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王座 第21节

  创世历1037年春之月29日(朝日) 天气:雨
  今天是休息日,用地球的说法,就是星期天,这里称作朝日,好像有向众神礼拜的意思。但这样的意义对神官等于没有,我从来没看他布过道或者祷过告,今天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被耶拉姆硬拖起来,有时我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个圣职者!
  话说回来,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加上外面下雨,神官让我和昭霆放假。
  太棒了!我早就想抽一天空泡在书房里,赛因先生送我的书我看完了引言,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正好要找参考资料。我也想挑几本神官的收藏大饱书瘾。
  昭霆说她要回房补眠,理由是这些天她被“死小鬼”折磨得不成人形、元气大伤。但我是知道的,这妮子的真正目标,不是别的,正是我的小姆。
  啊,忘了说,我觉得老是蛋来蛋去的叫不好听,就帮那只尚未出世的火凤凰起了个名字“小姆”,拷贝血龙王扎姆卡特,所以全名是扎姆卡特,昵称小姆。神官说扎姆卡特的昵称应该是“萨克”,不过没有反对。
  我虽然明白昭霆的用心,但想想还是算了。只有一天,就让她做做白日梦,尝个鲜。而且她没有飞焰,搞不好什么也不会梦见,只要我运气没差到蛋正好今天孵化,小姆错把昭霆当亲娘,我就随她去。
  我在书房里翻《简易魔法大全》、《风系魔法基础》、《法术结构解析》这三本书,受益匪浅,中午和神官讨论心得,再整理完笔记,回到书房开始真正的闲暇时光,找到一本《龙的宝藏》,看书页非常老了,有魔法保护才没有变成碎屑。首页有个关于年代的词,晚上我写信问了赛因先生才知道,翻译成辉龙历,距今两万多年前!真古老!赛因先生是知识之神的神眷之子,知道一些历史的隐秘,但也不是很多。因为神明不会主动和信徒沟通,神子神女没事当然也不能打扰自己的神明——说到神,才是最叫我心痒难搔的存在,对于圣贤者封神的行动,众神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还是他们不知道?这是我心里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赛因先生告诉我,在创世历以前,魔导国还经历了好几个朝代,因为魔族的破坏,降魔战争的战火,具体都不可考了。幸运的是,神官出生的圣域保留了很多历史文献,虽然圣域烧毁了,他带出来的很有限,但都是宝贵的文物啊!
  这本书说,在辉龙历,魔族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代,古龙是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人类和精灵、妖精、矮人、翼人、人鱼等等种族一起生活,和睦相处,共同抵御强大的敌人。但书里没明确说是什么敌人,只说是邪恶的,全身散发出光芒的巨人。这本书更像打怪小说,一支由人类、侏儒、矮人组团刷怪的冒险小说,偏偏是古代语,我还看不太懂,只有种族的专有名词看得懂,要对照着词典看。神官真是的,我看过他的书架,他从圣域带出来的,多数是冒险小说,英雄救美女什么,就没几本正经讲历史的。
  还有一本《曾经生活在这个世上的幻兽们》,倒是现代语,也就是中文,讲的是大黑暗时代,我一看就入迷了,我就是要找这种资料。原来灵兽是龙族的仆从;魔兽是上级魔族的仆人,双方势不两立;精兽生活在另一次元,叫星界,和任何阵营都没有瓜葛;还有少数据说是众神创造的圣兽隐居,不问世事,最有名的例子是圣炎兽古拉迪乌斯和迷雾森林的独角兽。
  圣炎兽是降魔战争的英雄之一,召唤师洁西卡·珂曼的使役兽,因此声名大噪。洁西卡之后魔导国再无圣兽召唤士,有也只有魔兽召唤士,即黑咒术师。
  让我失望的是,书上有关三首龙的记载少得可怜,其实我最想找的就是血龙王扎姆卡特和灵兽火凤凰的资料。昨晚我又做了个梦,画面比前天清晰很多,只是断掉了。依稀是血龙王和一个人类对峙,那个人真是乱强一把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人类,普通人能控制重力,脚下的大地都塌陷下去吗?
