗?”
  李相夷将脸别向一边,“光查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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