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嫂子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实际上是个好人。陶嘉钰在心里想。
并不知道自己被发卡了的严超凶戈嘴角扬起一点点弧度,跟小姑娘约定道:那以后当着妈妈的面你就叫哥哥,然后私底下随意。
陶嘉钰点点头,老成道:我就说嫂子不会生气的,她不信。
说完了还摇摇头,对母亲不听自己的表示遗憾。
严戈和陶祈相互看看,都笑了。
晚饭过后,严戈说要上去二楼的书房处理公事,把客厅留给了母子三人。陶祈知道严戈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要立马决定,只是知道他们一家人很久没见,想让他们能够说说话而已。
不知是不是因为严戈家世太好,陶母在严戈面前总有些不自然。
等严戈进了书房,陶祈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
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主播面带微笑,声音平缓地说话。
陶嘉钰靠在陶母胳膊上,小小打了个哈欠。一路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她觉得有点累了。但是又很久没跟哥哥待在一起,舍不得就这么睡过去,于是努力睁大眼睛。
陶祈知道母亲这几个月都在工厂里上班,于是询问了几句工作情况。
陶母道:都是做流水线的,也不算太累。至少现在赚的钱比之前多了,就这几个月,我还攒了一万出头。
小县城的消费水平不高,所以,即便工厂的薪水并不算丰厚,也足够陶母在生活之余攒下一笔钱来。
她节省惯了,前些年的苦日子已经足够让她把精打细算刻进骨子里。即便如今稍有余裕,也还是改不过来。
你手里还有没有钱?陶母问。我把卡都带来了,缺钱就留给你。
陶祈连忙摇头。他想了想,跟陶母说了自己考研的打算。
陶母沉默片刻,道:也好,读书出来总有出路。研究生好,是文化人。
许多老一辈、学历不高的人,其实并不太清楚读书路上每一个阶段意味着什么,在他们的概念里,只要上了大学都是了不起的。要是能往上读,那就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大学生总是比高中生好的,研究生总是比大学生好的。
妈现在手里钱不多。陶母道。你什么时候交学费?妈给你想办法。
陶祈道:严戈给了我一张卡
话没说完他就打住了。
陶母眉头稍微拧了拧,看起来不是很赞同。
你这用他的钱,能行吗?陶母有些担忧,继而生出一股焦急。
用严戈的钱,人家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觉得淘淘是冲着钱去的?会不会觉得淘淘烦?
陶母心里充满了此类想法。她看过太多因为钱而产生矛盾的家庭了。
靠在她肩膀上的小女儿捂住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要闭上了,却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用呀?
陶母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哥哥用嫂子的钱,嫂子也可以用哥哥的钱啊。小姑娘困的迷迷糊糊,却还是坚持发表意见。就像爸爸用妈妈的钱一样。
陶母哑然。
陶嘉钰虽然小,说话单纯,但是却往往能够一针见血。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现在才更新剩下的章 节,向还蹲在坑底的小可爱们道歉。
之前领养了猫猫之后,他们还没熟悉环境就得了球虫滴虫,黑色的那只不吃东西,浑身软绵绵,没敢耽误,送到医院去治了。狸花那只也被传染了。两只猫当时都很小,还不足两个月,治病的过程非常折腾。快好的时候才不到一斤
然后接着就是之前的房子租期到了,因为养了猫,想换一个大点的地方,所以又看房、租房、搬家。
这些事情堆在一起折腾了很长时间,中间灵感也没了,因为只剩一个结尾,所以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收束。感觉该写的都写完了,在哪里结尾都可以,又觉得都不恰当,就卡了很久。
直到今天码完了结局和番外,才一次性放上来。
这里需要认真检讨一下的是没有放通知告诉大家,因为中间猫猫生病和搬家耽误了很长时间,第一次写连载文也没什么经验,忽略了这回事,想着把结局写完了就直接放上来。看到评论才想起这个是需要跟大家报备一下的。这是我的错,如果以后有此类情况一定会说明。
再给大家道个歉。非常抱歉耽误了这么久。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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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完结章 双方家长职业互吹
