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张君尧失常
「你真厉害。」要是他就没办法做到。
「你忘了我的专长是什么？」凌轩得意的扯开笑容，接过好友拿来的水喝着。
「没。」张君尧自己也喝了口水。「只是每次看见都觉得很神奇。」
是说他这招不知道能不能也用在雷先生身上？
因为一个意外而导致失明，突然接收到这种打击雷先生内心一定也不好受，虽然他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应该也承受了不少痛苦吧！
脑中突然闪过前阵子他乱移动家具，害的雷耀颺摔倒，只能狼狈伸手摸着前方走路的模样，心里一阵不忍令他不自觉的拧着眉。
「干嘛？怎么换你闷闷不乐？」凌轩看的有点莫名其妙。
上一秒眼里还闪着光，下一秒却成了呆滞忧鬱的脸？
凌轩的声音让他回了神。「没事，我只是在想雷先生会不会也有像小舞一样无助的时候。」
小舞的脚只是暂时不能走，可雷先生的眼睛却是永远看不见了。
当他听到医生宣布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又是经过了怎样的过程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张君尧的表情开始不对劲，凌轩问：「我是不是也该安慰你一下？」
「咦？」一时间，张君尧没反应过来。
凌轩比了自己的眉。「你这里都打结了。」
张君尧这才发现自己拧紧了眉。「不……不用了，我又没怎样。」
「那你鬱闷什么？」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刚才那些能不能用在雷先生身......」讲到一半，正在喝水的凌轩突然冷不防的喷了他一脸水，还被呛到。「凌轩，你干嘛？」
「咳咳……」险些没被某人的小白发言呛死。「你有病啊？刚才那一套用在大男人身上能行吗？」
「嗯……的确有点奇怪。」恐怕凌轩都还没坐到雷先生身边就先被他的气场冻死了。
「是根本不行好吗？」还有点奇怪咧！看来有人自己正在脑袋里想像。「我专门儿童领域，你家主人不在我专业范围内，你要是担心就去找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怎么可能？
以雷先生的脾气，才不会去找心理师做什么諮询。
而且目前他看起来也都很正常，大概也不需要什么心理师吧！
「你惨了！」突然，凌轩讲了这句令人不解的话。
「嗯？」什么意思？
他转紧喝一半的水随意放到旁边，按着张君尧的肩膀问：「你没发现你今天三句不离你那主人吗？」
「有吗？」
「怎么没有？」不自觉的？那更惨！「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你别乱说喔，我只是……我只是基于关心。」他怎么可能会对雷先生有喜欢的感觉？
「对，是关心。」
他慌乱的表情让原本只是半开玩笑的凌轩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这朋友一向迷糊少根筋，常常吃了亏、做了错事也不自知，值得称讚的地方，除了那颗善良又喜欢助人的心之外或许再无其他了吧！
所以从小在育幼院长大的他即使工作不顺利、生活也不富裕，但总是会想办法把温暖带给育幼院的孩子们。有时后是买玩具、有时候是来陪陪他们，但从来没有听他像今天这样在乎一件事，整日话题竟直绕着那雷家主人打转。
看来是真的有点不对劲呀！
「我记得上次你说他失明，还在电话里哭的一蹋糊涂，还诅咒那个害他看不见的人。」当时听的他都觉得张君尧才是受害者，或是眼睛看不见的是他的至亲了。
呜………的确有这件事。
「我那时候是太震惊了嘛！谁知道那双眼睛竟然看不见……」
「说到眼睛……你之前不是曾说在路上看着一个陌生人的眼睛看呆了，后来是不是说那个人就是你主人？」
「……对。」而且经凌轩这一说，他还想起来当时自己像着了魔般的一直在每天夜里观察着人家房子长达一个月，为的就是能再见到那双眼眸。
「那你发现主人就是他的时候什么反应？」
「呃……好像很开心。」想了一下，他回答。「不过这也不代表我喜欢雷先生。」他就是单纯的觉得那双眼睛吸引他而已。
「好吧！那你不是还抱怨过上天不公平，说他身材好、又有钱，记得吗？」
「记得，但又怎样？」这也和喜不喜欢无关呀！
「那你看到人家的好身材什么感觉？」
「就……」画面突然无预警的窜进张君尧脑海，那令人称羡的身材立刻让他的脸红热起来。
「你脸红了。」这还不够明显？「一般人看到同性的好身材会羡慕、会忌妒，但却不会有你这样的反应，还说你不喜欢他？」
「是吗？」摀住烧烫的双颊，张君尧疑惑。
明明不觉得他有喜欢雷先生啊！
可为什么凌轩说的状况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在意雷先生？
