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书之神级偃师 第587节
严靳昶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凌曜的心声,也进一步证实了严靳昶的想法。
凌曜:这些人一定想不到,这可不是普通的锁链,只要是由我的血和我梦丝凝聚出来的东西,就能让梦师们失去最强的武器!
——哈哈哈,真是可笑,若非赤金月回来,我也被拉去验了血,赤未平又怎会发现我的血脉特殊?
——若非这特殊的血脉,我又怎么可能继续待在赤家?
——什么宽宏大量,什么仁慈之心,什么不计前嫌,不过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明明,都是有着不一样的血,为什么,要如此区别对待!
思及此,凌曜眼中的恨意更深。
严靳昶能明显感觉到,他已经不只是在跟他们战斗了,他在泄愤,他挥舞着手中的锁链,甩向的是那些令他憎恶的人。
他恨赤未平用那种方式囚禁他,让他受尽折磨,每天强行抽取他的血,去制作抑梦锁,又给他喂下催血的丹药。
却又对同样“因血得福”的赤金月宠爱有加,尽可能的满足赤金月提出的所有要求,什么好东西都往赤金月那里送。
他恨赤未平伤害自己,却更恨赤未平这区别明显的对待,他甚至因此更憎恶看着比他怯懦许多的赤金月。
严靳昶听着凌曜的这些近乎疯狂的心声,隐约察觉到了一丝怪异感。
这种怪异穿插在凌曜的愤怒当中,隐隐破土成形——赤未平,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想要得到继承人了这两人血脉的子嗣,却又不希望这两人联手对付自己。
一个是掌控着白镜梦域之门的血钥,一个是能制作出抑制梦师力量的抑梦锁的人,这两人若是因为姻亲而联手,那么赤未平将很难掌控他们。
赤未平需要他们的子嗣,但又不希望他们恩爱和睦,因为只有这样才更好掌控。
“轰!”于霄的傀儡一拳砸在了那个洞口上,凌曜方才堆砌起来的石块完全散落,洞口上的结界流转着一片淡红色的光芒,纹丝未动。
于霄:“这是,高阶困兽阵?这只有绘阵者才能解开啊!”
严靳昶此时已经松开了握着那抑梦锁的手,收起了自己的梦丝,转而使用灵气丝操控傀儡。
这白镜梦域,应该是为数不多的,能让现实之物和梦中之物并存的地方了。
安韶,于霄和樊苓很快牵制住了凌曜,严靳昶操控傀儡来到那结界旁,先用傀儡捶砸了几下,无果,这才靠近结界,看向深处,“赤金月!”
此时的赤金月正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紧闭双眼,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这模样,像极了严靳昶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那会儿她是在躲避偃怪。
严靳昶用傀儡猛拍了几下结界,“还记得我以前同你说过的话么?在自己的梦境里,可以做些什么?”
这话可算是传入了赤金月的耳朵里,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有光的洞口,同时也听辨出了严靳昶的声音。
赤金月:“可是,可是这里不是我的梦境。”
严靳昶:“是!可以是!只要你想,梦里会有你想要的一切!”
赤金月:“我想要的,是我的爹娘,可是他们走了,他们不要我了,临走之前,他们说,只要我乖乖地听话,父亲和母亲就不会伤害我,也不会去伤害他们……他们,他们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们需要很多的仙石来养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们需要给那个孩子一个安宁平静的生活,如果我跟他们走,他们会失去仙石,同时也会失去在外道仙域安家的机会,他们又会被驱逐到那危机重重,死活无人管的仙銮界边境……”
赤金月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膝,“我想让父亲和母亲能喜欢我,但他们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能力,喜欢我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她看向洞外,那里隐约能看到凌曜正在和安韶他们战斗的身影。
她道:“我原以为……”她说不下去了,眼泪直往下掉。
严靳昶:“给你看个东西。”
说罢,严靳昶朝于霄一伸手,“把你那个小傀儡身上的记影石给我!”
于霄愣了一下,心说凌曜都已经自己坦白了,那记影石里的内容就算放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但还是将那小傀儡身体里的豆大一颗小记影石拿了出来,递给严靳昶。
凌曜虽然不知道那记影石里面有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想阻拦,却被安韶用根藤挡下。
凌曜的那些锁链对于梦师有用,但是对于其他的修士却没用。
严靳昶将记影石里记下的那些内容放了出来,再一次将凌曜的野心,和想对她做的事展露出来。
方才凌曜说的都是他自己的怨恨和不甘,却没有细说会怎样对待被囚禁起来的赤金月。
这个记影石投放出来的画面是凌曜的背影,还有他的声音。
那时的凌曜刚从被囚困的地方闯出来,正是满心怨恨无处发泄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将赤未平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都让赤金月也体会一遍。
当然,赤未平他也没想放过,只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抓住赤未平属于天方夜谭,所以他只能挑软柿子捏。
赤金月听着那些话,再看她现在的处境,真切感受到,凌曜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凌曜会一步步的施展自己的计划,疯狂地折磨她。
可是,这些都不是她做的事啊,为什么要报复在她身上?
为何所有人,都是这样?
