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第九十六章 天书境域(一)

  《涅槃末法纪》
  序章
  魔主对佛如是说:末法浊劫时,吾子吾孙为僧,披汝袈裟,坏汝佛法,以僧之名,行魔之道。佛陀闻言,潸然泪下。
  其后万年,末法降临,佛陀悲悯众生,欲以法身入灭,历经百世千劫,重证涅槃,再开正法新纪。
  然有天龙八部众,昔为佛前护法,却受魔所惑,扰乱佛陀涅槃,盗取佛心舍利,致使佛陀寂灭,天地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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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大佛下,八部天书宿主聚首,见到竟是姬瑶月最后的宿主乾闼婆,应飞扬却并未有预料般的惊异。
  乾闼婆乃是传说中的香神和舞神,常以妙龄女子出现,而姬瑶月身具国色天香神通,又经公孙大娘指点舞技,知晓乾闼婆天书落入妖世后,他便一直隐隐有预感,姬瑶月多半便是乾闼婆宿主。
  但见到姬瑶月以北龙天义女身份出现,心中仍是百感交集,正欲对她说些什么,却忽感一股异力拉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入大佛脏腑洞内。
  随后眼前一片漆黑,竟似置身一片虚空中,目不能视物,耳不能闻声,身如浮萍一般,飘飘荡荡,无所凭依。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又感身子止不住下沉,一道如天雷般的声音响起,惊破混沌鸿蒙。
  “大胆迦明龙王,你竟敢勾结域外天魔,干扰佛主涅槃,盗取佛心舍利,致使佛陀寂灭,实乃罪大恶极。今日便判你受天雷净业,狱火焚罪!”
  应飞扬心神一凛,随后觉得身子稳住,黑暗一片的意识中出现一点白光,越来越亮。
  随后双目猛然一睁,眼前竟是一片异域之景。
  眼前是一片飘在半空的浮岛,浮岛数量之多,难以计数,恍若星辰散乱。
  而浮岛之上是重重玉宫,雕金镂彩,璎珞宝树摇动,飞瀑悬于天际,若只看建筑,真如六天之上天人居所一般。
  但此刻,道道惊电如蛇狂窜,撕破天幕,云朵好像被雷电点燃,火光吞吐,将原本黑沉的天幕染成一片血红,而巨大的雪片随风而舞,在火光的映照下象凝血的冰晶,整个天宫被这飞扬的红色充满,瑰丽凄美。
  雪在飘,云在烧,电闪雷鸣,竟是一片末世之景。
  而雷电之中,重重金甲白衣的天兵密布,围困四面八方,庄严肃穆,姿态威仪。
  而军阵正中,站立一名高大如山岳般的神人,神人相貌威武,头戴宝冠,身披璎珞,背后是光耀金轮,一手持金刚杵,一手盘蛇,正戟指向应飞扬方向,方才那雷霆般的声音,正是出自他之口。
  神人降世,一股雄沉神威压迫而来,应飞扬只觉心头似有千钧沉压,脑中却是乱做一团,摸不清状况,正欲开口解说,可说出口的却是:“哈哈哈,净法天,凭你也配判决本王?欲治本王的罪,让你们天众女主亲来!”
  洪亮笑声震得天际火舌摇动,而应飞扬惊异的是,那声音竟是出自他的口中。
  应飞扬想要停下,可却控制不住自己,只觉自己好像一个游魂,寄托在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上一般,只能作为看客,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却听那被他称为净法天的神人喝道:“女主与尔等同为佛前护法,佛祖寂灭,女主同样嫌疑难清,在她自证清白前,暂时不可外出!”
  应飞扬又不由自主的大笑道:“哈哈哈,说得好听,不就是将她囚禁了么,当此佛陀寂灭之际,末世将临之际,你竟还不忘逆主窜上,天人,当真堕落了!”
  净法天浓眉倒竖,半空一顿法杵,空间似也为止震荡,怒道:“大胆,竟还敢妖言惑众,速将佛心舍利交出,或可将你从轻发落,否则金刚杵下,定不饶赦!”
  应飞扬又道:“莫说本王未勾结域外天魔,更未盗取佛心舍利,即便舍利在本王手中,也轮不到交给你!”
  “冥顽不灵,莫怪不留情面!”净法天恍若金光怒目,随后不再多言,巨手一挥,如宝塔般巨大的金刚杵当头压下。
  杵未至,气压已死死锁定,应飞扬只觉足下浮岛似也难承雄力,寸寸龟裂。
  心惊之际,应飞扬却发现自己忽然能动了。
  “怎偏在这个时候!”应飞扬心中叫骂不已,本指望那什么迦明龙王能替他挡招,哪知竟在此时恢复自由。
  头顶巨杵狠狠击下,地面已被气压压出一个巨大坑洞,若论此招声威,便是十大顶尖高手也不及,应飞扬如何能挡?
  可避无可避的绝境之下,应飞扬反倒恢复冷静,唯留全然专注,锵然出剑,化作惊虹一击。
  霎时一道剑气经天,撕风破云,呼啸而出,剑杵相接,轰然一声雷鸣,八方震动,竟是巨杵反被剑气击飞。
  “我有这么厉害?”
  应飞扬本已抱持死念,未想竟这么轻易破解来招,超乎想象的事接连发生,应飞扬不由愣住,“我有这么厉害?”
  但转念一想,发现端倪,“不对,若料得不错,我现在当在天书世界中,此世界力量法则与外界不同,天地似乎更为脆弱。”
  知晓此方世界力量比外界更弱,他在此足以比肩神佛,应飞扬信心大涨,一时间入了戏,惯性的呛声道:“判决本王,凭你也配?”
  琉璃天怒意更甚,一扬手道:“狂妄!众天,将此孽龙与我擒下!”
  “领命!”云端无双天军齐声一喝,结阵攻上,前军结盾阵,困锁八方,后军张弓搭箭,五颜六色的箭芒如雨如蝗,倾泻而下。
  应飞扬见天军数量众多,料想难以抵御,不欲多做纠缠,忙使出御剑飞行之术,身化一道剑光,欲冲破层层围困。
  “想走,哪这么容易!”却见琉璃天已再出一杵,一杵好像有无限大,尽锁去路。
  应飞扬为之所阻,身形一顿,已陷身军阵之中。
  天众四面八方攻来,应飞扬当即剑光化作万千,肆意挥洒,欲开出一条道路,一时血光四溅,血雨飘散。
  但天军好似全无感情,无所畏惧,前赴后继,如潮如浪。
  琉璃天正面牵制,众军困锁,应飞扬难以脱困,久战之下,气力不断流失,琉璃天觑准时机,巨杵挥舞而出,再度当头砸下。
  应飞扬剑芒一闪,以快破沉,抢先一步洞穿琉璃天手臂。
  但琉璃天亦有悍勇,手臂虽中剑,却是大喝一声,巨杵仍是砸在了应飞扬的肩头。
  一番伤势互换,应飞扬只觉肩头剧痛,还好琉璃天中剑之后气力不济,否则这肩骨还不被击得粉碎。
  可饶是如此,应飞扬的右手一时也难再派上用场,登时长剑易手,护住周身。
  “他受伤了,快加紧攻势!”
  众军见状,士气大振,眼看人潮就要将应飞扬吞没,忽然一声弦鸣,一阵音波从侧面肆虐而来,直贯阵中。
  随着音波炸开,所经之处,天军如扬谷子一般被掀起,又纷纷砸落而下。
  “想要伤他,先问过我是否应允!”
  弦鸣未止,一道人影已傲然出现在应飞扬身旁,与他贴背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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