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崩过去吧

  金香兰坐在轿子里尴尬的差点哭出来,好在周围的人一笑一热闹岔巴了一下,场面也没有那么难看了,新郎官转手给了那喜婆子一把铜钱,把手一挥,冲着那八个轿夫道:“起轿,快走吧。”
  八个轿夫一起抬轿,轿子悬空这么一颠,李香兰的肚子又受不了了,拼命咬着牙忍着,可是这第二个屁还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冲了出来。
  “噗!”
  又听得惊天动的一声响,抬轿的八个轿夫手一抖,差点又把金香兰给扔地上。
  李三郎的脸立时变得灰白难看。
  长脸的喜婆子一看,赶快大声叫道:“新娘子又放屁,称心又如意!”
  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笑声更大了,金老大赶快给这长脸婆子手里也塞了一把铜钱,连声催道:“快走,快走!”
  轿夫们撒开腿快步往前走,轿子这么一颠,更不得了了,金香兰的肚子里面就象是突然闹了兵变,五脏六腑一通绞巴,转眼又是一个惊天巨雷,差点把新郎官的马都给惊跑喽。
  圆脸的婆子又赶快扯着嗓子喊:“新娘子放屁,欢天那个又喜地啊!”
  这一通喊,直叫周围围着的人都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李三郎臊得要死,干脆也不等那个轿子了,骑着马打头里一路小跑地先走了。
  后面这几个轿夫紧赶紧地追。
  金老大这个人最好面子,眼看着小妹今天一上轿就出洋相,转眼成了满村的笑柄,当时就急得面红耳赤的,把一把铜钱往细寡妇手里一塞,催着她道:“你随着这个轿催着她们快走,赏钱给够她们,莫叫冷了场就行。”
  前面李三郎气鼓鼓地走了,后面这八个轿夫也不敢停,伸着脖子就追,这步子迈得一快,就更加颠得难受。
  于是金香兰饶是再咬牙切齿也憋不住了,这一回出来的动静,那可是一串儿啊……
  一听到那一大溜子声响就跟店铺子开张崩炮仗似的辟立啪拉的热闹,喜婆子也没辙了,加上那一股子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新娘子是在轿子里拉了呢。
  圆脸婆子憋了半天,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吉利话:“新娘子拉屎,多福多子……”
  也不管旁边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的,细寡妇只想叫这些人赶快出了村儿别再出洋相了,抓了一把铜钱就塞到那圆脸婆子的手里。
  长脸婆子一看这一把铜钱这么多,当时就急了,扯着嗓子赶快也接了一句:“新娘子拉裤裆,人丁两旺啊!”
  场面再也控制不住了,所有看热闹的人笑成一片,岁数大的赶快叫小辈的给扶上,怕是一会儿笑得一口气接不上再晕过去几个,年轻点的弯腰的弯腰,打滚的打滚,看了这么多场婚礼,还就是今儿个这一场最精彩。
  一群小孩子们跟在轿子后面又是笑又是闹,学着那喜婆子的样子在后面瞎喊:“新娘子放屁,大吉大利,新娘子拉屎,旺夫旺子,新娘子拉了一裤裆,嫁过去老李家人也旺来畜也旺!”
  金香兰坐在轿子里,这一会儿想死的心都走了,拍着轿门在里面大声叫道:“你们八个抬轿的快走,快走啊!老李家花钱请你们是干啥的,咋还走的这么慢?”
  抬轿的八个轿夫本来为了追新郎官追得鞋都快掉了,这一会儿听见新娘子埋怨,自然心中不爽,有个年轻的当即就给怼过来了:“俺们几个就这样了,走不快,要不然新娘子你再放个大的,把自己直接给崩过去得了!”
  旁边几个抬轿的一听这话可就了不得了,一个个笑得肚子里面直抽抽,腿窝子直打晃,脚底全都顺不成一条直线了,抬着轿跟那喝醉了酒似的东倒西歪的,只见那轿子七拐八扭的,冲着一边的臭水沟子就倒了过去。
  几个人一个救不急,只听“扑通”一声响。轿子直接在沟里翻了个底朝天。
  沟子里的脏水瞬时把轿子给淹住了,金香兰在里面鬼哭狼嚎的直叫唤,待到众人把她从水里给拉出来,新娘子的盖头也掉了,衣服也脏了,头发也乱了,捂着脸又是哭又是喊的。
  那李家三郎打前回头一看这架势,心想这新娘子真叫个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自己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凭啥跟着她丢人现眼?干脆头也不回,鞭子一甩,自己骑着马径自先回去了。
  老金家的人一看新郎官这是打算临阵脱逃啊?
  这可不行,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算是你李三郎半路不想要了,也断然没有再抬回去的理儿。
  金老大原本远远跟在后面的,一看这架势,也顾不得许多,多出了点钱,叫人赶快把那轿子从沟里捞出来,也不管金香兰一身臭气,只管催着一众人把她往婆家送,免得误了吉时,人家老李家的人不认这个帐了!
  待到一身狼狈的金香兰到了婆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新娘子算个什么模样儿啊?逃荒要饭的叫花子都要比她干净点。
  婆家的所有宾客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幸亏李三郎前两房的嫂子是会来事儿的,赶快叫把小轿抬到后宅,给金香兰重新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给打扮了一道,这才能和新郎官拜堂了。
  金香兰到婆家的第一天就这么折腾了一场,哪怕事情勉强遮了过去,可是这李三郎是打心里头厌上她了。即使她嫁妆箱里的钱再多也没有为此高看她一眼。
  金香兰这场喜事成了村儿里的一大笑柄,金家老太太打量着自己姑娘这一回丢人丢大了,嫁过去怕是又要添闲气,怎么寻思怎么不踏实。
  按说新娘子嫁出去第三天,是要带着新女婿回门儿看看的,可是李三郎在黑沟子村儿这里丢的人实在太大,他是富户家最小的儿子,向来给娇惯着长大的,把自己那张脸看得比啥都重,饶是金香兰说死说活,李三郎就是不肯回,这可把金香兰给委屈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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