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说他是地球人_第56章

  不过也无所谓了,外星来客,地球人,穿越,还魂这些身份他都接受了,还在乎一个小小的性格差异吗?
  人前冷淡人后暖,好歹暖给了自己。
  王以暧和明鹊在后座相互依偎,醉醺醺地高呼追梦团啊啊啊妈妈爱你们!关爵男神被她们挤得烦了一脚把人全踢到车座下面,副驾驶上卫辙睡得并不安稳,每隔一两分钟就要醒一次,睁眼看到北渊坐在身边后又很安心地合上眼睛,等待下一次苏醒。
  白塔宿管阿姨就差没指着鼻子把王以暧和明鹊骂上天,在感谢过北渊老师后指挥其他室友把人运回宿舍里;关爵蹭了一路的车,还难得喝了点酒,他十分愉悦地和北渊打过招呼回家睡了。
  只留下一只巨型麻烦还不自知,哼哼歪歪地搂着北渊不让他走,“我倒是想走,就看这洗澡水能不能把你烫醒。”
  北渊后来在关爵的撺掇下也小酌了几口,微醺却未醉。自动驾驶功能是多少酒鬼的福利,一车人都喝了酒照样都安全的回了家。
  给不听话的醉鬼洗澡累得北渊够呛,最后他在全身湿透的情况下干脆也脱了衣服,和卫辙面对面坐进浴缸里。
  “北渊。”卫辙拿脚掌踩上北渊的膝盖,“北渊!”
  “嗯,做什么?”北渊被热气蒸腾得全身懒洋洋,连手指也不愿动弹半分,他强打起精神搭理身边这位不安分的哨兵,然而不安分的哨兵只会越来越不安分,卫辙黏黏糊糊地叫了好几声北渊的名字,呢喃道:“我热。”
  “我也热……”酒气在身体里流淌挥发,北渊也是很少喝酒的人,所以同样不怎么清醒,“想跟你说别点,那种酒初尝的人很容易喝醉……偏不听……”
  “热啊!”昏沉中卫辙气得不行,不停用脚蹬北渊的小腿,北渊被他烦得受不了,声音也沉了八度,“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热。”
  “……”
  “你怎么还听不懂啊!”
  北渊终于后知后觉地凝起精神触角,去感知卫辙的思维,清醒时就与呼吸无异那般自然的行为,在醉酒后也因反应迟钝费了北渊老大力气。
  【摸摸我……】
  北渊为他称得上撒娇的语气忍不住笑出声来,更何况还是这样可爱、令人无法拒绝的请求,他仰在浴池边缘,一只手臂搭在壁檐,另一只手朝卫辙勾了勾,“想让我摸哪里?”
  ※省略长期结合,又称中级标记的1313字细节※
  正因如此,后颈一痛时北渊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身体重归平静,受潮的脑袋才如被阳光曝晒般瞬间清醒过来。
  “卫辙!”
  近在耳边的闪电雷鸣劈得卫辙全身一个激灵,他甩甩脑袋,双眸艰难地眨动,缓了好一会,焦距才从叠叠重影中锁定在一张充满怒气的脸上,“……北渊?”
  向导被气得说不出话,可真要怪哨兵不顾他意愿强制结合,又觉得自己任卫辙靠在后颈窝里,还主动用手帮他,态度几乎与默认可以长期标记无疑,他越想越气,手指抠在盥洗池上几乎要把瓷壁捏碎。
  卫辙醉酒的余韵还没过去,他很茫然地看向四周,慢慢起身从浴缸里站起来,抬腿跨过瓷砖时还被绊了个趔趄,“怎么了?”
  北渊暂时不想看见他,冷着脸披上浴袍扭头就走,卫辙霎时意识到自己在醉酒不清醒的时间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能把北渊惹成这样的……怕不是滔天大罪。
  额头还在隐隐作痛,卫辙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仔细观察过犯罪现场,良久也没用他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想出什么所以然,反而脑袋又开始昏沉起来。
  “当年哥也是啤酒对瓶吹,半宿吹一箱的人啊……怎么这么不禁醉?”他嘀咕着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上睡衣走到卧室前拧开门把。
  只要还能进卧室,就证明事情还有转机,卫辙心中一喜,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漆黑的房间。
  本来他打算先在客厅躺一会,等醒完酒再进卧室,但不知为何,心中对触碰北渊的渴求前所未有的强烈,以往见不到北渊他只会有点想念,然后该干嘛干嘛又不是离了男人就不能活,今天却是仿佛心脏正在被千万只猫爪子挠一样,急得他坐立难安。
  北渊绵长悠缓的呼吸好似就在耳边,对镜洗漱的短短几分钟内,卫辙脑海里总是跳出一些不知由来的画面:卧室内北渊气愤地摔了个人终端,北渊犹带怒气地喝了一整杯冷水,北渊摸住后颈指尖描摹一圈无奈地叹了口气,北渊掀开被子熄了灯。
  无知哨兵只当是醉酒后的臆想,并未在意。
  卫辙爬上床,占据北渊身边的位置,他试探着唤了声北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熟悉馥郁的向导素仍旧温柔地弥漫在空气中。
  困倦和疲惫编织出的纱网很快蒙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内心的纠葛抵不住身体的乏累,沾枕不过几秒,卫辙便失去意识,陷入了熟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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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精神图景&精神体
  充足惬意的睡眠很好地抚平了向导的恼怒, 床铺柔软温热,让人恨不得和被子长在一起, 山盟海誓至死不分开。北渊睁开眼后难得又在被窝里赖了一会,这才转身伸手探向床的另一边。
  摸了一手的暖意。
  卫辙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被握住手腕也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北渊虽然气已经消了,却没有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趁酒标记他的混蛋, 不得到不经同意绝不喝酒的保证,意气难平。
  “醒醒。”北渊扯住卫辙的肩膀把他拉向自己, “装死也没有用。”
  哨兵在拉拽拖摇之中岿然不动,如大山的子孙般闭着眼睛酣然沉睡, 思维中也是一片宁静, 不存在装睡的可能性,北渊疑惑今天卫辙怎么睡得这么死,他左边胳膊撑在枕边, 另一只手揪住他的鼻子往外拽,“再不醒喝半年的白汤不改食谱。”
  没有任何反应。
  北渊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皱眉探向卫辙的颈动脉, 脉搏比以往平缓但仍旧有力, 他数过每秒心跳又翻开眼皮检查, 一切迹象都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他重新躺回床上, 闭上眼睛,像以往无数次曾做过的那样——却比哪一次都要兴奋,一头扎进了哨兵的精神迷雾之中。
  一如在医院初回见面时来过的那次, 茫茫黑夜笼罩了这片区域,星星点点的残片在空中漂浮,破败与疮痍是主题色彩,北渊在没有尽头的迷雾中缓步行走着,极有耐心地前行、寻觅。
  这一刻与下一刻见到的东西完全一致,所处的方位也好似从未改变,浮尘与雾气是全部风景,空旷浩渺与凋敝孤寂,是每一位来过这里的向导最深刻的记忆。
  北渊从迷雾边缘处开始不停地向前行进,在无垠的黑暗中找寻唯一的光源,它可能很小很微弱,却必定会存在。
  也许过了一个小时,也许过了十个小时,不变的景色令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捉摸不透,北渊忽然眼前一亮,他由走变成跑,奔向了散发着点点光芒的角落。
  那是一根由不知源头的线悬吊着的雪花型暖色光,笼住底下一方小小的座椅,而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安静的男人。
  穿着入睡时的衣服,双腿都抬起搭在椅面上,头颅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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