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复仇者

  楚贵妃的哭诉,虽然让皇帝觉得头疼,可是却还是亲自动手,彻查这件事的始末,大臣们虽然承受了皇帝的盛怒,可皇帝被女人的怂恿,冲昏了头脑。
  他越是生气,解决事情的速度越快,就越是显得其中出了问题,这个了悟的人可不止是各发世家,就是太子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于是太子病重,现任皇后胥馨也就是前皇后胥茹的妹妹,赶紧上门探望,胥馨无欲无求,若不是皇帝当初对于先皇后之死心虚,决定再让胥家出一个皇后,胥馨估计都打算剃头当姑子去了。
  这叛逆的皇后,却是真心向佛,对于尘世并无牵挂,可是她如今没能脱离世俗,自然就得负起责任,看顾这个亲姐姐的孩子。
  可是等她来到太子府的时候,却发现太子靠在床榻上,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趋势,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你姨妈我忙得很吗!”胥馨挥退跟随的唯一婢女,扶了扶因为奔跑而乱七八糟的发鬓,若不是因为担心外甥,她哪里会这么没形象的乱来,一屁股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没好气的责问道。
  封莫景不显眼的笑了笑,封莫景长得太好,微微一笑就分外的醉人,不过对于胥馨而言,都是红粉骷髅罢了,没啥区别。
  “阿景就是想问问姨母,这外头的流言蜚语,可信度高不高?”他的这位姨母心思细腻,总是能从许多细节分析出问题所在。
  胥馨摇了摇头,在观望了封莫景毫无变化的脸色之后,才略显无奈的说道:“是真相又如何,不是真相又如何,你现如今还能做些什么?我胥家式微,无人帮扶,你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是无法轻易达成。”
  封莫景亦是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带着莫测的微笑,显得无害至极:“我的身体如何,姨母最是清楚,我能做的事情远比您想象的要多的多,姨母还是替我分解疑惑可好。”
  他自小体弱,他母后的突然变故,以至于胥家的败落,即使姨母的封位,也是无济于事,好好的一手牌,就因为母后的离世出现了变化,胥家有从龙之功,只是伴君如伴虎,曾经的辉煌,就是压倒胥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盛极必衰这是铁律,皇帝的宠臣可以嚣张,因为仗的是皇帝给予的荣耀,靠山是皇帝本身,可臣子自身能力太过强悍,无需依靠皇帝的恩泽,这就是迟早要有争端的节奏。
  所以就有了前皇后与宁妃这类莫名其妙出问题的,只是宁妃范琴手段更加让皇帝忌惮,范家把握的是军权,这类人逼不得,一言不合造反了,他这个皇帝也别想安稳,所以皇帝反而不敢太过,只能借着皇后的死因做文章。
  让宁妃对于贵妃之位不敢多言,而先皇后所在的胥家,却是朝臣的大头目,这类领头人不需要突然换了,只要一点一点磨光胥家的优势,之后就不足为惧,所以就有了体弱多病的太子,以及突然逝世的前皇后。
  这些都是皇帝的手笔,真正不想胥家好的也是他。
  胥馨盯着封莫景看了一会,才艰难的点了点头,跟他分析了这些细节,其实她不觉得自家这个聪明的外甥,现在的儿子,会不懂这些事情的关联,他不过就是需要另一个人的认同:“说起这些,这散播流言的倒是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妙人。”
  封莫景挑眉,整个人多了生动的生机,看着就令人心喜:“为何这么说?”
  胥馨扯了扯嘴角,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淡泊的脸上同样多了分圣姑微笑的高洁,以一种欣赏的语气夸赞道:“直击人心,没有弯弯绕绕的言论,反而让人觉得这不是诬陷,条例清晰,每一个漏出来的消息都像亲眼所见,极为细致。”
  当初皇帝封静宇可是极为缜密的处理了所有相关人物,可是这么一个无人能知道的消息,却被董澈给拿来利用,她有证据吗?
  算有,也不算有,有人死,就得有人行刑,被处理的人有些是应该的,有些却是莫名的,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对于董澈这类闻到鱼腥,就能分辨出什么种类的猫而言,从各种漏洞中,分析出事情的原委,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董澈翻了翻最近的邸报,底下压着的就是以前她收集的老邸报,对于她而言,文字暗藏的杀机,原本只有她一人能够理解,现如今萧文然的夸赞,让她终于觉得,天才也不是寂寞空虚冷的。
  一个天才最为需要的,从来就是一个能够自由发挥的场地,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她的风采,无人注意的太子妃,野心勃勃。
  外加一个怒火无处发泄的萧文然,两人狼狈为奸,誓要把整个西云城搅乱。
  对于董澈而言,他人的国破与她何干,当初他们对她生命漠视,对她的处决,都是一块化脓的疤痕,若是她不亲手揭开重新医治,那么死的只能是她自己。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她亲手断了一些妄想,开始给自己的伤口来几味必须搓磨的药材,让这些曾经是毒物的家伙,彻底成为晒干的药材,既然不能安分守己,那就一锅端了,造福金夏国子民。
  说白了搜刮民脂民膏的多的是,每一次政变也许会引来外敌,可对于朝堂的换血却不见得不好,如果这个外敌还是个有至于的外敌,胸有成竹的外敌,那么金夏国换个皇帝又有什么不好的。
  萧文然也没能预料到,这位不得已合作的太子妃,会有这样的胸怀,这样的理智,这样的无所谓。
  似乎没什么能够再入董澈的眼中,权势是她目前最为好用的东西,她乐于利用萧文然安排的暗卫,指挥着他们,发挥着自己的才智,这样舒爽的发泄,总算是让她心中的郁气消散了许多。
  所有人惶惶不安,但至少有所依靠,而她当初的呐喊,却被人视若无睹,萧文然想让斐安逸与乐阳公主之间的婚礼停歇,那么她自然就该涌泉相报,她自己所求的唯有安宁,即使站的越高,她的意念依旧是这一条,从未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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