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故人
阮凌音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在无理取闹，霍权根本无心与她纠缠。想当初，他形容枯槁，人鬼不辨的时候，是冷清一直照顾他陪伴他。那些从来都没有付出过的人为什么可以大言不惭地索要殊荣？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冷清才是他要娶的女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疯女人！”
霍权懒得再和她多说，尤其是冷清那边已经支撑不住这种煎熬晕了过去，他便更没有心思再听阮凌音的怨妇史。在霍权看来，她就是因为这样自怨自艾才会没有男人喜欢，才会看起来这样让人讨厌。
“张先生，清清怎么样了？”
“蚀骨的毒性迅猛，清儿支撑不住便撅了过去。”
张文清走到阮凌音的面前和她正面对话，他看上去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位姑娘，我劝你坏事莫做尽，我徒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所以，请你悬崖勒马，把解药交出来。”
看来，正如阮凌音所说，这种毒药让张文清也无可奈何。所以，眼前最有效的方法还是直接和阮凌音要解药。
“解药啊？呵，我都说过没有解药了！你觉得我既然把这瓶毒药用在她身上，还会心甘情愿地帮她解毒吗？”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毒药的小瓶子扬给张文清看，张文清顿时觉得这个小瓶子十分眼熟，于是皱着眉头朝阮凌音大喝。
“这个瓶子是谁给你的？快拿给我看！快！”
“一个破瓶子你也宝贝，呵，给你吧。”
阮凌音把瓶子扔给张文清，张文清拿起来仔细端详，发现上面竟有一个川字。
“这个瓶子是谁给你的！那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叫川蛊！”
张文清的情绪有些激动，霍权虽然不明白，但他相信只要张文清弄明白了这下毒之人是谁就可以帮冷清找到解药，所以便只能静心等待。
“你怎么知道？”
阮凌音有些紧张？难道事情还会再生变故吗？
“果然是她，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活着，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张文清地情绪有些激动，但因为得知故人下落所以心中难免跌宕。再加上冷清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当然就会更着急一些。
“怎么，你难道认识川蛊婆婆不成？认识就认识吧，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她的下落的！你休想找到她！冷清这次死定了！”
川蛊婆婆吗？是啊，都这么多年了，她也应该是一个老太婆了。张文清不禁有些感慨，可感慨之余还是要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必须要找到川蛊才能够确定这毒药如何去解。他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解不了的毒，无非是一物降一物，但他必须要知道这药的成分才可。
“罢了，霍权，我们先带清儿回家，她一时半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痛苦难忍。我们必须要回去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做，医院人多嘴杂，实在不方便。”
张文清精通医理又是长辈，不管从哪个方向去说，霍权都没有必要去驳斥他的意思。
“好，韦平，把这个疯女人送到警局去。”
“是！”
以韦平的身手想要控制住阮凌音这个女人简直轻而易举，所以在阮凌音的咆哮之下，他便将阮凌音带出了病房。
“哥哥，嫂子她是中了和你当初一样的毒吗？”
霍羽待在一旁小声问道，大概是因为看不见的原因吧，她的胆子可比之前小多了。
“是，不过还要更厉害一些。你不要担心，我们先回家，你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养病。”
霍权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但因为霍羽还在这里，所以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我知道了，我没有关系，你们先救她。”
霍羽真的变了，现在凡事都先为别人考虑，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因祸得福。霍权欣慰地望着她，只可惜霍羽无法回应他的目光。
霍权将冷清和霍羽带回家后分别安顿好，然后去和张文清商量对策。刚刚在医院里，霍权已经可以从张文清的表现中确定他是认识川蛊婆婆的，而且关系匪浅。所以，如果想要寻找解决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就还是要和张文清好好聊一聊才行。
“张先生，您之前说的川蛊是什么人？可否与我说一说？”
虽然霍权也觉得不应该打听人家的私事，但这回事关冷清，他实在是不得不问。
“她是我的一个故人，我们应该有二十多年没见了。说起来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现在我是个老头子不说，她也变成了川蛊婆婆了。”
张文清认真说着，霍权也没有打断，他知道这对于张文清来说已经很久远了，若是这样冒然提起，总也需要一些时间回忆才行。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说，其实我见证了冷氏一族的兴衰。当年我和川蛊一起共事，她负责制毒，我负责制药，不过我总有办法破解她制的毒。我们就这样一起共事十几年，也算是互相扶持吧。”
霍权看得出来，张文清和川蛊不只是共事这么简单。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当他回忆另一个女人时是用这种温柔的目光时，那就一定会有别的情愫产生。明明年少时要好，结果分道扬镳多年，霍权想也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我还以为我们会那样度过一辈子，想想也不错。可是，后来冷氏一族遭遇仇家袭击，冷家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继承人，也就是清儿。本来她是由冷自华抚养的，但我后来得知清儿的父亲是属意我来照顾清儿到成年的。”
“所以，您不得不做出选择？”
“是啊，清儿的父亲就是当时冷家的继承人，他对我有恩情，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不能不管啊。可川蛊觉得我们本是外姓人，实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但我就是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张文清想起不得不做出抉择的那个时候，心里还是十分难过。这么多年了，如果当时川蛊选择与他一同走就好了。但是，川蛊最终还是离开了，而且带着对他的埋怨和恨意。
“她有她的想法，制毒是她一生专注的事业，她一直想要做出我无法破解的毒药，她一辈子都是那么好胜。”
“张先生，这也许不怪你，你们的想法不一样，追求也不一样，注定没办法为彼此停留。”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其实这些年来我也很想念她，但我仍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但没想到竟会我会这样的方式得知她的消息。”
张文清露出无奈的微笑，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他以为他和川蛊这一辈子大概就这样没头没尾地结束了，竟不想上苍又给了他一个重拾过去的机会。
“霍权，无论如何请你派人找到她的下落，我必须和她见上一面。她这个人个性强，性子也倔，如果我当年去和她沟通，说不定清儿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一定会派人去寻找她的下落的，只是……您觉得她会是个念旧情的人吗？”
霍权这一问让张文清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是啊，他也迟疑了，说不定他的出现反而会害了冷清，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不知道，但只能这样期许了。我不指望她能原谅我，只求她救救清儿。”
张文清内心五味杂陈，这种旧事重提的感觉显然不太好过。他想早些见到川蛊，却又不知道见到她之后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