凌轩轻叹了口气。「算了，你这反应迟钝不是一两天了。」反正已经让他自己开始有意识到这件事了。「你好好想想吧！」
「喔！」还处在自己是不是喜欢雷耀颺的漩涡中，张君尧只是随便应了句。
两人又稍微聊了几句，凌轩看他恍神的厉害，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自己说的那些事，所以提醒他〝不是说要回去做午餐〞之后便各自离开了。
一路想着凌轩跟自己说的事情，张君尧回到家比他预计的要晚了半小时，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要准备午餐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脸，他决定不要再想，先把该做的事情完成。
还好怕时间被耽误，所以早上他出门前就先把午餐该用的配料全部给备好了，半个小时应该可以让饭菜准时上桌。
十二点一到，张君尧赶快把煮好的餐点摆放到餐盘上，然后走上二楼。
「雷先生，我把饭拿过来了。」敲敲门，听见主人应门后，他习惯性的把东西放到桌上摆好，并且把会用到的餐具都放在主人习惯的位置上。
完成这些动作后，他发现雷耀颺还在讲电话，所以他便站着等，因为主人看不到，所以他要讲完菜色跟用具的位置后再离开。
而避免雷耀颺讲完电话又要找他，平常只要遇到这种状况他就乾脆等在这儿了，反正如果有不方便让他听见的，主人会自己赶人。
而等着也是间着，张君尧就这样看着雷耀颺，只是没想到看着看着又想起了凌轩在育幼院跟他说的那些话。
他喜欢雷先生吗？
那双眼睛就不用说了，即使现在失去了第一次见到的灵动，可对他来说还是有吸引力，只可惜现在都给一副墨镜给遮住了。
说起来，雷先生跟那些演艺圈的明星是可以比的，应该算蛮帅的吧！
鼻子有点挺、嘴巴嘛……看起来顺眼，尤其是动的时候。
那嘴型是在说什么呢？
咦？等等，怎么觉得这嘴巴越靠越近？
倍受压迫的往后退一步，张君尧这才发现雷耀颺不知何时竟已站在他面前。
「雷先生？」
「你神游吗？」叫了几次都没反应。
「对不起！」他的确是神游去了，而且还是想着眼前这当事人。「雷先生坐，我这就帮你介绍今天的菜色。」
天兵管家终于回神，雷耀颺跟着也走回平常用餐的椅子坐下，待介绍完所有的菜之后，张君尧下楼，同样准备要吃自己的那份。
都是凌轩啦！莫名其妙乱讲什么他喜欢雷先生，害他脑袋竟然开始胡思乱想，还看雷先生看得出神。
「唉……」叹了口气，张君尧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可才吃一口，他的脸色马上铁青的像遭遇了恐怖事件般。
惨了，这菜没有味道。
再夹了旁边的肉块嚐一口后，他立马丢下筷子急速跑上二楼。
死定了，他竟然犯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错误。
衝到雷耀颺房门外，他连敲了几下门，里面立刻传来一阵阴寒的声音。
「……」听起来雷先生很生气。
糟，该不会给凌轩那乌鸦嘴给说中了，饭碗要不保了吧！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先道歉再说。
「雷先生，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即使雷耀颺看不到，张君尧还是对着他九十度鞠躬。「我马上把菜全部处理过。」
「怎么回事？」先是发呆，现在连原本拿手的料理都出了严重错误。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拿走。」明明允诺了会把事情做好不影响工作，结果却出了大状况，张君尧窘的都想当鸵鸟了。
赶紧把菜收拾好拿到厨房重新加热调味，这次他不敢忘记再确认一次味道。
菜是快速调味完成了，只是比起刚煮好的味道定是逊色了些，可考虑到全部重煮得花许多时间，现在只能期望主人愿意吃，晚上再煮一桌好好补偿了。
再次回到雷耀颺的房间，一开门张君尧便看见他仍坐在用餐的地方，可见他正等着自己。
「雷先生，味道可能没有平常那么好。」恭敬的把筷子递上，张君尧向后退了一步。「你试试，如果真的不行我一定重煮，只是可能就要等一下。」
「出去。」拿起汤匙，雷耀颺即刻下了命令。
「咦？」过了三秒张君尧才反应过来。「可是雷先生还没吃，如果味道……」
「张君尧……」
「我马上出去。」听他连话都懒的说，直接自己名字，张君尧赶紧退出房间，可使终担心这样的水准雷耀颺不能接受，关了房门后他也没走，就这样守候在门外待命，深怕主人吃了一口后后悔要他重煮。
五分鐘过去了，门内并没有传出雷耀颺的怒吼，这让张君尧稍稍的松了口气，但心有愧疚的他仍不敢离开，直到雷耀颺用扩音器通知他可以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