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个娇皇后_分卷阅读_17

  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响起,盖住了后面的话,阿浓吓了一大跳,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素琴?是人名?阿时……不要什么?
  正想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阿浓犹豫了一瞬,见那敲门声越发急切,到底是前去开了门。
  门外是两个做大户人家仆从打扮的年轻人,一见到阿浓,顿时眼睛一亮,十分恭敬整齐地行礼道:“敢问姑娘可是忠肃侯府季家的大姑娘?”
  阿浓一怔,片刻才道:“你们是……”
  “回大姑娘,小的们是世子爷派来接您下山的。”
  世子爷……阿浓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安王府的人,心中不由有些欣喜,但她自来谨慎,倒也没有叫这喜悦冲昏头脑,只目光清凌凌地打量着这两个气质看起来确实与寻常乡下人不同的年轻人,问道:“世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您不是叫人送了封信去王府吗?”那为首的高瘦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信封递过去,鞠着躬笑道,“说来也实在是巧呢,前些天世子从云州办事回来,路上意外救了个忙着赶路却险些叫快马撞倒的人,谁知他竟就是替姑娘送信的那位。听说您落难于此,世子即刻便快马赶来了,如今就在山下等着您呢!”
  阿浓接过信一看,确认是自己亲笔写的那封,这才心中一松,道:“你是说,世子亲自来了?”
  一旁稍矮些的年轻人笑着点头:“世子原是要亲自上山来接姑娘的,只是他前些天在云州办事的时候受了伤,眼下没法走山路,这才命我兄弟二人前来护姑娘下山。”
  “受伤?”阿浓一听便皱了眉,“伤势如何?可严重?”
  “倒也不算严重,只是……”那高瘦男子欲言又止,片刻到底忍不住面露焦急道,“世子心中急着见姑娘,已是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又因天冷染了风寒,如今正烧着呢!”
  阿浓一愣。
  “还请姑娘即刻随小的下山见世子吧!世子惦念姑娘,怕是只有见着了姑娘才肯安心吃药……”
  阿浓有些奇怪安王世子对自己的紧张,毕竟他们已经多年未见,谈不上感情有多深厚,可想到婚期将近,自己若有不测必然影响安王府的名声,这点子疑惑便又散去了。
  “我眼下还不能走。”屋里秦母哭喊声未止,显然情况十分不好,且她答应过秦时要等过完年再走的……
  话音刚落,那两人便急急地说道:“姑娘若是想与这主人家告辞,一会儿见了世子再回来便是,如今世子正在山脚下等着,求姑娘先随咱们去见世子,令他能安心吃药吧!”
  到底人家是为自己而来才生的病,阿浓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那我去进去与主人家说一声。”
  两人没有阻拦,阿浓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散去了。
  秦母屋里动静不知为何越发大了,阿浓没敢进去,站在外头敲敲门说了一声,得了白羽一声有些仓促的回应,这才转身随那两人往山下走去。
  ☆、第17章
  第17章
  秦时走的那晚又下了一场雪,虽这几天天气都不错,但山道上仍是积雪皑皑,不大好走。阿浓脚伤刚好,不敢大意,因此步子迈得很是小心。
  雪白的山林寂静无声,只有身边两个陌生人的呼吸声起此彼伏,阿浓走着走着,不知为何竟渐渐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在那两人出声催促她走快些的时候越发地浓了,阿浓微微拧眉,出于谨慎,又重新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秦母病发,白羽请她出门,王府来人,她去开门,答应下山……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阿浓凝神,又重头想了一遍,秦母病发,白……
  秦母!
  是了!方才秦母在屋里闹出的动静那么大,为何这两人却好似半点都没有听到?!
  阿浓心中猛然一缩,脚下的步子虽未停,袖子里的双手却紧紧握成了拳。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算出于礼节不好多问,脸上也不可能没有半点讶异之色吧?可方才这两人的脸上,分明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惊诧,像是……像是早就知道屋里是怎么回事!
  这念头一起,方才因安王府提早来人而生出的那点子喜悦便一下子全散了,阿浓暗吸了口冷气让自己保持清醒,半晌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我记得世子患有哮喘之症,天冷之际便容易发作,不知这一路上可有旧疾重犯?本就发着烧,若这哮喘再发作,身子如何能受得了呢……”
  她说着便稍稍加快了步子,显然心中十分担忧。
  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紧接着那高瘦些的年轻人便面露苦笑道:“今早刚犯过,所以小的才会般着急请姑娘下山。”
  阿浓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安王世子确实患有哮喘症,但只在春天才会发病,天冷时却是无碍的,这两人若当真是他身边的人,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安王府的人来接她?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一时起伏不定,但少女面色却沉静依旧,不露半点异色。
  “世子太胡闹了,若是真的出了岔子可怎么好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的地形,一番思索之后,突然飞快地往地上一蹲,抓起几块覆着雪的石头便用尽全力砸向了那两人的膝盖,同时转过身拔腿就跑。
  不设防的两人被砸了个正着,哀呼出声,脑袋也有一瞬发懵,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色铁青地拐着腿追了上来。
  “被发现了!快追!”