赤金月将脑袋埋入了臂弯里,想要忘却这些糟糕的事情,但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一道道不同的声音。
——荫荫,是这样的,昨日赤家主寻人给你娘……啊不对,是给你干娘检查了身体,我才知道,原来你干娘已经有了身孕。
——荫荫啊,等我们在仙域安顿好了,等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出生了,我们就来看你,你在这里,要乖乖听话,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爹娘,不会亏待你的,你会过的很好的。
——以后你就改名为金月吧,只要你乖乖的,为父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月月,阿曜是一个乖孩子,是为娘看着长大的,信得过,靠得住,资质不凡,未来可期,把你交给他,娘亲才放心。
——阿月,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
……
不同的声音,像是潮水一般涌来,冲刷着她,几乎将她全身吞噬,她只感觉到一阵窒息。
严靳昶放完了记影石里的内容,正准备让赤金月用梦丝凝化出武器,和他里应外合,一起攻击这个困兽结界的同一个地方,却见到赤金月这模样,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莫名由心底生出了一种危机感,让严靳来不及多想,迅速倒退,并在撤退到远处之后,放出灵气丝,分别缠住了安韶于霄和樊苓的手。
两人一妖:?
“嗖!”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严靳昶的灵气丝拉拽向远处!
“什……”
“啊啊啊!——”赤金月突然尖叫出声,身上同时涌现出了一大片的深紫色的梦丝,狠狠地冲撞在笼罩在她身旁的困兽结界上!
第734章 血染深宅(14)
“轰!”巨响声惊天动地,不止是那设下了困兽阵的山洞,就连那整座山都在晃荡!
深紫色的梦丝源源不断地从赤金月的身上涌现出来,疯狂地撞击在结界上!
就连高阶妖兽都无法撼动半分的困兽阵,竟然发出了不堪承受的嗡鸣,由此阵撑起的结界,更是被那些深紫色的梦丝,撞得朝外凸起。
同样被困在这困兽结界里的八阶妖兽惊恐倒退,完全没了方才那种恨不得挣脱锁链扑向她撕碎她的气势,只想立刻躲到距离赤金月更远的地方。
如此声势浩大,直叫凌曜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死瞪着山洞洞口,瞪着那整用双手捂着耳朵,仰头尖叫的赤金月。
受此影响,地面剧烈地摇晃着,有不少正在天上和森林里寻找赤金月和凌曜的修士们,都惊惶张望,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人敢豁出自己的命去试探那震响声最大的地方,都是尽可能的远离,生怕牵连到自己。
凌曜明显感受到自己用血设下的困兽阵,已经濒临破碎,连忙呼唤赤金月的名字,试图唤醒她的神智。
可是现在的赤金月,满脑子只剩下了那一声声劝说她妥协乖顺的话,只剩下那一张张明明都是在微笑,却没有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甚至还将她推入了一个又一个深渊里的脸。
她并不强大,一直都比同龄人怯懦胆小,很多时候甚至比不上年纪小于她的孩子,养育她的爹娘总是夸她乖巧懂事,说什么做什么,从不惹他们生气,也不会惹是生非。
只是偶尔会说她太过安静,总是不能和其他孩子玩到一块。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那会儿他们生活在仙銮界的边境,日子过得是苦了一些,但他们只有她一个孩子,也是关怀她爱护她的。
直到那一天,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强行将她带到了外道仙域,带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带到了众目睽睽之下。
之后的一切,就全都变了。
凌曜斥她改变了他的生活,可这又何尝是她想要的结果?
如同潮水一般滚滚涌出的深紫色的梦丝,层层叠叠,很快将赤金月的身体彻底笼罩于其中,像是蚕茧一般,将她裹了起来。
赤金月紧闭着双眼,似乎觉着,只要自己一直不睁开眼,就不用面对那些令她难以承受的事。
可是,被深紫色的梦丝笼罩,这种看不到一丝光明的黑暗,又令她畏惧,她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
她艰难地伸出手,拨开了层层梦丝,梦丝出自她自己,自然会听从她的心念,于是纷纷散开。
赤金月看到了光亮,只不过,光亮的尽头,是凌曜那张略显狰狞的脸,“快住手!我让你住手,听到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释放出那么多的梦丝!你明明才刚引气入体!”凌曜嫉妒得面目扭曲。
他担心赤金月真的可以用这些梦丝,冲破他精心布下的困兽阵,又恐惧于她竟然藏着这样的实力。
原来,那镜中人要求他拉拢赤金月,尽可能的让赤金月为他所用,告诉他就算心里有千万个不愿,也不能表现在赤金月面前,并不是在为难他。
原来,赤未平会对她予取予求,是因为知道她藏着这样的实力吗?
凌曜试图挤出一张笑脸,试图给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试图挽回自己的错误,可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在几乎填满身体的嫉妒之下,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当然,就算他做到了,甚至找到合适的借口,赤金月也不会再信了。
赤金月将手放在了那淡红色的结界上。
这一次,结界并没有将她弹开,因为,从她手上冲出的梦丝,已经能将这结界击碎了!
随着一声轰响,凌曜瞪大双眼,看着那淡红色的结界,化作无数碎光,下方的阵法也因此破碎成渣。
“凌曜!”赤金月朝凌曜伸出了手。
凌曜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逃跑的,眼前这人,已经不是那个看起来懦弱好欺负的赤金月了!
再看周围,方才那四个袭击他的家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被严靳昶强行拉过去的于霄和樊苓,在目睹此景,已经不需要再问什么了,只是御剑悬飞在空中,盯着那个方向。
他们现在穿着黑影戴着面具,就算在空中飞来飞去,也不会太过引人瞩目,因为远处还有不少穿着一样的梦师们在天上飞,只不过距离没有他们那么近。
眼见凌曜设下的高阶困兽阵被赤金月直接冲内部击溃,于霄十分震惊,同时深刻理解了严靳昶方才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