  梦里看到的时候,吓得我都思维断线了,一下子醒过来,没看到那人的长相,觉得个子不高,蛮矮的,瘦得像十七八岁的少女,黑色的长发。而且我觉得…大概是错觉吧,总觉得那个人的背影有一丝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晚上我和神官一提,他笑了一阵,叫我不用在意,梦本来就是记忆的变相组合,火凤凰和我的记忆混合一点不奇怪。举个例子,完全有可能我把自己老爸的头按到血龙王脖子上或者老妈变成了精灵王,我无语。
  神官是今天神殿里唯一没得休息的人,整个下午都外出就诊。我和昭霆这才知道桑陶宛领这么大的领地,居然只有神官一个医生兼老师,别的领地好像也这样,多数地方的神殿还贪污纳垢,剥削民众,和贵族王室狼狈为奸;有才能的人都往上界和中央跑,期盼出人头地,弄的许多边境百姓病了也没法医,只能干坐等死。我和昭霆听得唏嘘不已,连说这样腐败的王家怎么还没人推翻。
  老实说,原本我对魔导国的国情不怎么关心,虽然我和昭霆是被国王和城主召唤过来的,这个世界的人民称呼我们“救世主”。但早日找齐五件神器,顺便在这个世界观光一圈才是我心里最迫切的愿望,还有和轩风她们团聚,五个人一起回地球。
  可是听到耶拉姆的话,想到神官每天上的常识课,对这个国家天南地北的描述,我倒是好奇起来。
  将来,不仅仅是旅行和冒险,我也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这个国家。在天空,她给我和昭霆的印象那么美,那么广阔和生机盎然,不知道实际看到,走入其中,魔导国会是怎样的。那些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和种族,又是什么样的。
  昭霆抱着小姆强睡了三个钟头,啥也没梦到。嘻嘻,活该。她无所事事地在神殿晃来晃去,被看不过去的耶拉姆一把逮住,说既然你闲得发慌我就给你找点事做——去把所有的窗户擦干净。昭霆拼死反抗却被打了回票,只好含泪干活。我几乎有点同情她了,和耶拉姆简直是冤家啊。
  神官直到八点多才回来,看到我们都没吃在等他,很不好意思。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这个神殿对我和昭霆而言就是一个新家,他和耶拉姆是我们重要的家人,全家人一块吃饭是理所当然的事。以前我还在读初中,唯叔叔没从国外留学回来时,每天放学都一个人吃饭,深知那种难受的滋味,现在总算能和我喜欢的人们同桌共食,真的很快乐。
  我衷心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下去,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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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神官办了个速成班,把创世神的神力引渡到杨阳体内,女主的进步速度会加快许多。
  文里有许多谜题,都会在后文慢慢揭开,也是女主的冒险任务。
  第二十五章 城破
  清晨,没听见熟悉的电子钟铃声,但诚实的生理时钟还是强迫少女离开深沉的梦境,睁开双眼。
  “呼啊~~~”
  中城卡萨兰的失业救世主杨阳顶着一头蓬乱的黑色短发坐起,睡眼惺松地伸了个懒腰,瞄了眼左腕佩戴的手表,六点零五分。嗯,差不多,洗洗弄弄正好训练。
  杨阳麻利地穿上搁在床头柜上的神学生服。这套昭霆初次拿给她穿时,她穿得手忙脚乱的衣服现在已经跟校服一样熟练了。神学生服是最朴素的样式,却完全承继了异世界的风格,即高领束腰长衣和白色长裤。再套上黑色小牛皮靴,扎上头巾,一个冒险小说的主角就诞生了。加上杨阳的男生外形,当她穿戴完在镜前比照时,也不禁摆出一个满意的手势。
  她先拿出枕下的火凤凰蛋,朝里面的灵兽打了声招呼:“早啊,小姆。”随手放在桌上,开始整理床铺。这个工程没有花去她多少时间,接着杨阳踏着欢快的步伐走到窗前,一把推开两扇木格子窗,深吸带着湿气的清新空气。
  “早啊,杨阳!”
