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视奸

  话一说完,金石头站起来就往门外走,细寡妇早就被儿子的出色演技给感动得泪哗哗的,哽着嗓子道:“石头,今个十五呢,你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叫他走!八月十五是我们老金家的人自己过节,他一个外姓人留下干啥?”金老大硬着嗓子就是一句。
  一听这话,金石头心里头一个哆嗦,知道自己和娘这一出里应外合没有搏回金老大的心,当即把身子往大门口一缩,可怜巴巴地往屋子里看,就跟那丧家犬一样一样的。
  细寡妇着了急,走到金老大面前扯了扯他的衣袖:“孩子他爹,你看金石头他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原谅他一回吗?”
  金老大咬牙冷笑:“是他自己要和我们金家脱了关系的,我有啥好原谅他的?要不是今儿个八月十五,我现在就拉着他到里正那里销了他的籍去!”
  看来这一回金老大是要玩真格的了,金石头窝着脖子干脆坐在大门的台阶是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猛甩自己嘴巴子,口口声声地骂自己一时叫人给吓得猪油蒙了心,这才不认自己的亲爹了,只要现在金老大肯原谅自己,哪怕是当牛做马都成。
  金一秤被金石头哭得真恶心,就上前把他一推:“这位兄台,您要号到自己家号去,别坐在我们这毫不相干的老金家门口号啊?来来来来,让让让让,我要关门了。”
  细寡妇当即可就急了,三步两步走到金一秤面前,抬手就推她:“三丫头,办事儿没有这么绝的啊?你没看看你石头哥如今都成啥样了?你咋还这么落井下石哩?”
  金一秤抬手把她往回一格:“你儿子自己不认老金家的,爹也说叫他快点走,你和我急个啥?”
  细寡妇起了急,上前就把金石头往门里头扯,金石头借机就往院子里蹭,三个人止不住就在门口扯巴起来了,细寡妇突然脸色一白“扑通”一声坐到地上,抚着额头直说头晕。
  金一秤知道她又在装,冷声笑道:“哟,演技上线啊?我这小胳膊小细腿的可伤不着你,是自己起来还是叫我先给你扎上两针啊?”
  细寡妇一听她要拿针扎自己,吓得脸都绿了,挣着想要起来,反倒是脚底一滑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这一下金老大也有点变色,走过来问:“细儿,你咋的了?”
  细寡妇揉着眉心:“孩子他爹,我这会儿头晕,想吐。”
  金石头也赶快很配合地上前一把挽了她:“娘,你咋的了?你可别吓唬我啊,娘,你哪儿不舒服,你可赶快说啊。”
  话音没落,只见细寡妇捂着自己的嘴“嗷嗷”地就吐起来了。
  这可把金老大给吓了一跳,赶快对金一秤道:“三丫头,快点给你姨娘把把脉,我看她不象是装的。”
  “切!”金一秤一味冷笑着不动,又看了细寡妇几眼,感觉她好象真的有点不舒服,蹲下身子来盯着细寡妇多看了一会儿,把她的手扯过来把了把脉,金一秤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
  金老大急声问:“三丫头,你姨娘这是咋了?”
  金一秤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声,折身就往院子里走:“恭喜爹,她这是又有了。”
  “有了?”金老大顿时又惊又喜,“啊哟,细儿,你咋这么有本事哩?”
  金石头赶快借机往地上一跪:“啊哟,我的娘唉,你咋这么有本事哩?”
  细寡妇立时得了机灵,扯着金老大的袖子就连声哭:“啊哟,我说孩子他爹啊,你就看在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份儿上,饶了石头这一回吧,往后我一定好好教他,让他好好孝敬你,孩子他爹,我求你了啊。”
  金老大此时只顾得欢喜,自然是细寡妇说啥就是啥,于是金石头又这么没脸没皮地留下来了。
  原本能顺利地把他金石头赶出家门的,偏是因为细寡妇肚子里那个意外的小生命,他又呆在金家了。
  金一秤懊丧了一阵,也就把金石头的事儿给放下了,因为她又有了更麻烦的事情要去处理。
  云中子酒醒了,他又来缠着自己叫自己给青檀治病,但是青檀的态度明摆着,就是不肯叫金一秤再接近自己一步。
  实在没有办法,金一秤只得把针灸改为汤剂,辛辛苦苦地到山上采了不少草药配起来,叫云中子带回去煮给青檀喝,云中子一开始还扭扭捏捏的,挺不想叫青檀知道是自己逼着金一秤给他治病的。
  金一秤可就急了:“我说道士大哥哟,您当天底下人都跟您一样整天都醉着呢?你们师兄弟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试问这天底下还有谁会关心他,好象也只有你一个了,他哪怕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我被谁给逼得上赶子给他治病了。就您还在自己个儿骗自己个儿呢。”
  云中子这才恍然大悟,回到青松观就开始逼着青檀配合治疗。
  青檀这个人很拗,横顺就是一副早死晚死也是死,你们范不着在我身上多费功夫的德性,饶是云中子说破了嘴皮子还是不肯喝药。
  气得云中子一口气把打算留到重阳节再喝的酒都给喝了。
  接下来,云中子开始想尽各种办法不屈不挠地折腾青檀。
  比如说用绳子把他给捆起来,用个打通了的竹管象灌牲口一样往他嘴里面强灌。
  又比如说只要看到他不好好喝药,就把他那一画箱宝贝字帖和画作全都拿到村头的那间茅房里面,供村儿里那些庄稼汉们如厕用。
  再比如说,在他洗澡的时侯把他的衣服全都拿走,声称要么他把药一口气喝完。要么点了他的穴道,再把他这么光着扛到打谷场上,吆喝着叫村儿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大姨大妈奶奶姥姥们全都来围观他的裸体。哪怕是到了明年他死了之后,也要叫他赤裸的躯体遭到十里八乡所有中老年妇女的意淫。
  青檀实在是拿云中子没有办法,这个货一喝醉酒很难缠,不喝醉酒更难缠,和他这种人讲道理完全没有用,二两猫尿一进肚子他当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为了避免自己被村里那些饥渴的七姑八婆们视奸,青檀只得捏着鼻子将那些苦水全都灌到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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