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所謂的父親

  跑腿时。
  「你看过我的孩子吗？」(笑)
  一位白发的青年走在大街上，遇到他，笑着问17年没见过、连名字都来不及取的孩子在哪。
  「没看到...那个...你好像和我认识的人...很像。」
  「自从我孩子死了之后，我一直在寻找那孩子的转世。啊，我是寺夜，你呢？」(笑)
  「梓...无神梓...」
  寺夜眨着异色的双眼，他的外表像20出头的温和青年，散发的气质和外表不同，总让人觉得不听话也不奇怪，同时有着在逆境活过漫长岁月的成熟感。
  身上穿着黑色连帽外套，里面穿白色T恤，裤子是牛仔裤，左耳上钉着黑色的耳钉，能勉强融入随处可见的一般人。
  右侧头发上掛着的鱼型发饰和自带的轻微挑衅光环就不好说了。
  「你很在意这个发饰？」
  「有一点...因为和我的女朋友头上的...一样。」
  「这是我最喜欢的发饰，有人的品味和我一样，肯定和我合得来。」
  他骄傲地炫耀着，有点幼稚。
  但他立刻用认真的表情问他:
  「可以请你和我过去聊聊吗？」(认真)
  「我要去买午餐...等太久的话...她会担心。」
  「聊一下就好。连这样也不愿意吗？」
  他眼神中的冰冷和她相似到能重叠在一起，笑的弧度也诡异得吓人。
  「我知道了...」
  「你真是个好孩子呢，走吧、走吧，去我推荐的店。」
  他的语气轻快到和约朋友出去一样，手却强硬地握着他的手，冰冷和温热形成对比。
  「我只要一杯黑糖咖啡和一个鸡肉叁明治。」
  「...我不用吃。」
  店员接下订单后，迅速地离开，避免打扰他们的谈话。
  「继续话题吧。我想问，你家里的女孩子是怎么样的人？」
  「常常在笑...和你长得很像...很会吃...最喜欢泡芙，还有，生气会非常恐怖。」
  他点着头，全记在脑海里，然后:
  「我想去看。」
  「让陌生人来家里...不安全...」
  「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只是对她竟然也像孩子的妈很欣慰。啊...当年不是由我亲自报仇太可惜了。都让孩子的妈家里的人在这世上混不下去了说。」
  他不忌讳地全说出口，似乎是觉得说出来也无所谓。
  餐点端上来之后，他马上转移心情，边吃边自言自语，一下高兴、一下懊恼，让人担心。
  「很会吃还真不像我，明明吃一点就够饱了，但是又好想让她吃得饱饱的，一直宠着她。不行，变得和孩子的妈一样就惨了。是和孩子的妈一样，喜欢高级的料理一堆，还是和我一样，随便吃一些就好呢？品味也很重要，个性又是怎么样呢？」
  「冷静一点...她不一定是...所以...」
  他担心引起注意会更晚回去，于是劝他冷静。
  「你可以先安静一下吗？我现在非常烦恼呢。自己的女儿可能被我不信任的坏男人拐走，我得注意才行。」(笑)
  有时候情绪控制不太住是他的缺点之一。
  两人各自沉默了几秒。
  「我得快点回去...她在等我...」
  「让我看她的照片。」(笑)
  「你看照片...要做什么？」
  「我病了，一种这辈子找不到我家的孩子就不放心的病。」
  病态的虚弱笑容让他看起来随时像会陷入疯狂之中。
  执念、亲情、父爱、本能，驱使他的理由多到比不去的理由还多。
  「不可以伤害她...或是偷偷带走...」
  「当然。」(笑)
  他拿出手机，把她的照片给他看...只看一眼，就被趁机拍下来了。
  「感谢你的协助。哇呜，比我想的还要像，有生下来就会像这样吧。可爱到想娶回家。」
  「她是我的...你敢抢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用低沉的声音来威胁的他，眼神也变得阴暗。
  「好久没看到敢对我生气的傢伙了。这就是吸血鬼的气势吗？」(笑)
  「唔...」
  「这是名片和伴手礼，里面是高级的鮭鱼，煎了之后加番茄酱很好吃的。」
  他丢给他一张黑色的名片和一大盒鮭鱼就瀟洒地走了。
  名片上标註:生鱼片店老闆兼军火商。
  晚餐时。
  一阵敲门声打断正准备吃饭的两人。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笑)
  「你认得出来？不愧是我的女儿！」
  「让爸爸死不了的就是我。都变成恶魔了，我哪来的下辈子？」
  两个人一见面就是这种奇怪的对话。
  「失踪这么多年，亏你还有脸来找我，接受我的制裁吧。」(笑)
  她毫不犹豫地拿爱刀砍了下去。
  然后被空手接白刃。
  「我可不记得有教你像切鱼一样切我。」(笑)
  「要送就送黑鮪鱼啊，爸爸。送拿来煎的鮭鱼还推荐番茄酱，你到底是不是生鱼片店老闆？」(笑)
  「最近吃腻生鱼了。」(笑)
  她收起刀，叹了一口气。
  「梓，你是怎么让他追来的？」
  「不用问他，是我在伴手礼里的盒子放追踪器的。」
  「...晚餐会冷掉...快吃吧...」
  她因此紧张，跑回餐桌，想趁热吃。
  「爸爸就吃剩菜好了，反正你食量也不大。」(笑)
  「这是差别待遇。虽然以前就习惯吃剩菜了。」
  「吃我煮的饭还有意见就乾脆不要吃。」(笑)
  坐在她旁边的梓，心想: 不会有剩菜的...只会剩厨馀...
  最后，某父亲是吃冰箱里的下酒菜配水果啤酒。
  晚餐后，叁人依然坐在餐桌前。
  「孩子的妈真是过分，竟然把这么可爱的孩子拋弃。我的孩子也很过分，不和我过下半辈子。」
  一个是正在吐苦水的酒量太好的父亲，一个是对亲生母亲不抱希望的少女，有在认真听的只有想瞭解她的梓。
  「明明是好女人，婚前也很配合我，是哪里错了呢？只有女儿跟我合得来。你的话和她一样不多啊，刚好很适合我。女婿，你也说点什么吧。对我女儿的怨言就特别允许你说一句。」
  「嗯...有时候...会不懂我的意思...让我很困扰。」
  她歪着头，对此表示疑惑。
  「对了，我从明天开始就住你们家隔壁。」(笑)
  「你除了生鱼片，什么都不会煮，想死吗？死不了就是了。看上我妈的厨艺也是你结婚的原因吧？」(笑)
  「...没错。」(笑)
  他红着脸，光明正大地多灌了一口酒。
  等他满足地走出去，已经是凌晨一点，她对自己的父亲依然有着非常复杂的心情。
  不坦率是她的缺点之一。
  「你觉得我的爸爸是怎么样的人呢？」
  「...让我有点羡慕...你和他很有默契...」
  「但是总觉得有一点讨厌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