  几个村人朝她挥挥手,杨阳也回以笑容:“嗯,早安,雨停了呢。”
  “是啊,至高神保佑,再下下去刚发的芽就给冲了。”
  “各位正要去上工吗?”
  “咱们已经是去得晚的,杨阳也要加油哦。”
  “彼此彼此。”杨阳目送那些村民扛着农具,喧哗笑语着离去,转过身,换上一张不耐烦的脸,走到房里另一张床前,轻踢床脚:“喂,懒猪,起床了!”
  “嗯……”鼓起的被褥只不给面子的传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就没声音了。杨阳挑高眉,想起以往叫这个友人起床的艰辛,毫不犹豫地取下一把挂在墙上的白杨木弓,也不上箭,直接拉满弓,念出咒语:
  “飘浮于大地之上的无尽之风,请在此汇聚,以我的意志化为风的箭矢——风之矢!”
  一只闪烁着青色光辉的魔法箭逐渐浮现在握手处,杨阳将箭头抵住友人的后脑勺——因为她现在的准头还没法远射——然后,放!
  “呜哇!!!”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响彻室内,但是没有出现血花纷飞的情景。杨阳揉揉被震得嗡嗡叫的耳朵,向被风之箭射飞到地上的友人绽开和煦的微笑:“早安。”
  “他妈的!阳你谋杀啊!当我的头是铁做的!”
  西城伊斯法的失业救世主严昭霆看清友人手里的凶器,破口大骂。杨阳摇摇心爱的木弓,和气地道:“不会啊,我都计算好了,以我现有的魔法水平,风矢的威力顶多和一记重拳的力道差不多,不会害你致死的。”
  “那万一我得脑震荡怎么办!?”
  “这个嘛……”杨阳一时语塞。昭霆狠狠瞪视她:“你没想到是吧!”
  杨阳干咳一声:“众神不会让这么凄惨的情形发生的。”
  “我杀了你!!!”
  上演了一场同室操戈的悲剧后,两个少女才一边彼此互踢,一边下到一楼。昭霆先注意桌上的伙食,见只有吐司大失所望。杨阳蹲下身摸了摸在脚边打转的小狼龙。经过这些天的刻意习惯,她已不再恐惧这只性格温顺的小魔兽。
  一阵食物香气传来,杨阳抬起头,正好和端着汤碗从厨房走出来的师兄打了个照面:“啊,早安,耶拉姆。”
  “起来啦。”褐发少年依旧一脸淡漠的神情,黄玉色的眸子宛如两枚历经岁月打磨的古玉散发着冷硬沉静的质感,平缓的吐字也带着一贯的疏离感,“赶快梳洗一下,艾瑞克队长他们就要来了。”
  “是。走吧,昭霆。”杨阳一扯友人。
  “慢着。”耶拉姆放下汤碗,走到昭霆面前,像变魔术般将两个沙袋分别系在她手腕上,“负重。”
  “为什么!”昭霆吼声如雷。
  “再烦就在你腿上也绑两个。”耶拉姆抿唇,冷冷的语调泄露了内心的不快。当初神官叫他教昭霆练武时他就满腔不情愿,一个礼拜教下来更助长了他的厌烦情绪。昭霆的确是拥有少见习武资质的人才,可她不合作的精神同她的资质不相上下,每节练武课不是尽钻空子偷懒就是受不了严苛的训练当逃兵,若非看在神官面上,他真的不想教了——这种不识抬举的顽劣学生。
  “昭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杨阳好言相劝,以免这两个人演变成师徒相残,一不注意打坏了她重要的早餐就糟了。昭霆怒声道:“你不要用这种石器时代的话来蒙混我!”
