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治病的代价
王掌柜的被这斗笠下的模样给吓坏了，这，这实在是太怪异了。
一双异瞳已是奇怪。再加上这一头白发，还有那不正常的脸色。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
这是司空家的那位二公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一直盯着我家公子看做什么？”
对过，书童一脸不满的质问道。
王掌柜的闻言，也是一阵尴尬，讪笑道：“公子莫怪，我……”
他有些卡壳，也的确是一直盯着人家看了。
见他局促，对方倒是很好脾气，缓缓道：“无妨，任谁见了我这般模样，也都会多看几眼的。”
“公子恕罪。”
对方太坦荡，王掌柜便更不好意思了。
楚云娇见状咳嗽了两声：“好了，你先出去吧。这边留下怜儿就行。”
“小的告退。”
王掌柜的赶紧逃了。
也暗骂自己不懂规矩，有着那样一副模样，想必这公子也是不喜欢旁人看着他的，自己这一直看着，咋能不让人生气呢？
等着王掌柜走了，楚云娇便道：“公子是……司空家的哪位公子？”
男子轻咳了几声。
一旁的书童一脸骄傲：“我家公子是司空家的大公子。”
“抱月，莫要不懂规矩。”
男子开口。
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的警告。
小书童闻言立刻老实下来，只是依旧还警惕的看着楚云娇。
“我是家中长子，不过如今家中做主的，却并非是我，而是我的弟弟。”
男子与楚云娇解释道。
这事儿楚云娇知道。
他们家也是与孟家一般，长子不怎么管事。不过与孟家不同的是，孟出玉在孟家有许多人支持他，他虽性情古怪，可也有才情。而且，孟出云的确不怎么出彩。上辈子有楚云雅成全他。
这辈子两个人都自求多福呢。
但是这司空家的长子……她看着却像是个命不久矣的。
这身体是虚耗透了。
司空家次子管家。
“听闻太子妃娘娘医术了得，还请娘娘能帮我这一遭，为我诊治，若能治了我的病，这诊金我还愿再多加一些。”男子轻声说道。
楚云娇闻言，上下打量着他。
“公子的诊金已经不少了，只是能否治好你，我却也需要看过才知道。”
“太子妃愿意接手，我便已经满足了。如今的东海之滨，已无人再愿意为我诊治。”
男子垂眸。
他的身体，是真正的虚耗透彻了。
这些年下来，药材也没少用，这病就是不怎么见强。
再这般下去……整个司空家便真的是庶弟的了。
若家中庶弟为人纯孝，愿意孝顺母亲，那 也罢了。可是，母亲与姨娘之间的仇恨不知多少，早已是不可缓和的。如此状况下便，他若是撒手人寰，那母亲便凶多吉少。他如何能舍得？
他活着，母亲也尚且能有个盼头。
若非如此，这一遭京城，他也不必来。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在听闻这太子妃能治疗那些奇怪的病之后，他便动了心思。
甚至求了母亲拿了那些财物来。
“公子伸出手吧，我为公子把脉再说。”
楚云娇发现这人真的是来看病的，并无什么利用之类的心思。
她如今也算是医者，遇见罕见的病症当然要给看。
若是能治好的话，这种成就感，无法言表。
男子的手腕比脸上的颜色还夸张。血管通透，楚云娇碰到他手腕，都担心会不会将人碰坏了。
搭脉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脉象。
甚至有点儿想问问，这还是不是一个活人了。
“我的病，如何？”
“公子去看别的大夫，大夫都如何说？”楚云娇问道。
男子垂眸，有些嘲讽：“毒入心脉，无药可 医。”
“公子可知自己中了什么毒？”
楚云娇 又问。
男子摇头：“只知是娘胎里便带来的，到如今有些年头了，每年折磨着我，我也形成了习惯了。不知太子妃可看出是什么毒来？”
“这毒来的诡异，也很残忍。的确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公子降生后，这毒会逐渐开始侵蚀你的身体，随着你长大，也越来越重。到如今，自然是无药可医的。
更何况……你一直还在服用这毒药。”
楚云娇也有些无奈。
“如今还在服用？”男子恍然：“他们倒是希望我早些去死了的好。”
“我便是为你诊治，你活下来了，身体的虚耗也无法改变，活着兴许会多活多少年也不知。甚至……需要很大的代价。如此，你也愿意？”楚云娇看着男子，继续问道。
男子目光微亮：“太子妃是唯一一个说愿意为我诊治的，其他的人都觉得没救了。
哪怕是多活一日，我也心甘。
还请太子妃救我，至于代价……不管是什么都好。”
“当真？”
男子重重点头：“当真。”
“我要你在治病之后，得到司空家的掌家权利，然后投入太子府的阵营，若你愿意，我就救你。你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楚云娇这番话算是狮子大张口了。
毕竟司空家算是庞然大物。
虽说富裕程度不如孟家，可他们家更自由。
朝廷都管不住，他们私自养的人也不少。
这事儿，楚云娇也是通过那图册才知道的。
否则，半分也不知！
男子有些讶然，看着楚云娇。
楚云娇也只目光平静。
半晌便听得他道：“若是真的能治病，我便应了娘娘的话。”
“那容我试试看。”楚云娇说着，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瓷瓶拿了出来：“将里面的药吃了试试看吧。”
这里面放的，便是她的血，为了避免被一口吃出来，所以特意又加了不少的药材进去。
她想看看能不能治。
男子也并未犹豫。
“公子！”书童担忧的想要阻拦。
毕竟他们才来京城，若这太子妃与二公子早就串通好的话，那就全都没了。
“无妨，既都来了此处，自然是要信任太子妃娘娘的。更何况，我这身体早已是无药可救，若是真的想害我，也不至于多此一举。只要等着我自己慢慢丢了性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