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限世界回来后_分卷阅读_6
来人正是霍星辰的姐姐,霍星云。她原本在小院子中等着接了霍星辰一起回家,结果等了大半个小时都不见人来,就干脆想要来学校门口等,却见了这么一乱摊子。
人群中,霍星云一眼看到了那口黑沉沉的棺材,稍一打量,面色微沉。这口棺材大约已经过了头七了,却仍未下葬,霍星云在人群中听了一会儿,约莫明白了,这分明就是这家人为了索取高额赔偿,硬是不让死者安息,抬着一口棺材堵在校门口,一连堵了整整十天!
霍星云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自己的弟弟天天从校门口过,要是被这些人误伤了怎么办,怒的是这家人简直是猪油蒙了心,竟为了点赔偿而将棺材曝于光天化日之下,令死者不得安息。
霍星云当下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又等了几分钟,才在人群中凉飕飕地开口。那语气,明晃晃暗示着这家人这么搞事情是要出事的。
果然,那坐在地上又哭又喊的女人立刻站了起来,气势汹汹走到她面前,伸手就要推她,口中骂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少他妈给我在这儿疯言疯语!”
她手还未推到霍星云眼前,只觉眼前一花,就被人一把撇过手扔了出去,“啊”地一声惨叫,撞在了摆放在地上的棺材,发出“砰”一声响。
随之传来的,是少年厌恶又隐忍的声音:“别碰我姐姐!”
谁都没有看到,那身穿校服的男学生是怎么突然跑到女子面前,又是怎么把人扭了扔出去的,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见那名少年一手拉住了女子,作势要离开。
那女人尖声叫着:“拦住他们!”
然而站出来的不是她带来的亲属,而是二十来个武警。
杨大队长接了霍星云的电话,正好带着人在巡逻,连忙匆匆赶过来,在人群中一眼见着那鹤立鸡群的姐弟俩,忙上前问候:“道然师父,没事儿吧?”
霍星辰还在奇怪他在喊谁“道然师父”,就听自家姐姐凉凉回道:“我没事儿,就是要再这么下去,学校的学生说不准会不会有事,毕竟人情绪激动起来的时候,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刚刚要不是我弟弟,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死者家属叫人抬棺来把学校门堵了,她就不信他们不知道。
杨大队长一阵汗颜,连连朝她赔不是,又立刻组织着人手控制了那些无理取闹的家属,疏通出入学校大门的道路。
那家属还在咒骂哭喊,直把杨大队长和在场的警官还有学校都骂成了蛇鼠一窝,还要尖着声音诅咒他们时,就听霍星云冷声说:“你们再不赶紧把‘人’下葬,就真要出事了!以后家宅不宁,可别怪其他人!”
这是从她口中第二次说出“要出事”了。
霍星辰心晓自己姐姐是一名地师,墓葬的事情比较熟悉,这会儿说出来的话应该不只是吓唬他们。但刚才这些人对姐姐动手动脚,他就不乐意姐姐去提醒他们什么,当下扯了扯霍星云的袖子,软软地说:“姐姐,我有点害怕,我们先走吧?”
霍星云一愣,愣是没从那副无辜的表情中看出“害怕”这个词来,但她极度护崽子,当下就朝杨大队长一点头,“杨大队长,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带我弟弟回去,晚点联系你。”
杨大队长对她十分客气,连连点头,说:“好、好,这儿乱着呢,你们先走!”
离了学校的范围,霍星云先是带着霍星辰回了小院子,叫他站在门口,进院子拿了一小段松毛卷,点燃了放在门前,让霍星辰跨了过去,才让霍星辰进院子。
霍星辰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慢吞吞问:“姐,那个警察叔叔……”
霍星云回头淡笑,解释说:“以前帮他家处理过阴宅的风水问题。”
“哦……”霍星辰愣愣应声,他是没想到,一个大队长,竟然在他姐姐面前这么客客气气的,那态度都赶得上尊敬了。
他心里想着,在自己完全没注意的时候,姐姐不止为自己遮风挡雨,还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冷不防还有更厉害的。
只见霍星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问:“这事儿跟你有关吗?”
