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修仙回来了 第230节

  话还没说完,一道锐利的剑光就划过了他的脖颈。
  季无衡身上还维持着防守的姿势,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充满了不敢相信,下一秒,一道鲜血喷涌而出,他干瘦的身体轰然倒地。
  沈妄抖落剑尖上的血滴,表情冷漠:“反派死于话多懂不懂啊。”
  见事情尘埃落定,时砚让身后的众人放开手中的玉符,阵法也随之消失,他一个大步跑到沈妄面前:“沈哥,你感觉怎么样?”
  在阵法消失的一瞬间,沈妄体内的灵气如潮水一般消失,他骤然有些脱力的晕眩,面上却不动声色,保持着逼格:“没事。”
  知道辟谷期的存在后,沈妄就开始思考对付这些辟谷期高手的办法。
  拜唐久和他那奇怪的阵法所赐,沈妄琢磨出了一个能短暂提升修为的阵法:把布阵之人体内的灵力,借着阵法送入压阵之人体内。
  但因为原始阵法过于阴毒,若是长时间使用,会吸干阵法内所有人的灵力,所以效果只能维持十五分钟,而且还会有一定的后遗症。
  所以沈妄没有耽误时间,十分简单粗暴的将季无衡解决了。
  沈妄平复着骤然提升修为又失去修为的后遗症,见时砚带人去查看季无衡的各个房间,他目光看向了地上的那些赤红色镇魂钉。
  很快有人发现了他的目光,殷勤的替他捡了起来:“沈哥,给。”
  沈妄顿了顿,欣然笑纳了这个战利品。
  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季无衡大大张开的眼睛里,牢牢印着沈妄的脸,一道浅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阴气一闪而过,季无衡眼中的影像又逐渐消失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三大仙山位处海外,是三个位置相近的海岛,其中蓬莱山不仅体积最大,还正好处于另外两座仙山之间,自然而然成为了三大仙山之首。
  没有了阵法的掩护,三座仙山也失去了神秘光环,除了因为灵气蕴养而格外茂盛的植被外,似乎和其他海岛没有任何区别。
  荒凉,冷清。
  一道淡淡的黑影掠过空中,迅速隐没在嶙峋的悬崖之内,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黑影在弥漫着海腥湿气的岩石间穿梭,只见它左右晃动几下,一头撞进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黑影直接撞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它一路向下,经过长久的黑暗之后,才终于窥见一点亮光。
  那是一盏孱弱的油灯,豆大的火苗跳动着,照映得只有狭小的山洞明明暗暗,更是显得逼仄无比。
  在火光照不到的角落中,一个人影盘腿打坐,感受到黑影气息,他缓缓睁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仅仅这么一眼,就让黑影瑟瑟发抖。
  黑影伏趴在地上,已经没了人类的模样,还是能看出他的尊敬:“大人。”
  打坐的那人看着黑影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蝼蚁:“布局几十年,就此功亏一篑。”
  黑影一抖,急急忙忙的解释道:“都怪那个叫沈妄的小混蛋太过狡猾,给我设下了陷阱,我才会……”
  聒噪。打坐那人眼神淡淡,根本没给季无衡把话说完的机会,手轻轻一挥,本就淡若云烟的黑影顿时被吸进了他的手中,连惨叫都没留下一声。
  旁边,一个灵气做成的水镜逐渐成型,镜中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感慨:好歹是华夏玄学界曾经的奠基人,现在连最后一缕魂魄都没有剩下。
  打坐之人不知道他的想法,表情隐隐有些难看:“华夏的布局已经彻底毁了。”
  灵镜那头的人浑身一紧,沉默几秒后,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大人,现在怎么办呢?”
  布局了数百年,就为了最后的大业,结果临到最后关头,原本天衣无缝的布局突然四处出岔子。
  在东南亚扶持起来的教会被彻底拔除,远在海外的血族自顾不暇,岛国那边被供奉的恶鬼也被消灭。
  而最重要的华夏,古战场、阵法、恶鬼……所有布局都被逐一破坏,连最大的棋子季无衡都被抹杀。
  水镜中的人屏气凝神,就听到‘大人’问道:“唐久现在怎么样了?”
  “唐久……”水镜中的人支支吾吾的开口,“我们在尽力救治了。”
  唐久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谁知在他出去一趟后,回来时丹田就漏了个大洞,经脉寸断,修为尽失。
  为了不让这个最重要的棋子失效,‘大人’令人紧急抢救,可惜,他的伤势太过阴毒,哪怕集齐仙山所有至宝,都无济于事。
  ‘大人’闻言,眼神幽幽闪动几下,他直接说道:“既然如此,把他给我带过来吧。”
  一句话,已经奠定了唐久的结局。
  在受伤的这段时间中,唐久被折磨得痛不欲生,连同样受了伤的红颜知己顾曼灵都顾不上了。
  修为尽失后,唐久心情无比恐慌,好在仙山众人比他还要着急,为他用了无数天材地宝,试图救治他的丹田和经脉。
  这才让唐久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他可是救世之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
  唐久秉持着这种自信,直到他被一直照顾他的长老带回到仙山,把他丢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时。
  狭小的空间几乎只能容纳三个成年男人,唐久狼狈的倒在地上,身上还带着从高处摔落而导致的伤口。
  他警惕的把目光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我是谁?”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对方发笑。
  唐久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我是唐久!是仙山预言的救世之人,我看你也是个修行者,难道不想灵气复苏,重回修行者巅峰时刻吗!”
