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尾巴绿了我 第51节

  池杏也明白,东子这是来找茬的。他现在还不打算跟首领家起冲突,便摇摇头,带几分骄矜的口吻说:“怕什么?都知道我有只老虎媳妇儿,谁敢惹我呢?就算我落单了,又怎么样?要是谁不长眼动了我一根手指,我媳妇儿要他的命。”
  东子欺行霸市惯了,见池杏不服软,就更来气,啐了一口说:“就你个吃软饭的也敢这么横!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看你不顺眼了,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是不是都忘了以前被我打成狗吃屎的衰样了?”
  池杏确实挺记得,自己体格比纯种隐狼小,妖力没有东子这种从小吃着补品大的高,而且又是孤狼一只,在部落里总是挨欺负。
  东子他们揍自己,也不是往死里揍,就是哪天心情不好了来踹两脚,一来是发泄情绪,二来是宣誓权威。部落里地位比较低的狼都受过这种气。
  作为妖兽,被打了还是挺快恢复的,过一天又没事,所以首领他们知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会管的。
  确实,池杏被揍趴了之后,很快又能站起来,恢复如初。
  但这不代表不疼。
  伤是能很快好,但疼也是真疼。
  听东子提起这些事,池杏的火气也上了几分。他原不想回来第一天就闹事,现在看来,他还没找茬,别人也要来恁他的。
  那他还客气什么?难道别人肛自己,他还要提臀相迎?倒是也没那么贱!
  池杏笑笑说:“哦,所以东子哥今天来是想让我重温重温这个记忆?”
  东子咧了咧牙,倒是听出了池杏语气里威胁的意味,到底忌惮着池杏的老虎伴侣:虽然老虎丁丁小,但是肌肉大啊!
  东子便摇摇头,笑着说:“你今天跟我与我爸说话很不客气。我不喜欢。你要是能好好道歉,认个孙子,我就放了你。”
  池杏笑了:“我妈为部落贡献这么大,你爸作为首领不感激尊崇,还欺负她的独子,侵吞她的财产。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东西。我不骂他全家还不够客气吗?”
  东子听到池杏这样辱骂自己老爹,火气上涌,手一挥:“去吧!”
  待命一旁的五只狗子跟班应声而动,立即扑向池杏。
  池杏也看明白了,东子带了五只狗来,就是要咬自己的。东子自己不出手,事后能撇清,说跟自己没关系。
  虽然说出来谁都不会信,但东子胡作非为惯了,首领也宠着他。东子打的算盘就是,明堑真的要算账,他就把狗子跟班推出去顶锅。
  池杏心想:真是头脑简单,想得倒美!
  按着东子的算计,池杏只是一只狼狗,五只训练有序的犬妖怎么也能把池杏按着打了。却没想到,池杏手掌中变出一根妖骨短棍,挥舞起来,飘忽如雾,迅疾如电,一下下的打得狗子们汪汪大叫,凄惨不已。不过十分钟,五只训练有素的狼狗就变成废狗,躺在地上直嗷嗷。
  东子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当年那只弱唧唧的狗杂种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池杏也不多说话,抄起棍子就往东子脸上打。
  所谓打人不打脸,打狗就随便。
  东子躲都躲不过,正面吃下七七妖骨一击,牙齿都飞出去了,满嘴血地嗷嗷叫。疼痛让他浑身毛都竖起,立即变回狼形,目露凶光,愤怒地吼道:“你敢伤我!”
  池杏说:“确实不敢,只是想跟你玩玩,没想到你那么菜,一打就掉牙。比你养的那几只狗都不如。还说是纯种隐狼呢?该不会你也是个狗杂种吧?”
  东子被挑衅,急火攻心,皱起鼻子低吼一声,又扑将过去。池杏转动手中妖骨,耍猴儿似的左右出击,引得东子一阵乱扑,却总是不得其道,半晌已是气喘吁吁,又被池杏当头一棒劈中,眼冒金星。
  正是东子眩晕之际,池杏跃起一脚将东子踹翻,用妖骨撬着他大张的狼口,手指摸着他的狼牙玩儿,只说:“纯种狼牙拿来做项链也挺贵的吧?正好送我老婆。”
  “呼呼呼……”东子牙齿一凉,嘴巴想要骂人,但被棍子撬着,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狼嘴要张也不是、闭也不是,只能任池杏鱼肉。
  池杏把棍一撬,又一颗狼牙应声脱落,东子嘴巴流血,嗷嗷大叫:“我杀了你!!!”
