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猜?

  儘管身为学生会长,管理一整座学园,然而,对于与学生会相似组织的帝王组,柳云封却并非十足了解。
  除了平时要管的事情已经很多,无法再分心其他事务以外,还有就是在她与穆少琅双双上任时,他们俩就已根据上一任传下来的规定各自承接曜轩内务的分配了──校内活动与学生事务归学生会,校内维护与学生安全则归帝王组,也因此,儘管知道近日有诡异分子在校外徘徊甚至骚扰学生,柳云封虽有让底下副手去稍微调查,但到底仍不如专门处理这类事的帝王组来的有效率。
  默默吃着自己新点的草莓慕斯蛋糕,虽然已被穆少琅重新放回椅子上,但仍是被垄罩在他的臂弯中,儘管心中有着些许的彆扭与不习惯,为了听两人谈话,她还是温驯接受了──反正这样也不用让自己暴露在极具杀伤力的眼神攻势中──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而同一桌的另外两人,可就没有她这般悠间自在,还有馀力享受蛋糕了。
  慵懒地靠坐在沙发椅背上,听着女子─白昕低声诉说着上头组长要她传达的讯息,越听,眉间距离越是缩短。
  「你说你们抓到的那人不只好抓,更在逼问时直接说出他们的聚集地?」
  「是。」白昕点头,「组长还说,那几人在被抓到时更是一点挣扎也没有的乖巧。」
  「看来那女人是想玩请君入瓮。」咋了下舌,他摆摆手,说道:「让凤希去给点警告,别再让那群人烦到学生。」
  顿了顿,他又加了句,「再有下次,直接交给警察。」
  他真的不怎么想靠近那个见钱眼开的花痴女,如果不是那群人妨碍到曜轩的话,他更是连出手都懒。
  「我了解了。」低头在记事本上写下纪录后,白昕将手中的小本子收回外套的口袋里,「对了,来之前,秋心大姐要我跟老大你说……」
  「经费不足,再有人被打到送医,医药费自付。」
  闻言,比起穆少琅仅只挑眉的反应,旁边的柳云封差点被正要喝下的可可呛到,「咳、咳咳……」
  「有学生被打到送医?!」她惊声问道:「怎么没有传到学生会,严重吗?送医的学生都在哪间医院?」
  天,她这会长有做得这么失职吗!?连学生伤重到被送医院了都还不知道,她也太离谱了!!
  想着,她拿出手机便打算拨过去询问负责处理学生出席与身体状况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在按下拨号键的前一刻被人阻止了。
  拿过柳云封的手机并将页面回復到首页,穆少琅拍了拍她的头,语带无奈说道:「那群学生被送医的事情被帝王组压下了,学生会不知道很正常。」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满脸怒意地瞪着眼前他,柳云封很想一拳打过去,却碍于公共场合下无法出手,只能咬牙怒视着他,「就算校内安全是属于帝王组管理,但你不能、也没有权力阻挡学生会对于学生安危的掌控与维护。」
  而且故意压下不让学生会的人察觉,难不成是在看清学生会的处理能力吗?
  就算武力值比不上帝王组,但并不代表学生会没有能力处理这种事,这世上也不是唯有武力可以处理事情而已!
  看着学校的学生会长,同时也是自家顶头上司喜爱逗弄的人横眉竖目的样子,原本只是来通报一下消息,此时却好像赶上了一场学生会看过许多次,而帝王阻却鲜少看见的冤家吵架画面,白昕默默地垂下头,直接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组长怎么没有跟她说,老大今天是跟学生会长出来约会来着?
  明明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但为什么她的眼睛却好像被什么都西闪到,有骨刺痛感?
  揉揉眼,与惹人注目的艳丽外貌不同,虽因常翘课外加身为空手道女子组主将而被召入帝王组,但本身其实喜爱安静,对宅在图书馆更有无比强大兴趣的白昕,对于眼前暗潮汹涌的两人的处理方法就是──研究桌面的花纹,顺势保养一下眼睛。
  只是虽然她不晓得两人分明一副要吵起来,却还是闪到她眼睛痛的原因,但与她同处一间店的店员、客人却无比的清楚,要他们说,这绝对是一句话能概括的──卧槽啊,你们两要打就打,要吵就吵,但为什么姿势却完全没换,有你们这样吵的吗?!
  然而,儘管身处眼神攻势的中心点,穆少琅与柳云封却恍若无感般地持续他们的对恃,从柳云封说完话至今已过一分鐘,穆少琅却只是淡淡地迎视着她,一言不发。
  「不要只盯着我却什么都不说。」末了,这场沉默耐力赛终是柳云封率先败下阵来,只见她猛地起身,手一挥便打算将堵住她出入口的人推开,「我不会读心术。」
  从以前就只知道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别人问却什么也不肯说只会死死盯着人看,搞什么,真当所有人都是他肚里的蛔虫吗?!
