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程德辉不乐意：“嘉良是我儿子，哪有住到周家的道理，我这个当爸的会教他，别忘了，当初你选了嘉煦——”
  “行了。”赵梅心打断他，“我已经和老周商量过了，房间也已经收拾出来，你能教他什么？斗鸡走犬还是游手好闲？还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不说难道他不会从别人嘴里听？”
  “赵梅心！”程德辉压着怒气，“你别忘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别当着孩子的面，嘉良才大难不死，你确定要跟我在病床前吵？”
  当事“孩子”表示没关系还挺想听的，穿越前做了十八年孤儿的良澄第一次现场围观父母吵架，有点新鲜。
  却不想程德辉和赵梅心扭头看到他睁着眼睛懵懂又好奇的模样，表情齐齐一滞。
  赵梅心扭头：“既然没什么大问题先安心休养，我去幼儿园接天卓，待会儿再带他一起过来。”
  良澄哦了一声，本想礼貌挥手说拜拜，可想到母子关系不太好，就没贸然搭腔。
  结果赵梅心眉头一蹙：“我现在就教你一点，不管是长辈还是小辈要离开，一定要礼貌说再见，长辈至少要起身目送，如果身体不便——”
  “妈！”程嘉懿上前拎走她手上的包，“我送你下楼。”
  赵梅心眉间浮起愠怒，怎么她还说不得了。
  程嘉煦从程嘉懿手里接过包：“我和妈一起下去，大哥留下照看嘉良。”
  他朝赵梅心唤了声妈，赵梅心火气就散了，母子俩一起出了病房。
  “我去送送。”程德辉道，看样子似乎有话要跟赵梅心说。
  郑晓华见状说去跟医生问问注意事项。
  夏至也夹着尾巴溜了，不忘给良澄比划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一时病房就剩下程嘉懿。
  良澄咽了口口水，人多还好，一对一反而叫他紧张。
  程嘉懿微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失忆前的嘉良可没有这么乖巧。
  是啊是啊，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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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千万别觉得我哪里奇怪，良澄只能让自己装出懵懂的样子，其实也不用装，他本来就懵着呢。
  程嘉懿拉开凳子坐下：“想不起也没关系，我说给你听，你想先听什么？”
  良澄也不知道失忆的人会想问什么，干脆就从刚发生的入手：“妈好像不太喜欢我……”
  程嘉懿神色复杂，说：“你出生时被抱错，十五岁才回到家里……”
  得，这剧情他熟，良澄悟了，原来不是程嘉良，是程芯爱。
  第二章 新手村
  二十二年前赵梅心因为刚刚经历生产的痛苦，心情不佳，训斥了一名护士几句，导致这位护士怀恨在心，将两个长得相像的婴儿替换，被换走的真少爷就是程嘉良，假少爷便是如今的养子程嘉煦。
  十五年后一次意外将真相揭开，程嘉良被找了回来，这时的他还不叫程嘉良，叫陈良，两家姓氏相似的仿佛命运刻意捉弄。
  陈良长在市井穷巷，陈家父母靠买早点为生，还有一个姐姐陈优。
  如果按照恩熙芯爱的剧情，两个孩子该各归各位，或许多年后再相逢，牵扯出各种纠葛来。
  起初也确实是这样，陈良和芯爱一样，知道自己是富人家的孩子后立刻选择跟程家人走，却没想到陈家人骑着卖早餐的三轮来追，在赶往高速的路上出了车祸，陈父陈母和酒驾的肇事司机当场死亡，陈优成了植物人，至今还没醒来。
  “不要多想，这不是你的错。”程嘉懿说到这语气放得格外轻柔，好似怕吓到他，“没有人能提前预料意外会发生。”
  良澄心头翻涌，浓烈的情绪叫他眼眶泛酸，好像他等这句话等了很久。
  程嘉懿被愧疚狠狠揪住了心房，想到当年，竟有些无法直视弟弟此刻干净澄亮的双眼。
  撞人的不是嘉良，他想回亲生父母家也没有错，可无形中，所有人都在心里给他判定了错。
  “陈家人对你并不好，他们并不是为了要回你才追来。”他说，“你和嘉煦出生时像，长大不像，他们倒没有想到抱错，你养父怀疑起了你养母，他脾气很差，你养母软弱，你在他们家过得并不好……”
  良澄体味着心头涌出的酸涩与委屈，有些明白为什么程嘉良会做出跳海这种极端举动了。
  作为一个畅游书海男女频全收的老书虫，接下来的剧情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在外人眼里即使养父母再不好也养大了他，可程嘉良却迫不及待甩脱他们奔向富贵，再加上车祸的事，他给人的印象肯定不好，至少绝没有主动愿意回归穷家庭的程嘉煦好。
  嫌贫爱富总是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所指责的，他回到程家的日子可想而知，单看赵梅心刚刚的态度就能窥到一二。
  “那时候爸妈正好在闹离婚……”
  屋漏偏逢连夜雨，程嘉良回来的时机也不对，程德辉和赵梅心已经过不下去，在孩子的分割上，程德辉首先要留下已经作为接班人被培养的长子，赵梅心则选择了一手养大感情深厚的程嘉煦，而不是刚找回来的亲生儿子。
  程嘉懿说到这满含愧疚：“我那时候被爷爷带去公司实习，没有照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