  谁知他再扑过来,又是送菜,两招不到就再被压制,池杏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笑眯眯地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给爷爷道歉,二,是让我把你的牙齿一颗颗全打下来。你选吧。”
  东子泪汪汪的,原想说我才不屈服!但被拔牙实在太疼了。谁不怕牙医呢?更何况是这么暴力的牙医!
  东子满嘴血沫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
  “不该什么?说清楚点。”池杏仍是笑眯眯的样子。
  东子却怕得打颤:“我不该来挑衅你……”
  “还有吗?”
  “我……我也不该……”东子卡了一下,也不知自己还应该道什么歉。脑子里盘算一番,才算记起自己得罪池杏颇多,以前总是欺负他。东子只得不情不愿地说:“我从前也不该欺负你……踹你……”
  “这个倒也罢了。”池杏松开他的下巴,笑说,“咱们隐狼本来就是讲究强者为尊。我弱的时候,你能看我不顺眼就踹我两下。现在你弱了,我也爱剥你牙剥你牙、爱剥你皮剥你皮,没什么的。”
  东子听着池杏用笑盈盈的声音说“剥皮”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打起冷颤。
  池杏摇摇头,只觉得没意思了,便抄起手大步离去。
  池杏现在身上沾着狼血味儿,便不从正门入了,直接翻窗回自己和明堑住的客房。
  他一跳窗进客房,便见原本背对着窗户的明堑转过身来,那双蓝色的眸子紧紧锁着自己,那神态,仿佛闻见血腥味的鲨鱼。
  池杏一愣:这不是看猎物的眼神吗?
  不对不对,明堑怎么会这么看着我呢?
  池杏生物本能地竖起了汗毛——这样戒备的姿势让明堑顿了一下。明堑随即收敛起眼神里的煞气,淡淡说:“身上怎么有血味?”
  池杏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闻到血腥味才露出那样的眼神啊。
  “就是不长眼的小混混,我教训了他们一下。”池杏解释说,“这味道留在我身上也不妥,我去洗洗吧。”
  明堑说:“不必,用我的气味覆盖就行。”
  因为池杏跑出去遛弯儿,又和几只妖兽干了一架,身上属于明堑的气味已经消淡许多了。
  明堑甚为不满,握起池杏的手。他回来之前已经在河边洗过手了,手上白莹莹的,没有血迹,但以妖兽的嗅觉,还是能闻出其上血腥味的残留。
  明堑大为不喜,是哪只妖怪不长眼,竟敢用腌臜的血把池杏的手弄脏?
  他低下头,大猫的舌头舔了上去。
  带着倒刺的虎舌往肌肤上一扫,引起池杏一阵颤栗。他没提防,心神都震动。
  平时明堑给自己留气味,都是用蹭蹭的,这样舔,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还没等池杏想明白,他就被大猫压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大猫舌头从他的指尖到腕骨,来回舔`舐。酥麻的感觉从脉搏处传来,池杏头皮一阵发麻。
  池杏尝试告诉自己:白明堑还是很纯洁的,他只是在单纯的标记气味……
  池杏在心里自言自语,便被明堑察觉到他的分神。
  明堑心下嫉妒:他心里在想谁?
  嫉恨翻涌,明堑一下没控制住力度,舌身的倒刺刮破池杏的指尖,鲜红的血珠儿随即沁出。“嘶……”池杏吃痛,“怎么了……”
  “抱歉。”明堑温顺地收起舌上的倒刺,温柔至极地替伴侣舔舐伤口。池杏的血液进入明堑的味蕾,竟让明堑尝到了极芬芳的甜香。
  “我没事……”池杏见明堑在伤口处舔个不停,实在不太对劲,忙暗自运用妖力,让伤口迅速愈合。他晃了晃痊愈的手指,说:“你看,我是大妖,这点伤一秒就能好。”
  “是吗?”明堑的眼神忽地暗下来:他的意思是不是,无论我怎么粗暴地对待他,都是可以的呢?
