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你来_分卷阅读_23

  那女子道:“许有十几人的,凡是去过西山的皆是如此,无一幸免。”
  陈吟又问道:“那雾是如何一回事?”
  “自从庄里得病的人越来越多,那雾就莫名起来了,半月内除了两三日外全是如此。那雾浓时家家都是闭门不出的,大家都说是因为有人招惹了西山上的什么,那东西寻仇来了。家中有病者的皆是趁着无雾的那几日去镇上抓药回来,现今家中的药也快用尽了,我一女人家,实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那女子说着说着就走离榻边拭了拭眼泪。
  临渊思考片刻,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罐递与女子,道:“给刘掌柜服下此药,很快便有效。”
  陈吟看着那药罐,是在他中巨鹏之毒时东篱留下的解药,既然这呆子拿出了此药,说明这次的血案免不了又是上境中的某种灵兽在作祟了。
  那女子有些茫然地看着临渊,显然是不晓得他的用意,临渊正了正面色,道:“夫人尽管放心为刘掌柜用药,在下保证在刘掌柜康复之前定不离开。”
  女子犹豫着接过药罐,倒了杯水就给刘掌柜服下了。
  陈吟见刘掌柜已服下药,冲临渊使了使眼色将其叫出门外,说道:“此次又是什么灵兽啊?”
  临渊道:“赤魂草。”
  一听这名字,竟是株草?这上境还真是什么玩意儿都有哈!陈吟看着屋内的众人,开口:“你那药可够救整庄的病者?”
  临渊:“不晓。”毕竟谁也不知道那皆是掩着门的各家中有多少病者。
  这呆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说呢吧,看他也一副颇为棘手的样子,陈吟准备不再挖苦他,于是二人又回到了屋内,静候刘掌柜的佳音。
  第16章 血痕(二)
  陈吟懒散地坐在内堂中的八仙椅中,把玩着红光渐渐黯淡的手珠。
  既然作祟的是上境中的灵物,那呆子的药自然是能解的,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刘掌柜应是药到病除很快便会好转,况且按这手珠的表现来看,那药应是发挥作用了。陈吟想着如此,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刚想品一口时,就听见初七在内室大喊着:“白公子你看,掌柜手背上的血痕消了!”
  陈吟起身整了整衣襟向屋内走去,初七看见陈吟以为他还不知道刘掌柜的情况,就想再跟他说一次。陈吟连忙制止住了要开口的初七,做噤声状:“你莫不是跑堂跑多了,嗓音倒是亮得很。”
  初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公子你听见啦?”
  陈吟有些嫌弃道:“想不听见都难。”
  这时,前去查看刘掌柜身上血痕的夫人开口道:“身上的血痕皆是消了。”
  说着便将一直躺在榻上的刘掌柜扶坐起来,陈吟看着刘掌柜的气色,倒是比先时好得多了。
  刘掌柜靠着床榻,哑声道:“救命之恩,刘某无以为报,若是各位不嫌弃,刘某愿将全部家产转送各位。”
  临渊浅声开口:“若有所图,在下便不会出手相救,还望掌柜仔细养护身体,莫要辜负我等的初衷。”
  刘掌柜有些感慨道:“诸公心怀善念,定得好报,若来日各位有需刘某之处,刘某定当全力以赴。”
  临渊点了点头,算是允诺。
  刘掌柜似是想起了什么,指着身边的女子说:“哦,这位便是家妻冯氏,不知各位公子如何称呼啊?”
  初七有些兴奋地主动为刘掌柜一一介绍着,还不忘将临渊将陈吟从玄雀洞中救出来的丰功伟绩说了一遍,当然,他隐瞒了临渊化龙的事实。
  陈吟看着滔滔不绝的初七,觉得这小孩精力怎的如此充沛,也不嫌累,便及时打断问那掌柜:“刘掌柜是否方便同我等讲述一下是究竟如何沾染这血痕的?”