  “对了,杨阳。”耶拉姆仿佛刚刚想起什么,“昨天艾瑞克队长送来一篮水果,你先拿只垫垫饥。”杨阳一愣,明白过来对方是担心她又像第一次空腹跑步完后累得呕胃酸。昭霆嗅出不对,高声道:“喂!那我呢?”
  耶拉姆扔给她一个白眼,懒得回答,转身离开。
  “你这混蛋!!”
  昭霆再度暴跳如雷,吼声之大甚至震飞了屋顶的两只栖鸟。杨阳食物有了保障,不再理会两人,躲到角落大啖苹果,任另一厢闹翻天,只是在晨跑时间到了时将抓狂的友人拖出神殿花了不少功夫。
  “今天还是很热闹嘛。”
  警备队长艾瑞克好笑地向两人打招呼,身后站着八名清一色身着硬皮甲腰悬长剑的士兵。这总共九个人就是西芙利村所有的武装力量,加上桑陶宛领其它村子的队员也只有百来人。魔导国疆域广阔,正规军无法顾及绝大多数偏远地区,这些地方的百姓都有组建自卫队的习惯,以抵御盗贼和魔兽的袭击,桑陶宛领也是如此。不过因为最近正值农忙,警备队不得不大大缩水,毕竟说是士兵,平时也是以务农为主业。
  “艾瑞克队长。”杨阳恭敬一礼。昭霆却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嗨,艾里大叔!”
  “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大叔!”艾瑞克危险地眯起眼,“还有别叫艾里!”他说的认真,杨阳和一群士兵却哧哧笑起来。艾瑞克今年刚满二十二,然而壮硕的体格和粗犷的面容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长好几岁,他又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名,全村只有无名氏神官和昭霆敢当面犯他禁忌,后者更连犯两个。
  “好啦。”昭霆爽快改口,“大伯。”
  “……”
  年轻的警备队长脸色一青,几乎要爆发出来,到底还是没和小女孩一般见识。杨阳捶了友人一记,道:“对不起,这小妮子刚在耶拉姆那儿吃瘪,心情很差,故意拿你出气。”
  “看得出来。”艾瑞克瞅瞅昭霆两臂的沙袋,这才心理平衡。
  “喂,丫头,你还没洗脸吧,眼屎还在眼睛里头耶。”一名士兵笑着揶揄。昭霆瞪他一眼:“少啰嗦!”跑去井边打水洗脸。艾瑞克目送她走远,突然想起一事,卸下背上一只装满箭的囊袋,递给杨阳。
  “这是——”
  “你正在学箭吧?前天神官拜托我的,已经打好了,总共三十支,是轻质箭,最适合初学者用。”
  “多谢你。”杨阳捧着崭新的箭囊由衷道谢,心里更多的是对银发青年细心关怀的感动。艾瑞克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用谢我,这是我爸打的,我对打铁没兴趣——对了,你要好好加油哦!”
  杨阳应了声,将箭袋放进神殿,出来时正好昭霆洗漱完回来,于是一行人开始晨跑。
  初升的旭日给小小的边境村庄染上一层薄红,掠过大片农田的晨风带来清新的草叶香气和悦耳的鸟鸣,沿途的村人都对“运动员们”致以热切的加油。因此,虽然没有铺石板的小径被昨日的雨水冲得泥泞不堪,又不时有鸡犬牛羊招摇过市,两个少女还是坚持跑完了全程。
  昭霆因为多了两个负重,今天竟是最后一名,到终点时累得一头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杨阳两手按住膝盖,喘息不已。
  警备队员们都称赞两人有毅力,艾瑞克更信誓旦旦保证昭霆有成为优秀战士的潜质。可惜当事人对他提供的前景毫无兴趣,只翻了个白眼做回应。
  “好,你们回去吃饭吧,神官大概起来了。”艾瑞克和气地道。杨阳勉强挺起腰板,拉起昭霆向众人行礼道别。警备队员们可不止要每天早起锻炼,还要巡视整个领地。
  杨阳和昭霆没有直接回神殿,半途拐进西芙利村唯一一家旅馆兼酒店“跳舞的麦酒桶”。店里冷冷清清的,客人都上工去了,老板娘娜塔在柜台后面洗盘子。她是个红光满面的妇人,身材肥胖,把狭小的空间塞得水泄不通。瞥见两人,她立刻扔下手边的活,快步迎出,大声道:“哎呀呀,快坐快坐!瞧你们累的!”