霍星辰浑身肌肉一紧,明明比这更过分的事情他都干过,但此刻,他就是无端端地心虚了起来。
他虽然不是凶手,但那把刀确实是他递过去的。
他当时真的只是习惯性地上前。
等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在那个世界,而是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他已经和魏坤回到教室了。
他不想让姐姐知道。
于是他撒了谎,“跟我没关系。”
“呵……”霍星云听他这么说,笑容总算真实了些,低低咳了两声,上前踮起脚尖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听姐的,以后好好过咱们的日子。”说罢上小楼收拾要带回家的东西去了。
霍星辰站在原地发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蒙混过关了,正想上楼帮着一起收东西,冷不防看到茶桌边上摆着一本书,《麻衣神相》。
霍星辰一怔,抿了抿嘴,心里微微一坠,有几分惶恐。
第5章 新同桌的家竟然是文物古迹!
陈潇的父亲回到家中,望着重新停放在车库里的灵棺,只见那雪白的团花下面,儿子灰白色的照片启唇弯笑,月色堪堪照得到他的相片上,给少年那抹弯笑的神色打上了几分诡秘气息。
陈父没来由就想起了白天那个女人那句“怕是要出事”,心里打了个突,朝一旁正蹲着烧纸钱的陈母道:“我看咱们还是先把小潇下葬了吧,古人不也都说‘入土为安’么?一直这么停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就算再这么闹下去,学校也不可能照他们的要求赔出一百二十万来,原为这事情,学校也已经处置了一个副校长,教育局长也被记了严重警告,学校已经来来回回赔了二十多万了,凶手也被抓了起来,赔偿了不少钱,也差不多该停手了。今晚在局里被放出来时,杨大队长也警告他了,再闹下去,就要以破坏社会治安为名来抓人了。
说到底,警局之所以放任了他们这么多天,仅仅是几次把他们带过去,教育一番又放回,也不过是因为体恤他们作为死者家属的心情罢了。但这种体恤,也是有度的。
可陈母就不一样了,她早就打定主意要逼着学校赔钱,一听丈夫这恰似息事宁人的话,顿时就激动了,高声喊骂了起来:“合着棺材里躺着的不是你儿子?你就一天忙吧忙吧!连儿子被人捅死了都不知道!现在连给儿子讨个说法都不敢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陈家只有陈父一个人在工作,陈母就在家做个家庭主妇,管管儿子,等儿子长大了些,就开始出门找牌友打牌,时常大半夜才带着空空的钱包回家。陈父一个人在外面拼死拼活地苦钱,回到家,还通常被她埋怨不陪家里人。当年陈母怀着陈潇的时候,因为陈父忙于工作没有注意,导致陈母常常受到小姨子的刁难,为此,陈父一直觉得对陈母有所亏欠,加上陈父一向沉默老实,于是很多事情,便都由着她来。
但这次,杨大队长是下了警告了。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家媳妇这么胡来,越发把事情闹大,牵扯出来的人就越多。听杨大队长说,本来案子都判完了,因为他们家这么闹事,县里领导也被陆续问责了。
陈父不是公务员,但也知道得罪人的事情最好少办。
加上白天那年轻女人说的话,不知怎的始终在他耳边反复响起,再一看棺材上那张灰白照片,更是让他心里嗖嗖发凉。
当下态度也难得地强硬了一回:“这事儿我做主,就到此为止了!明儿我就找人看坟去,后天就把小潇葬了!”
陈母一听他这样说,立刻炸了,扑上去就跟他扭打在一起,口中嚷骂道:“白瞎了我们母子俩跟了你这么多年!怎么没看出你是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哐——!”一声脆响,瞬间让两人的动作顿住了。
夫妻俩齐齐朝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过去,只见灵棺之后,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只是不知怎地,却又有一个玻璃瓶像是被人踹了一脚似的,滚出了一小段,还在地上不断转悠着。
陈母记得,陈潇每回帮着自己去翻了东西,下来时总是会不小心踢到那瓶子。就像这样,踢出一小段,然后在地上打着圈儿。
夜凉了,微微起了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