  刘掌柜回忆道:“那日张家老太摔断了腿,我与那张家兄弟是打小一起长起来的,我便同他一道去西山采药。我们采完药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听到草丛中有一阵窸窣声,接着我就觉得脚腕处一阵锐痛,我还当是被蛇咬到,找了一处空旷地停下,才知道我那兄弟也是被咬到了。可是当我们检查腿腕处时,并未见到伤口,而痛感又似是减轻了些许,我们便未曾当事,只下山回到家中时,才发觉整条腿竟不知何时多处数道勒痕,后来渐渐遍布全身各处,痛胀难忍。这才晓得庄内所说的并非谣言,家妻为我去镇中抓药,但饮药数日未曾见效,没想到今日被公子的一粒丹药便给治好。”
  临渊闻言眯了眯眼睛,道:“掌柜可知那位张家兄弟现下如何?”
  刘掌柜痛声道:“他已然去了。”
  陈吟待刘掌柜情绪渐稳后,看了看沉思的临渊,又开口问道:“我等一路前来,所经前村时也曾见到此病者,就死在我们眼前,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罹患此病,难道是属瘟疫?”
  刘掌柜道:“公子不知,这西山阴雨较盛,多产药材,西山脚下的几个村子大多是以此为营生,因此有不少人在上山采药时陆续染上此病。但此病却不是瘟疫的,得病之人渐多后,人们便不再去西山采药了,可是这病因人而异,有的人死的快有的人死的慢,所以当初可能最早染上的,近日才死。”
  临渊向刘掌柜作揖又叮嘱了几句后转身出了内室,来到刘家庭院内,手中握着药罐负手而立。
  陈吟及青司木华跟着出门,站到临渊身后。
  陈吟望着临渊的背影,也不说话,只是弹拨着手中的手珠,临渊站了多久,陈吟就看了多久。待临渊向门口迈步而去时,陈吟才开口道:“且慢。”
  临渊闻言停步,回首望着陈吟。
  陈吟慢慢踱到临渊身边,懒笑道:“你莫不是要挨家去问有无病者吧?”
  临渊不置可否,未曾作答。
  陈吟抬眸看着临渊,轻笑道:“一根筋。你觉得他们会在这浓雾之日为你一个陌生人开门?”
  临渊正身面向陈吟站好,道:“你有何打算?”
  陈吟眼带笑意,正了正声,道:“这雾嘛,你招阵风吹走便是,但若是要去敲门,最好是等刘掌柜能下地后与你同行。毕竟他是本庄的人,而且他又曾患此病,他本人前去示意给其他病者看更能使人信服,如何?”
  临渊默言看着陈吟,似是有几分欣赏之情在其中,他们一路同行,陈吟虽然爱逞嘴上之快,但总是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临渊和声说道:“依你。”
  此时屋内的冯氏,走出来和颜悦色道:“诸位公子今日就莫走了,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总得摆桌请诸公一宴才是。”
  陈吟看了一眼临渊,就不能指望这呆子说句什么,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冯氏拱了拱手说:“夫人,我等怕是要在贵府叨扰数日了。”
  冯氏笑了笑,刚要开口,就听见刘掌柜的声音爽声笑道:“那更是好,诸位恩公想在寒舍待多久就待多久,刘某这宅邸偏不巧就是客房多了些。”说完又十分爽朗的笑了几声。
  陈吟见刘掌柜已经能在初七的搀扶下下地走路了,侧头冲临渊示意一眼,又笑着冲着刘掌柜作揖道:“那我等就不客气了。”
  因为陈吟他们来时已经过了午时,且府内能烧菜的只有冯氏和初七两人,两人准备七人的饭食还需些时间的,于是餐宴便准备到了晚上。
  本来冯氏是推脱着女人不能与客同桌的,但陈吟一直强调无碍并以“夫人不在我们便也不吃”为由,硬是将冯氏留了下来,因为他本就为人洒脱,又不是他们上境,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礼节。
  临渊看着在跟刘掌柜胡闹的陈吟,眼角不觉又隐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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