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_分卷阅读_25

  “那可不行!”
  “不行?”本想着息事宁人的殷玉堂顿时有些不快起来。“如何个不行法?”
  “那我这伤是白受了吗?”
  “怎么?”赤琏放在案上的手紧握起来:“难道白少爷还要我向你负荆请罪不成?”
  “表妹你贵为公主,我怎么敢呢!”白淳淳靠着颠倒黑白扬眉吐气,有些忍不住的得意:“就算这个婢女我也不会计较,但是,那个毁我容貌的可恶仆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殷玉堂听到只是如此,也不甚在意,转向云寂说道:“阁主,你看如今也算是干戈玉帛,不至于扰了阁主的清净。”
  “不知道,白少爷是想要如何处置我楼里的那个仆人?”赤琏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他把我伤成这副样子……不过,表妹你尽管放心,我也不会弄出人命。”白淳淳假模假样地哼了一声:“我就要他一只手就行了,这也不过份吧!”
  自白淳淳开始闹起来,静婵便低着头一言不发,也并未为自己辩解,甚至听到那些辱她清誉的话,也只是脸色越加惨白,叫人看了着实不忍。
  但白淳淳这个提议,却让她猛地抬起头来。
  “小姐!”她跪倒在赤琏的脚边。“小姐!”
  “你闭嘴!”赤琏低头看了她一眼。“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静婵姐!”静怡连忙跟着跪下来,一把拉住了她:“你别说话,我求求你别说话!”
  “小姐。”静婵居然甚是平静。“静婵谢谢小姐多年来的照拂,此次为您招来这么多的麻烦,静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知道就好。”赤琏不耐烦地说:“静怡,把她拉下去!”
  静怡依言正要伸手拉人,静婵闪过了她,站起来朝中央处走去。
  “你想做什么?”白淳淳看她往自己走过来,忍不住退了两步:“我都说不追究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王爷。”静婵朝殷玉堂行了个礼:“静婵方才思前想后,觉得此事因我而起,断不可连累旁人。”
  殷玉堂久居上位,对奴婢并无太多悲悯之心,不过碍于赤琏的身份在这,云寂和朝暮阁中诸位长老也都在场,不得不摆出公允公正的样子来。他本以为这闹剧能妥善处理了,却没想到最后这个奴婢又跳了出来,顿时心中不悦起来。
  “这位……”身旁的人提醒了他,他才说道:“这位静婵姑娘,本王方才说了,这事至此为止,本王能够保证今后也再无人会提及此事,但凡胡乱传播议论的,本王定不轻饶。”
  静婵抬起头来看着他,那神情看得殷玉堂皱起了眉头。
  下一瞬,异变突生。
  静婵自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静婵会武,虽然武功算不上好,但猝不及防拔刀自残,在场的人几乎无人能够觉察防备。
  但,也只是几乎!
  几乎在众人见到那抹寒光之时,匕首就已经落到了云寂的手里。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知进退懂规矩的好女子。”云寂一转手,那把匕首已然被抛了出去。“但你居然在此时此处,做出这等事来,你可有将我看在眼里?”
  那把匕首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白淳淳的脚边,将白淳淳吓得一个后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赤琏一脸不敢置信。
  殷玉堂听出了云寂话外之音,面色难看起来。
  而已经跳过桌子的慕容瑜,摸摸鼻子又跨了回去。
  “阁主。”软倒在地上的静婵放下了空无一物的手,目光之中满是绝望:“我只是想用这条性命自证清白,不想连累无辜之人。”
  “你觉得你拿出这条命来,就能救得了他吗?”
  “我……还有什么办法?阁主,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她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云寂:“他为了我伤得那么重了,如今又要斩他一只手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若是他心甘情愿为你,你却又自裁了,岂不是让他更……伤心?”
  “让他欠我一辈子啊!”静婵突然露出笑容来:“我就是要让他欠我一辈子……”
  云寂突然住了嘴。
  他停顿了片刻,转过身去,对着白淳淳说道:“白少爷,这事,到如今便真的要了结了,什么手啊脚的,今后就不要再提。”
  “那那、那也实在是……”白淳淳回过一口气来,觉得云寂这提议太不上道:“难道这贱婢拿刀子比划一下,就能……”
  “我说,已经闹得够了。”云寂打断了他:“若是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便让白麟运来与我理论。”
  白麟运乃是白淳淳的大伯,白家的当家主人,其人刚正严苛,白家子弟个个畏之如虎。
  听到白麟运的名字,白淳淳的气势顿时焉了。
  “阁主……”
  “王爷,我方才请你先讲,是尽了地主之谊。”他打断了殷玉堂:“朝暮阁中出了这等事,我若装聋作哑就此揭过,又怎配坐这阁主之位?”
  他一说完,又转向白淳淳。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白淳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白少爷,你江东白氏门高门望族,我朝暮阁留不住你这样的贵人,明日你便下山去吧!”云寂往自己的位子走了几步,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来说道:“你带个话给白麟运,此番若有得罪,还望他多多包涵,但是从明日起,只要我云寂在一日,白家子弟便不得踏进千秋山一步。”
  第20章
  白淳淳听完这番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回味过来云寂话中的意思。
  无数名家子弟皆以能进入朝暮阁,成为上阁弟子视作极为荣耀之事。哪怕远在上京,只要是说一句“我是朝暮阁弟子”,也是极为令人艳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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