严戈和陶祈现在已经结婚了,组成了自己的家庭。他们之间怎么协调财产和花销, 应该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
如果严戈不介意, 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就像陶嘉钰说的, 这不过是大多数家庭关系里都会有的状况, 两个人的财产不必分的清清楚楚,你可以用我的, 我也可以用你的。
只要都有为对方付出的心意, 钱就是次要的了。
陶母一时没有说话。
她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问题,当然还是觉得不用严戈的钱比较好。陶母要强,且因为丈夫的身体, 这些年来都是独自支撑整个家庭,供养儿女, 再苦再难也没有向别人寻求过帮助, 对于接受别人的好意总有种惶恐的感觉。
在她心里,觉得陶祈是高攀了严戈的, 所以更加不愿意在别的方面让严戈多做些什么。
哪怕陶母再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都没办法否认客观条件上,差异确实存在。目前为止,陶祈唯一比严戈优秀的,大概就只有年龄。在这种状况下, 陶母几乎是本能地为儿子感到担忧。
但是,她能为儿子做决定吗?在他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之后。
唉。陶母叹气道。你自己决定吧。你已经长大了,现在连婚都结了,懂事了, 妈不能像小时候那么管着你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给你定,你自己拿得准的,就自己做主吧。毕竟也是你和严戈过日子。
陶母从这一刻开始才突然有种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的真实感。陶祈不再是那个小时候跌倒了含着一包眼泪扑进怀里的小男孩了,也不是那个因为竞赛获奖就开心一整天的少年。
现在他已经结婚了,要开始过自己的生活。
他或许还不够成熟,但是比起以前渐渐有了变化。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不把钱当一回事的人,不会觉得严戈有钱,就花的理所当然。
严戈一定和陶祈相处的非常好,才会让陶祈能不小心翼翼地计较这些。
陶母看着面前嘴角带笑的儿子,心里一阵幸福而满足的暖流倘过。她胳膊上倚着小女儿,旁边坐着大儿子,电视里镜头转到千家万户,都在为新年忙活,世俗永远是这样一幅热火朝天的喧闹模样。
陶母笑了笑,问他们:吃不吃水果?去把严戈叫下来吧,我切橙子给你们?
陶嘉钰撇了撇嘴:好冷哦
陶母拧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那就少吃一点,水果有益健康的。
陶祈上楼去叫严戈,陶母去厨房切水果。
嘉钰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看楼梯,再看看厨房。
真好。她揣着手,嘴角弯出一个小小的笑弧。
大年三十,千家万户都充满了欢欣喜悦。这是一年的结束,也是新的开始。二月份的天气还很冷,但是阳光已经不像冬天时候那么微弱了。金灿灿的太阳照耀在还没长出新芽的枯树枝上,打出一片灰褐色的影子。
严家别墅里,陶母与严家爸妈相对坐着,脸上都挂着礼貌亲切的笑意。
这是他们头次见面。说起来其实是有点奇怪的,严戈和陶祈结婚结的突然,亲家都没能见上一面就把证儿领了。现在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陶母尴尬之余更多了一份窘迫和拘谨。她之前没有接触过严父严母这类看起来就养尊处优的人,一时摸不清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们。
咳。严戈清了清嗓子,道。先喝茶。
长辈们如同被提醒了似的,纷纷点头,端起茶杯。
严母最会讲话,起了个话头,夸陶祈性格好,又聪明。一席话说得陶祈仿佛是万里挑一的优秀人才,简直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连严戈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格都能忍受,简直是他们家的福气。又说严戈不懂事,没有陶祈贴心云云。
旁听的严戈和陶祈对视一眼。
陶祈疑问三连:这是我?跟我有关系吗?我没幻听吧?
严戈倒是很平静,给三位长辈续水添茶,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当一回事。
即使听到严母说出他小学时候因为没当上班长而拒绝去上学的黑历史都面不改色,嘴角带笑。
非常的机器人作风了。
陶祈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吗?