  他笃定,但凡是个修行者,都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可那个令他感到恐惧的男人只是淡淡说道:“我让你窃取了真正天命之子的气运,你倒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之人了。”
  何其可笑。
  唐久猛然愣住了,他顾不得身上旧伤的剧痛,死死盯着前方之人的眼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对方却根本没在意他的心神巨震,只是没皱了皱眉,不满道:“我给你设计好了升级路线,安排了各路金手指和天之骄女,如此辅助,居然只有这么点气运……”
  “朽木不可雕也。”
  这一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唐久瞳孔地震,呆愣在了原地。
  一直以来,唐久从没怀疑过自己救世之人的身份,现在有人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唐久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假的,我明明是救世之人,命中注定要拯救世界……”
  他口中喃喃,在对上对面那人高高俯视他的冰冷的目光后,顿时像被兜头泼了盆凉水。
  唐久沉默了。
  “这么多容具里,只有你的气运值最低。”
  唐久只听到一声轻鄙的嫌弃,在他满满的惊愕和痛苦中,对面那人挥挥手,他陷入了永恒的沉默。
  水镜中的人看着唐久毫无声息的倒在地上,一道黑影被强行抽出,又被‘大人’吞进口中。
  唐久死了。
  死得如此轻而易举。
  天外隐隐传来沉闷的天雷轰鸣声,山洞之外,一道道阵法防御不住的闪烁,将主人牢牢庇护在其中,哪怕是天道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的鸣金收兵,散去满天乌云。
  “只剩最后一步了。”感受着微薄的气运在体内流转,‘大人’眯了眯眼睛,他谋划了这么久,只差一点点就能得偿所愿,现在所有布局都被破坏……
  天道对他虎视眈眈,要不是他早就准备好了阵法和掩饰气息的法宝,他早就被天罚劈死了。
  就算如此,他也在这阴暗潮湿的海岛地下呆了五百年,整整五百年!
  ‘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红茫,他已经没有那个耐心,再去布局五百年了,“让所有人都准备好,即刻行动。”
  听着‘大人’的这句话,水镜中的人浑身一震,声音隐隐带着激动:“是!大人!”
  “这么多年了,大人您终于要完成自己的大业了!”
  身为‘大人’世世代代的追随者,水镜中的人浑身发抖,几乎可以想见玄学界在他这一代重现辉煌时的景象!
  ‘大人’难得笑了一声,说道:“此事过后,全世界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关闭的飞升通道会再次打开,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了……至于你们,会是新世界的第一批受益者。”
  他们两人畅想着未来,谁也没有在意地上唐久的尸体,就如同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垃圾罢了。
  在水镜淡去后,‘大人’随意看了一眼被抽干灵魂的躯壳,他一弹指,唐久的尸体顿时被火焰包围,很快就被焚烧得只剩满地白灰。
  一阵风吹过,那些白灰也彻底消失了。
  唐久为了抢夺沈妄的身份而无所不用极其,到了最后,却连自己的身份都没保住,就像从未出现在这个世上一样。
  另一边,沈妄和顾东亭分别逮捕了白云观的掌门和几个长老,还有玄学协会的一众高层。
  那些长老还不知道自己老弟被翻了个底朝天,还在那骂骂咧咧:“沈妄!时砚!你们特殊部门在搞什么鬼!”
  “我可是玄学协会的长老,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是不是想引起玄学协会和特殊部门的战争!”
  “特殊部门有什么资格抓我们!”
  时砚听着这些人叫嚣,他冷笑一声,直接用禁锢灵力的特殊手铐铐住了他们:“我们是特殊部门,隶属于国家机关,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抓你们。”
  那几个长老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互相对视一眼,哑口无言。
  在他们身后,玄学协会的年青一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沈妄和顾东亭压着他们的长老向外走去,他们满脸迷茫,六神无主,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大师兄薄煜。
  薄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情中难得有些茫然:“沈哥,长老他们为什么会被带走?”
  沈妄看了他一眼,尽量委婉的说道:“那当然是因为他们违法犯罪了啊。”
  时砚嘴角抽了抽,明明是对头,他都忍不住怜悯这些玄学协会的弟子了。
  沈妄眼神无辜:总比直接告诉他们,这些长老通敌叛国,整个玄学协会都是个贼窝来得好吧。
  这次行动引起了整个玄学界的巨大地震,没过几分钟,大批玄学界掌门和长老被带走的消息就传到了所有人耳中。
  此时他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尤其是自家掌门或长老被带走的弟子们,简直是人心惶惶。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所有人都迷惑不解。
  时砚无奈,还得抽出一个人去安抚那些弟子们,他摇摇头:“只能说,还说玄学界的年轻一代没有被彻底污染……”
  时砚一转头,却见沈妄脸色难看极了,他一惊:“沈哥?”
  沈妄搓了搓手指,只见他白皙的指尖捻开一抹符灰:“唐久,死了。”
  这话一出,时砚和周围的人都是一愣,他们倒不是为唐久感到伤心,而是疑惑:“仙山那些人不是说他是救世主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死了?”
  沈妄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很确定,虽然唐久的伤势很严重,但只是让他修为全无,十分痛苦而已,根本不会危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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