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作死详细报告_分卷阅读_46

  关昱礼不太肯定的说:“我在打电话,车子在路口遇到红灯……”说到这略微停顿,突然疾声说,“这个场景很熟悉,像是经历过!”
  医生语调缓缓的说:“这是一种心理反应,俗称为‘既视感’,有时候是梦的记忆,有时候是错觉,每个人都会有类似反应。”
  “怎么理解我会产生跟环境不符合的幻觉?”
  医生沉吟片刻,说:“跟环境不符合?你说说看。”
  “我的潜意识里,是盛夏,车里开着空调,我看到车外晃动的热浪,还有环卫工在扫马路……”
  他突然鼻酸,定定的直视前方,无语凝噎。
  突如其来的心酸,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他说不上来,就如同他会做一些事,事后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改了宝宝的亲子鉴定结果,没有请曹赞负责他的康复治疗,甚至是两年来没有任何生理纾解,同时还防着身边所有人。
  他能感觉到关太太护犊情深的关切,能感觉到肖芹峥一往而深的感情,也能感觉到周围朋友的关心,可他却本能的排斥,貌合神离的暗暗较着劲儿。
  “你所说的幻觉,应该就是你失忆前的切身经历,一个场景、一个人物、并没有用心记忆的某一副画面,都有可能刺-激大脑皮层。我问你,刚才的‘幻觉’,是从哪个时间段开始的?”
  “车子停下来,我看了一眼红灯开始。”
  “持续到绿灯亮,车子启动之后?”
  “对。”
  “前后十几秒的时间,超出了场景重合让记忆闪现的条件,大胆些来假设好了,你看到红灯那一刻,刺-激你记忆闪现,你下意识重复那一次的举动,往车窗外看去,看到的景象和以前一模一样,所以你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认为是幻觉,我建议你再去一次,和今天一样的时间坐在车子里……”
  下午出席了一个酒会,晚上本想开车再去一次,又不放心宝宝,便直接回了酒店,到了才知道,同行的保姆司机还有公司高层,都在楼下的标准间,肖芹峥和他却是套间。
  这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就连出游都是各睡各的房间,何况这次是工作,肖芹峥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没分寸。
  “宝宝刚睡。”肖芹峥轻声说,接过关昱礼脱下的西装挂上衣架时,微微扭头观察他的表情。
  “你去再开一间房吧,”关昱礼解开衬衫袖口轻轻挽起,轻手轻脚往卧房走,“我和宝宝睡。”
  肖芹峥摊摊手,颇为无奈的说:“没有空余房间了,你也知道,这次峰会来了这么多人,星级酒店客房根本不够用。”
  关昱礼俯身听宝宝的肺音,闻言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肖芹峥好半晌。
  收到到邀请函开始,肖芹峥就开始准备这次出行,说带宝宝出来散散心,也是他提议,又怎么会连多订一间客房都办不到?
  关昱礼小心翼翼的抱起宝宝,往另一间卧房走,肖芹峥紧紧跟在他身后,满腔郁愤把地毯踩得咚咚响。
  关昱礼突然转身,让肖芹峥不得不一个急刹,嗫嚅道:“你瞪我-干嘛?”
  关昱礼重重的瞥了他一眼,进房间把宝宝安置好,悄声带上门出来。
  “一、”关昱礼伸出一个指头比划了一下,严肃道:“在我没恢复记忆的情况下,顺其自然。二、”他再次比划,“在没有确定关系的情况下,相互尊重,互不干涉,三——”
  肖芹峥自嘲的笑道:“三、我肖芹峥随时可以终止协议,决定权在我手上?”他惨笑道:“关昱礼,你压根就没有心!”
  关昱礼松了松紧紧箍-住脖子的领带,放缓语气,“我欠你一个八年,这辈子都还不起,但是我在尽力的弥补,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除了感情。”
  他打开窗,点了支烟,“很多人都告诉我,我以前怎么怎么爱你,我也想尽快让自己想起来,毫无芥蒂的爱你,而不是让别人来要求我应该怎么去爱你,抱歉,我真的做不到。”
  言尽于此,他从来学不会委婉的表达。
  那些“这样对你也不公平”“我害怕再次伤害你”此类的话太虚伪。
  也可能是他私心里就想让对方死心,肖芹峥的存在是他的负担,每个人异口同声的告诫他要好好对待肖芹峥,他却偏要用失忆来推诿。
  当你不喜欢一个人,心门就像是上了一道自己也解不开的锁,喜欢一个人不是读书学习,强迫努力就能做到,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肖芹峥,现在是,或许恢复了记忆也是。
  他拒绝肖芹峥的示好,并非坐怀不乱,是纯粹的不想要,这是自我保护意识的排他性作祟。
  关昱礼将烟头摁灭,一个不留神,被肖芹峥从背后紧紧抱住。
  “放开!”关昱礼怕吵着宝宝,声音压得很低,正因为没有威慑力,肖芹峥才充耳不闻,反而把手勒的更紧,甚至踮起脚把嘴唇送了上来,“阿礼,我们再试试……”
  挣脱矮半个头的肖芹峥不需要耗费多大力气,关昱礼一个过肩摔的动作还留有底线,在人体落地的时候顺手搀了一把,没让他摔得太难看。
  他疾步回到卧房关上了门。
  宝宝粗重的呼吸声充斥整个房间,关昱礼的戾气在合上门的时候已经荡然无存,他轻轻爬上床,亲了亲宝宝的脸。
  宝宝的亲生父亲是谁并不重要,宝宝就是他的亲儿子。
  扯开衣领,从脖子上拉出一根红绳,吊坠是一个白金指环,这是醒来后医生交给他的,指环内圈刻着lb字样,也许先找到这个人,才是寻找记忆的正确方式。
  宝宝凌晨五点就醒了,在被子里难受的哼哼,关昱礼给他查了体温,还好没有发烧。
  “巴巴……咳咳……”宝宝勾住关昱礼的脖子,主动要求,“……打针,巴巴陪……”
  别的小孩是怕打针,他们家-宝宝却是要求打针,希望快点好,可想而知宝宝生起病来有多难受。
  关昱礼心疼的抱着儿子去洗漱,又陪他吃了点白粥,六点三十叫上司机一起去医院。
  他没想到宝宝会生病,所以接下来两天的行程只有让下面人去,在他眼里,儿子重于一切。
  做了雾化,又打了针,从医院出来宝宝精神好多了,关昱礼已经把昨天的事忘到九霄云外,直到车子再次被红灯拦停。
  “球球!球球!”宝宝在关昱礼腿上拍打车窗,“球球要!”
  “应该说‘要气球’。”关昱礼耐心的纠正。
  一家新开张的婚庆店门口摆了一座气球拱门,粉色紫色交叠,很漂亮。店员似乎想更换鲜花拱门,两名环卫工帮着拆旁边的气球拱门,长长一条气球串云朵般轻-盈,几个小孩争先恐后的举着双手等待瓜分彩色气球。
  一眼望去,非常和谐又热闹的画面。
  宝宝急不可耐的在关昱礼怀中拱动,他一着急就把早教灌输的“如何正确的使用中国话”抛到了M星球,满口外星语:“阿哒哒!嗯嘛嘛!*&…¥#@**&……”
  接着就是尖叫,魔音穿脑的尖叫。车旁踩自行车经过的女人停了一下,满脸狐疑的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抱孩子的关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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