  “站住!别跑!”
  她猜的一点儿都没错,他们真的不是安王府的人!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散去了,阿浓目光一冷,迎着寒风拼命地往回跑,同时放声大喊了起来:“救命啊——”
  方才那样的情况下,这两人分明可以直接抓走她,可他们没有,反而选择了大费周章地骗她主动跟他们走,这只能说明他们心有顾忌,不敢弄出太大动静。而女子体力本就不如男子,那两人看着又是有身手的,光靠一双腿根本跑不过他们,所以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闹大动静,惊动不远处屋里的白羽和秦临——所幸方才走得慢,这会儿还没走出太远,阿浓想着,握着拳头叫得越来越大声。
  “闭嘴!再叫老子杀了你!”身后紧追不舍的两人显然有些慌张,边说边从腰间抽出短刃,目露凶光地低吼道。
  阿浓没回头看他们,只拼了命一般往前跑,可到底还是叫那两人追上了,而不远处的秦家大门依然紧紧关着,显然白羽和秦临并没有听到她的呼救声。
  阿浓心中又冷又沉,而此时冷冽的杀气已几乎贴上她的后背,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少女闭上眼竖起耳朵,在那两人手刃落在自己颈窝的一瞬间,猛地弯腿倒在了地上。
  天冷衣厚,又心有顾忌,那两人倒是没发现阿浓的异常,喘着粗气一把扛起她便急匆匆往山下走去。
  “这小娘们还挺聪明的,咱都演得这么好了还是被她发现了!”
  “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我们手里了?不过秦时素来不近美色,也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用,万一他根本不在意这女人的死活,咱们的力气可就白费了。”
  秦时?正忍着难受佯装昏迷的阿浓猛然一愣,他们是冲秦时来的?
  ……是了,如果不是冲秦时来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秦母的病情,又怎么能这么顺利地利用秦母引开白羽和秦临。可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秦时和余嫣然明明都说信已经送出去了……
  “怎么可能没用?这小娘们和以前那些女人可不一样,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长得又像朵花儿似的勾人,哪个能不动心?真要不动心,这小娘子的信又怎么会这么巧叫那谁给拿到了?要知道她可是在村里头发现的信,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秦时压根没叫人把信送出去!依我看,他分明就是喜欢这姑娘,想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所以暗中使了诈呢……”
  阿浓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们说什么?那封信根本没送出去?秦时……秦时和余嫣然是在骗她?!
  不,不可能,虽说相处时日不长,但他们看起来并不是那样的人。尤其是余嫣然,那姑娘根本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若当真骗了自己,哪里还能没事儿人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且秦时若真的不想放她走,有的是其他法子,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呢?
  可这时心里又有个小小的声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出京之前,你又何曾想过自己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会做出丢下你去死的事儿来?何况秦时若真的对你心存爱慕,为了叫你心甘情愿留下而假意答应送信,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阿浓心里如同灌了冷风一般凉得厉害,但此刻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她紧紧抿着唇,强迫自己丢开这诸多猜测去想脱身的法子。
  “你别说,这话还挺有道理的,这丫头确实漂亮得不像人,哎哟方才看到她的第一眼,老子裤裆都差点鼓起来了……”那扛着她的人说到这淫.笑了两声,又道,“瞧瞧这又翘又圆的屁股,啧啧……”
  他说着松了一只手,显然是要来摸阿浓的臀部,少女心中猛地一颤,脸色一下子白了。
  若此时反抗,等待她的必然是更粗暴的对待,可如不反抗……她季娢,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就在阿浓死死咬着牙,准备来日脱困之后将这两人千刀万剐的时候,突然一道凌厉的劲风从一旁袭来,耳边惨叫声响起的同时,她也整个人被砸了出去。
  眼看就要脸着地,少女突觉腰间一紧,随即便重重撞进了一个坚硬宽广,带着风霜凉意的怀抱里。
  “找死!”熟悉的,带着狠戾杀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浓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却叫一只大手轻轻覆住了眼睛。
  “别怕,没事了。”他低声对她说,声音像化开的冰一样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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