严戈瞥他一眼,也配合地小声说:没有你可爱。
场中话题已经由陶母接棒,夸了严戈一通,现在正讲到陶祈小时候怕苦不吃药,哼哼唧唧打算用糖丸蒙混过关,然后被陶母一眼识破之后委屈的吱哇儿大哭。
陶祈:
陶祈:彼此彼此。
全天下的亲家见面的时候,不论家庭条件社会地位如何,只要是想把这门亲顺顺利利地结下去,不二法门就是:拼着命地夸对方孩子,然后损自己家的这个。
此道理同样适用于需要维持关系的其他场合。
话说的夸张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语气足够真诚。
两位妈妈显然都深谙此道,这个说您家淘淘性格可真是好,那个接一句可别提了严戈才是年少有为。
严父在旁边坐着,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发挥余地,只好默默喝茶。
小弟小妹见过客人之后就带着嘉钰上去玩了,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才下楼。严莉挺喜欢这个有点内向但机灵的小姑娘,吃饭的时候两人挨着坐,不时把头凑到一起讲话,叽叽咕咕的。时而发出一阵笑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严纵数次想把脑袋伸过去听一听,然而每次都被自家姐姐毫不留情地推开,并得到一个嫌弃的眼神。
严纵:
严纵再看看相谈甚欢的两个妈妈,相对小酌的大哥和爸爸,觉得暂时没有自己打扰的份,只好举杯敬大嫂。
喝一个?严纵拿着姜汁可乐,分外真诚地发问。
陶祈笑笑,放下筷子,也举杯。
两人喝过一次,过了会儿严纵再要跟陶祈喝可乐的时候,得到的不是大嫂的笑脸,而是大哥冷漠的眼神。
别打扰淘淘吃东西。严戈冷酷无情地对弟弟说。喝个可乐碰什么杯?
严纵:
严纵委屈巴巴,想说一句关你什么事啊?。然而他不敢,只好小声辩解:碰杯又不耽误吃饭那不是还有一只手吗?
严戈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严纵顿时怂了,刚想说让我们当做无事发生过,就见他哥缓缓举起自己的左手
那不是一只手。
严戈和陶祈,两人双手交握,在桌子底下默默牵着。
严纵:
严纵:???
这是个什么神奇操作?
两人的右手都拿着筷子,左手一个包一个?
你们是怎么用这种扭曲的姿势吃饭的?是不是得感谢你们坐得近?
不是吃个饭的功夫为什么要牵手?就这么点时间难道还会有人把你们其中一个带出地球吗?
严纵小小的脑袋瓜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谈恋爱的人不对,结了婚的人都这么黏糊的吗?
你们合法了不起了是吧?
严纵在这种暴击伤害中默默收回了目光,运筷如飞。
快点吃完了上楼去给女朋友打电话去。他需要一点精神上的支持。
晚上,吃完团年饭之后,大家聚在一起看春晚,一片咔嚓咔嚓的嗑瓜子声。
每年的春晚都是那些内容,小品、相声、歌舞表演。近年来视效增色不少,也融入了很多年轻人喜爱的梗,只是为难了严父这种中老年人,许多词都听不懂,一边看还得一边让小棉袄严莉给解释,最后也只是勉强跟上。
节目过了半场,严父昏昏欲睡,靠在沙发上点头打瞌睡。
两位妈妈倒是很有兴致,对着每一位出场的明星品头论足,话题多的聊不完。
后面的节目实在没什么意思,严纵严莉提议搓麻将。两位妈妈聊天正在兴头上,不想陪他们打发时间。陶嘉钰又还小,并不会玩。
姐弟两个把严父摇醒了,又顶着严戈不赞同的目光拉过来了陶祈。桌子一摆,开工建长城。
电视里主持人还在情绪饱满地报幕:现在距离新的一年
电视机外,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响起一片。
规则照样是贴纸条,最后的输家打扫卫生。
严戈平时忙于工作,不太接触国粹。但是他是个生意人,脑子灵活,看了几局之后就把规则摸的七七八八,站在陶祈身后指点。
陶祈乐得轻松,拉着嘉钰的手讲话,严戈怎么说他就怎么打,并不过脑子。
严父在这类游戏上也非常精通,打麻将的时候完全可以用老奸巨猾来形容。心里算牌算的飞快,然而表情看不出一丁点异常。
这种状况下,最惨的当然是严莉严纵两姐弟。
从摸到牌开始,就不知道赢是什么滋味儿。只能看着爸爸和大哥你来我往,一人一句胡了轮着来。
几圈下来,姐弟两个脸上都贴满了白色的纸条,像是刚从棺材里蹦出来就被贴上符的小僵尸。
两个小僵尸还满脸愤慨,嚷嚷着不能让严戈场外援助了,要凭真本事,一决胜负。
为了保证公平,严纵还要把严父赶下桌,换陶嘉钰上场。
陶嘉钰:小姑娘一脸茫然,并不想参与进去。
几个人正闹着,电视里主持人们已经开始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