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因为你看不到本质

  “呼~~~~~~~~~~~~~~~~”
  林铭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口鼻间似有火光窜动。
  与此同时，他心中自然而然浮现一团火焰。
  炽烈、灼热、熊熊不息。
  “这就是呼吸法吗？好像有些不一样，身体得到了加强，不，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林铭闭目不动，静静体会身心的奇妙变化。
  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缓，渐渐至于无。
  突然，林铭唇齿微张，牙缝间泄出白气。
  “嘶~~~~~~~~~”
  一股浩瀚的力量涌动全身，冲破层层叠叠的枷锁。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灌注了全新的活力。
  身体似乎正在淬炼的钢铁。
  这时，他感受到了临界点，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过去。
  林铭微微皱眉，睁开双目，自语道：
  “我领悟的呼吸法还不够完全，应该还有其他诀窍。”
  这时，白色小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过来。
  它一溜烟爬到林铭肩头，乐呵道：“铭哥厉害哦，领悟呼吸法了！！！”
  林铭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是啊，可以着手晋级锻体境了。”
  小家伙享受着林铭掌心的温暖，正要撒娇。
  不远处的门帘被人撩开。
  铁悍一手拿铁锤，一手拿半成品的剑，快步走到林铭身前。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领悟呼吸法？”
  “掌柜的方法都是忽悠人的，根本不可能练成真正的呼吸法，这只是……”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无怪你练不成，看来你不仅仅天资不够好，而且心性也太差。”闻人千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铁悍背后。
  他一巴掌拍在铁悍的肩头。
  铁悍双手发麻，握不稳手中的锤与剑。
  当啷！
  铁悍向旁边踉跄两步，然后指向林铭，“不，一定是你偏向，你告诉了他什么诀窍，你和他说的特别的方法。”
  闻人千易轻叹一口气，“没错，确实还有诀窍，但这个诀窍我还没有交给林铭小友。”
  言罢，他不理会铁悍，错身而过，走到林铭身边。
  伸手拿起林铭捶打的金属锭，闻人千易丝毫不在意上面的高温。
  掂量掂量，又用指头捏了捏，留下两个小小的凹痕。
  闻人千易咧开嘴，笑道：“林铭小友无师自通，七天时间就学会了铸造的基础手法——百锻，果然是打铁的天才！”
  铁悍嘴角抽搐，追了一步过来。
  “不对，他就算修行有天资，铸造却不行的，他都多大年纪了，还只会百锻而已，这是我铁家十岁孩童都要掌握的技巧。”
  闻人千易摇摇头，“你终于说实话了，铁家七少爷。”
  “你来，不仅仅是因为你想学铸造之道，还因为你铁家老祖与我有约。要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收你当伙计？”
  铁悍怔了怔，旋即苦笑，“不谈这些……我只想明白他林铭高在哪里？”
  这时，林铭屈指轻弹，一道气劲飞出，击打在一块金属锭上。
  叮！
  金属锭飞到铁悍手中，林铭说：“看。”
  铁悍皱眉，“有什么好看的，百锻而已。”
  这时，闻人千易声音骤冷，“连差别都看不出来，你也敢说自己真正学会了百锻之法？”
  他伸出手，一招，远处的一块银色金属长片飞来。
  “这是你的百锻之法锻造出来的剑身。”
  “看好了！”
  闻人千易两手一挥，左手的银色金属长片与右手的林铭百锻后的金属锭撞击。
  砰！
  银色金属长片崩口，并且从口子处蔓延出数道细小裂纹。
  然而，林铭百锻的金属锭没有丝毫损伤。
  铁悍傻眼，慌忙抢过闻人千易手上两物，左看右看，“怎么可能，同样是百锻，他都没有学过，怎么会比我锻的好？”
  这时，林铭笑了笑，指向自己的双眼，“因为你看不到本质。”
  闻人千易点了点头，“对，百锻锻打的是金属的本质，而不是形状。”
  “凡铁炼玄钢，可不仅仅是枯燥的锻打百次就行，你铁悍，不，你铁家的百锻之法，还差得远了。”
  “此技为道，而我闻人千易掌铸造之道！”
  闻人千易声音平淡，却似无声风雷，分外动人心弦。
  铁悍顿时呆愣，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
  闻人千易不理会他，转头看向林铭。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想过小友能够真正学成，本来是想在适当的时候给出提示的。”
  “然而，没有想到小友心性坚韧，七天来不问半句，却在每一锤每一锤的自我总结。”
  “说实在的，就算老夫当年初学打铁也不如小友啊。”
  听到闻人千易夸林铭，白色小家伙露出笑容，伸出爪子，模仿人类竖起大拇指。
  “老家伙说的好，铭哥最高！”
  林铭笑了笑，伸手咯吱陆雪烨一下。
  陆雪烨慌忙躲闪，蹿到林铭背后。
  闻人千易摇摇头，正要说话。
  铁悍两手泛起微光，搅碎了他自己百锻的银色长片，“那我铁家传承皆无用吗？”
  闻人千易看向铁悍，终究还是念及他与铁家的情分，于是出口开解道：
  “不，铁家传承另有所长，你们掌握的是术，而我掌握的是道，这才是你家老祖让你找我求学的原因。”
  “昔年他与我有约，他铁家后辈若有痴迷铸造之人，可送来我这里，学‘道’，而我若传下衣钵，也可让人前往铁家学‘术’。”
  微微停顿片刻，闻人千易说：“从你第一天来，我就在传授你道之所在，可惜，你从始至终都没有领悟。”
  铁悍无言以对，唯有沉默。
  他脑海中回想起自己三年来的所作所为。
  惭愧！！！
  的确啊，每一次接受闻人千易的所谓“皮毛”时，他都报着疑惑之心，总会与自家传承比较。
  铁悍幡然悔悟，看向闻人千易，“现在还来得及吗？”
  闻人千易摇摇头，不言语。
  铁悍心如死灰，知道自己辜负了什么。
  这时，闻人千易说：“你学不到我的道了，离去吧，忘记我教你的一切，回天元州，好好学你铁家的铸造之术。顺便帮老夫捎个口信——告诉你家老祖，我有衣钵传人了，就是林铭小友，等他学成我的‘道’，我会让他前往天元州，学你铁家之‘术’。”
  铁悍低声轻嗯，然后失神落魄地走出铁匠铺。
  闻人千易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林铭。
  “小友天资纵横，不仅悟了铸造之道，还领悟火之呼吸，着实难得。”
  小家伙嘟哝道：“火？好烫的，不喜欢。”
  林铭点了点它的小脸颊，对闻人千易笑道：“还不算完全领悟。”
  看到林铭似笑非笑的眼神，闻人千易眉心郁气舒展，“没想到，小友居然能自行察觉这一点，着实不凡。”
  “想当年，老夫领悟时，得意了三天，三天后，师父找到我，当着众师兄弟的面说明缘由，那把我给臊得……”
  闻人千易浑身一哆嗦，从他的黑历史中挣脱出来，然后笑道：“那小友就听好了，火之呼吸的诀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