  池杏不知道明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但野兽对危险的直觉让他迅速溜走,只说:“我还是去洗澡吧。洗完就睡吧。我今天揍了首领的儿子,明天起来怕又是一场大战。”
  “不过几只狗,哪里就大战了?”明堑淡淡说。
  “……”池杏一下不知该说什么,转身就要进浴室。
  等池杏洗完澡出来,就见大猫蹲在那儿,一脸幽怨:“你把我的味道给洗掉了。”
  池杏才想起这么一回事,笑笑说:“那劳烦你再给你标记一下。”
  这倒是习惯了,池杏每次洗完澡,大猫都要蹭蹭抱抱,重新把气味标记上去。
  因此,池杏没什么防备,直接趴在地毯上,摇了摇尾巴,表示欢迎标记。
  虎眸沉沉一暗,大老虎走着猫般优雅从容的步伐,来到了摇尾巴的大狗子旁边,然后骑跨而上——
  池杏一下觉得不对:“诶?!你这是……”
  还没等池杏发出惊叹和疑问,后脖子就被虎牙叼住,他反射性地屏住呼吸,连话都不敢说了。
  但他的脑子里却是问号不断:这个先骑跨再叼脖子……是……是我想的那个事情的步骤吗????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快娶我吧
  “不是……”池杏眼睛睁得太圆太大,一瞬间都不像狼狗眼了,“你不是不支持……”
  “你不是说,这是把你从里到外标记的最佳方法吗?”明堑声音沙哑,戏剧性地带上几分无辜,仿佛在说“明明是你叫我这样做的”。
  池杏:“我……我是……这么说过……”
  “就这样吧。”明堑问,“你愿意吗?”
  池杏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他只是觉得惊讶罢了。
  但是箭在弦上,池杏也不打算继续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察觉到身上雄兽的意图后,隐狼做出迎接的姿态。大概是这样的驯服取悦了雄虎,压在隐狼后颈的虎牙也放松了几分。
  但代之以的是另一个地方的发狠。
  野兽的低吼在耳边轰鸣,犹如列车飞驰而过。风吹得眼也迷了。
  狼声呜咽,在夜幕里低低的。
  蓬勃的信息素骤然爆发,充斥在整个房间内,却又被建立起的屏障所隔绝,不泄露半分。大约因为密闭性太好,整个房间里的信息素越来越浓,最后仿佛化不开一样。
  如果要比喻的话,黑明堑是一个大摆锤,轰轰的撞,威猛的运动,上天的,下沉的,极激烈的。
  那么说,白明堑更像一张网,天罗地网,将池杏全身禁锢。
  也许是禁制的原因吧,池杏不能主动触碰白明堑,为免池杏在情不自禁的状况下触碰自己,白明堑全程采取“全面压制”的姿态,从背后咬住隐狼柔软的后颈,让隐狼只能被动地趴伏在毛毯上,任凶兽予取予求。
  也是因此,池杏目光只能看着墙壁或者地毯,完全看不见银虎的表情。
  自然也看不到那双原本清澈的蓝眸是如何被慾火所染红的。
  ——那完全不是被净化得百般纯洁的妖族“吉祥物”该有的模样。
  或是激烈的,或是美好的一晚终在喘息中过去。
  翌晨,池杏在一阵酸痛中醒来。
  不得不说,白明堑真的很猛。
  池杏很震惊,但想了一下,又觉得有迹可循:白天纯的都是夜里猛。
  池杏累出了原形,狗子啪啦啪啦地在毛地毯上走起来,见银虎优雅地坐在飘窗旁,目光悠远地看着远山。
  听到了池杏醒来的动静,银虎耳朵动了动,回过头来:“过来。让我闻一下。”
  池杏小狗碎步跑到银虎旁边,银虎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额头,顺势舔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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