  昭霆早就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杨阳吐出近似□□的低语:“娜塔婶~~~牛奶~~~”
  “早就准备好啦!”娜塔将沾满肥皂泡的双手随便往围裙上一抹,跑回柜台后端出四只装着白色液体的木杯,见杨阳呆站着,奇道,“你还站着干嘛?坐啊!”
  杨阳本想说刚运动完不宜马上坐或躺,对心脏不好,但实在没力气解释,只好依言坐下。娜塔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两人旁边,眼中浮起疼惜之情:“其实我和外子本来想收养你们的,毕竟神官大人已经收养了一个耶拉姆,这样你们也不用受修行的苦。”
  “没关系,娜塔婶,我们俩是自愿成为神学生的。”杨阳温和地道。
  “唉,想当初耶拉姆那孩子也这么说。真不知道当魔法师和战士有什么好,年轻人就是这样。”娜塔叹息。杨阳笑道:“娜塔婶你真是的,你也不老啊。”昭霆插嘴道:“娜塔婶,你刚才说死小鬼是被收养的!?那…他的父母呢?”
  杨阳一挑眉,她早就注意到娜塔话里的深意,只因天性不喜打听他人的私事,便没有问。
  娜塔比昭霆更诧异:“耶拉姆和你们一样是孤儿,这件事你们不知道?”
  “知道个鬼!那小子的嘴巴像贴了封条似的,从来不说自个的事,娜塔……”一言未毕,一只手伸过来牢牢捂住她的嘴。
  “娜塔婶,我们肚子饿死了,先告辞了,拜拜!”杨阳一手拿牛奶,另一只手拖着友人走出酒馆,直走出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敲了友人一记,骂道:“你这笨蛋,一点不通人情世故!那种事怎好乱问!下次别再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
  杨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吧,我举个例子,现在我把你小时候被野狗咬伤屁股和七岁还在尿床的丑事当众抖出来,你会有什么反应?”
  “杀了你。”昭霆没有半点犹豫,目光狠厉地回答。杨阳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每个人都有不想回忆也不想他人提起的过去,所以像你那种行为是非常失礼的。即便是你不太喜欢的人,你也不可以冒然捅他的痛处。何况耶拉姆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更不可以伤害他。”
  “唔……”昭霆受教,点头表示认错。杨阳抬眼看向不远处升起袅袅炊烟的红砖房子,胸中涌出一股暖意,不觉温柔了表情。
  “好了,我们快回家吃饭。”
  ******
  没走几步,两人就瞧见神殿门口的水井前站着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正想打招呼,却见对方提起打满的水桶,双手倒扣往头顶浇下。
  “!”两人吓了大跳。而且青年淋了一回还嫌不够,把木桶放下去,又浇了一次,然后像小狗甩干体毛般抖抖身子,水珠顿时顺着他灿银也似的发四散飞溅,宛如断线的珍珠项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生辉。
  昭霆咋舌道:“这种洗脸方式,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神官怔了怔,转过头,绽开笑容。
  “哦,阳,昭霆,回来啦,辛苦了。”
  青年秀丽的面庞在水滴的映衬下更像朝霞般眩目迷人;和长发同样银亮的眉睫下,碧眸仿佛最上乘的祖母绿一样澄清美丽。杨阳不知道真正的祖母绿是什么样子,但此刻她只想得到这个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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