  小时候生病那次也是,明明他也是习惯被服侍的那一方,却在将发烧的她带回去后,强逼她在床上休息,自己却在厨房努力研究如何煮粥,虽然最后煮出来的成果还不算难吃,但他真当她没注意到他手上被烫伤的痕跡吗?
  耍帅也要有个程度嘛!
  就连现在也是,她又没逼他把事情揽去自己处理,他怎么可以仅凭一己之见就大笔一划地将她拋在界外?
  明明她是学生会长,拥有管理学生权力与义务的学生会长!
  越想越生气,在发现无论自己怎么使力,挡在出口处的他却依然文风不动后,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不管不顾地抬腿就打算直接跨过他的脚离开现在这个令她难受的地方。
  她再也不要理这个混蛋傢伙了,什么帝王嘛,理事长的儿子了不起啊?这么厉害这么爱管事的话学生会长也给他当就好了,看他哪天要当帝王哪天要做学生会长,都随便他了,就算他要领着全校学生去跟人干架她也不管了,反正她不要当了,也不想当了,无聊又惹人嫌弃!
  眼看虽满脸怒色,眼底却不自觉地闪烁着点点委屈光芒的柳云封气呼呼地就连如此不雅观的行为都做出来就为了离开这个位置,穆少琅心下一叹,到底不忍心让她怀着失望离开,有时就连他都为自己这对柳云封负面情绪一点抵抗力也没有的个性有些看不下去,却又不知怎么克制这性格。
  ──但对于替自己讨点福利抚慰一下心灵的方法他倒是很有研究就是了。
  只见穆少琅在柳云封抬腿即将跨过自己的那一霎那猛然探出手──
  「啊!!」没料到底下人竟然会这么做的柳云封惊呼一声,腰上传来的劲力已将她强制压下,导致她只能被迫面向着穆少琅,跨坐在他身上,「你!」
  如果不是从头目睹了一切过程,咖啡厅里的人肯定会以为这又是哪一个女人在诱惑帅哥跟自己走的戏码了。
  而有幸待在摇滚区近距离观望的白昕则是默默地将头更向下低了点。
  ──嗯,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如果组长问起,就说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斜睨了眼对面几乎快趴至桌上的白昕,穆少琅眼底闪过了一丝满意,开口说道:「你先回去跟玖席回报,我晚点过去。」
  「好。」语毕,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白昕迅速地自位置上站起,一晃眼人就已经晃到门口开门离去了。
  而店内其他的人,包含店员在内,虽然同样也被穆少琅冷冷的眼神瞟过,却是将身上的鸡皮疙瘩清掉以后抬鈄挺胸的继续光明正大的偷窥,一点回避的意思也没有,就连原先还在为自己失去搭訕机会而咬牙切齿的几名女子也因敌不过内心的八卦与看戏之魂,暂且将心中的失落、羡慕拋至角落长香菇去了。
  虽没有当眾表演的兴趣,但对穆少琅而言所有事物于此时此刻皆比不上怀里的人来得重要,尤其那人并非安分待着。
  「咬得开心?」无奈地捏了下柳云封的脸,穆少琅低声道:「这么喜欢拿我的脖子当磨牙器,我是不是应该跟你收点费用?」
  仍在气头上的柳云封随手拍开脸上肆意妄为的手后,手一按便打算藉着施予穆少琅肩膀的重力起身离开──但在最后一刻却还是被扣留了下来。
  看着儘管怒气都快化作实体却仍是固执地不肯跟自己说话也不看着自己的柳云封,穆少琅忍不住叹了口气,服输似地说道:「不让消息传到学生会不是看不起你们,只不过这事算是帝王组的私事,不方便让学生会出手。」
  「………但这件事情已经牵涉到学生了,牵连到学生的事物就与学生会有关。」
  「所以我并没有全面封锁,不然你们连那群人的背景都拿不到。」发现怀里的人总算有点回应让他稍微松了口气,却不免对自己不断放低的自尊感到无奈,「至于送医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小擦伤,是那群叫救护组的学生们大惊小怪了。」
  再说那几个明明不安分却还乖乖跟着救护组到医院的傢伙,摆明就是看准去医院至少要付医药费,秉持着正好可以让帝王组超爱钱的总务长吐点钱的想法才完全没有反抗,既然是故意,且也没什么危险,重点还是他们自己不爽所以先动手,他也就乾脆下令让现场的所有人通通不准洩漏出去了。
  更何况刚开学正好是学生会最忙的时候,没必要让他们更忙了。
  听着穆少琅的解释,柳云封并没有质疑他话语的可能性,毕竟他并没有对他说谎的必要,而且他们俩认识这么久了,判断话语真实性的能力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只不过有把握归有把握,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那群人的目标应该是人肉搜索一个有玩狂舞的玩家,而且家世背景应该很强悍。」顿了顿,她怀疑地看着眼前正笑得一脸诡异的人,「你们不可能为了个帝王组管理的学生就费这么多工夫又是查又是警告的,所以应该是你们的核心人员。」
  「我说你……该不会也有玩,而且他们找的人正是你吧?」
  对此,唇边笑意越发浓烈的穆少琅的回应是──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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