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438节

  谢知非:“有时候憋狠了,就什么话都说。”
  晏三合想起梦里那两个下人的谈话,试探道:“郑淮左为什么没朋友?”
  谢知非用一种异常认真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不是告诉过你吗,怎么忘了?”
  你告诉我什么?
  晏三合表情有些错愕。
  她使劲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下,“我不记得你告诉过我。”
  书房,安静了。
  谢知非用一种更错愕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探究她这话的真假。
  男人的眼神太过灼人,晏三合想挪开视线,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心虚,直视着他道:
  “我不会记错。”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谢知非习惯性的浮起假笑。
  “据说双胞胎的生辰不大好,赵氏是克夫,他们俩是克郑家,所以郑家人把他们一家人都拘在海棠院,不让他们出来。”
  晏三合心头狠狠一跳,“双胞胎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她眼神透着迫切,看着谢知非愣了好一会。
  “和我一样,七月十四。”
  “鬼胎?”
  晏三合惊得声音的呲了,不想让自己的失态,都被谢知非看去,忙找话道:
  “大奶奶说过鬼胎分两种,一种是生魂,一种是游荡在外面的小鬼。”
  “大嫂说得没错。”
  谢知非:“生魂不克人,小鬼克人。”
  晏三合:“真有这回事?”
  谢知非冲她笑了笑,“你是神婆,按道理应该比我清楚。”
  他笑起来的时候,两边的酒窝深下去,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
  这让晏三合觉得有些怪异。
  他为什么笑成这样?
  “我只懂化念解魔,别的不清楚。”
  谢知非小声嘀咕:“死人脑子里的东西,你都能看到,这些……”
  “别扯远了。”
  晏三合打断他的话:“接着往下说郑唤堂这一房。”
  “没什么可说的了。”
  谢知非站起来,忽然又坐下,朝晏三合勾勾手指头。
  晏三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把头伸过。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他们这对龙凤胎其实长得不太像,哥哥英气一点,妹妹柔弱多病一点,你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晏三合抬眼。
  两人眉眼间的距离,不过咫尺,谢知非能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掩不住的好奇。
  “我也不知道。”
  他轻声说:“可能不是所有的双胞胎,都长得一样吧。”
  那你把我喊过来干什么?
  晏三合身子往后一退,不理这个人,慢慢垂下眼睫。
  我的生日是七月十四,是鬼胎;
  我小时候柔弱多病;
  我和郑淮右长得不太像;
  我们一家四口不得宠的原因,从爹执意娶娘开始,就埋下了伏笔。
  因为被拘在海棠院,所以我和我哥两个人都会爬树,都喜欢看着高墙外来来往往的人。
  这些信息和我的梦境,统统对上了。
  而且严丝合缝!
  “晏三合。”
  晏三合冷不丁听他叫唤,茫然抬头,“啊?”
  她瞪大眼睛,唇微微张开,谢知非看着这张一无所知的脸,有那么片刻,心里生出一股无力。
  “你不问一下,既然郑家不让他们兄妹俩出来见人,我又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怎么认识的?”
  “还记得四条巷东北角有一棵长到墙外的老树吗?”
  晏三合探过两次郑家废墟,记得很清楚。
  “是下面烧空了一半的那棵。”
  “他们兄妹俩喜欢爬到树上,而我进进出出都从四条巷过。”
  谢知非声音放得很轻,“有一回淮右用树枝扔中我的脑袋,我就是那样认识他们的。”
  晏三合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忽然又笑了,“你信吗,晏三合?”
  信的。
  就应该是那样的。
  晏三合用力点点头,随即又问道:“你印象中的郑淮左、郑淮右是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问他们?”
  “我总不能问郑唤堂和赵氏吧。”
  晏三合怕被谢知非看出自己的心虚,故意坦荡荡地看着他,“你又不认识他们?”
  她眼神一坦荡,谢知非就觉得心如刀绞一次,恨不得马上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然后一五一十的问个清楚。
  但是说什么呢?
  说他死了一回,又活了一回?
  谁信呢!
  “淮左好动,一刻儿也闲不住,打小就跟着郑唤堂练武,就是不爱读书,跟只皮猴子似的。”
  “嗯。”
  晏三合站起来,装作去倒茶,掩住了眼里透出来的一点湿意。
  “淮右……”
  谢知非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有柔情。
  “淮右文静,长得也好看,她很聪明的,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记住了。”
  晏三合倒茶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竟然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
  “对了,她有个毛病和你一模一样,淮右说她吃什么,都要剩下一口。”
  晏三合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刺了下,有些痛楚地闭上眼睛。
  就是我。
  谢知非,我就是淮右!
  第440章 敢吗
  良久,晏三合平息了情绪,转身把茶盅放在谢知非面前。
  “还有吗?”
  谢知非接过来,喝一口,“我知道的就这些,都说完了。”
  晏三合弯起眉,“赵氏的娘家在哪里?”
  谢知非放下茶盅,摇头。
  晏三合:“她娘家还有人吗?”
  谢知非继续摇头。
  晏三合自言自语道:“看来都要好好查一查。”
  谢知非说了这么多,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手指碰上门栓的时候,转过身,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置信。
  “还真是有缘分呢,晏三合,我也是七月十四的生辰。”
  门掩上,沙漏无声落下。
  晏三合看着那杯还在冒热气的茶,慢慢蹙起了眉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谢知非最后的话,好像是意有所指。
  但指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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