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人情冷暖

  “这?大侄子你这话怎么说的,都是误会,误会啊!”他二叔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呵呵,那可能小侄话有些说重了,二叔你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啊,是吧,也不会惦记我们家的家产的!你说对吧?”于明天冷笑道。
  “这......你看,这事整的,明天你不会以为二叔是来争家产的吧,你二叔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怎么说呢,我作为大哥的弟弟,多少也能分到一点吧。”话音刚落,见于明天阴着个脸,又马上加了一句,“哎呀明天你放心,那公司二叔不会跟你争的,二叔也不是那管理的材料,你爸留下来的钱,二叔也不多拿,百十来万的就差不多了。”
  百十来万?还叫差不多了?我靠,他怎么不去抢去啊。
  一开始我只觉得于明天他这个二叔,只不过是贪财势力了一点,没想到却是不要脸啊,人家老子的钱给儿子是理所应当的,你一个弟弟凑什么热闹?要是老爷子立遗嘱分给你的话,你拿着也就拿着了,人家不给你你还舔个大脸来要?简直了是不要脸了。
  我拽了拽于明天的衣服,于明天示意我不要吱声。
  “我说二叔啊,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个外人了?人家苏梅好歹跟我爸这么多年了,一直照顾伺候我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她还是我爸的妻子,可您呢?这么多年除了朝我爸借钱,你做过什么?我爸躺在医院要断气的时候,你人又在哪里?现在我爸没了,你倒是来要钱来了,你不觉得羞愧吗?”
  “我......我不是不知道么。”他二叔别过脸,不敢看于明天。
  “还有一点,我爸这么多年借给你的钱,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万了,他没管你要是念在兄弟情,可他现在走了,这笔账,你说小侄我该不该跟二叔你算呢?”于明天威胁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和你爸是我两兄弟的事,你怎么能管我要钱呢?”他二叔也急了。
  “既然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那遗产的事你自己找他问吧,他现在要同意分给你,我绝对不反对!”于明天摆摆手。
  我心道,于明天你这手玩的挺狠啊,他上哪问你爸去啊,难不成到下面管你爸要钱去啊?我不禁心里偷笑。
  “你......你这不是咒我死吗?”他二叔指着于明天气的说道。
  “二叔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这个意思,是你自己理解的,对了,那边来宾客了我要去看看,二叔您在这慢慢哭啊,看你挺伤心的别哭坏了身体。”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我紧随其后。
  “哈哈,于明天你小子也太损了!”我竖着大拇指说道。
  “对于他这种人,这都是轻的了。”
  “不过你二叔也是,再没有亲情也不至于这样啊,让外人看见了多丢人。”
  “其实,二叔以前不是这样的。”于明天眼神有些落寞。“我小时候刚记事儿的时候,那时候二叔才二十出头,刚结婚没多久还没有孩子,所以对我很好,经常背着我出去买糖葫芦买鞭炮玩,我爸工作忙的时候都是二叔看着我。只不过后来,二叔染上了赌瘾,不仅把家底都败坏光了,还经常从我爸这骗钱!可能从那时候开始吧,我爸就变成了他的私人提款机,亲情也变了味道,一直到二叔有了孩子,也就是我的堂弟,本以为二叔能改过自新,没想到在家只安分了一年,就又开始赌了,家里老婆孩子都没有吃的,大冬天的房子里冷的不成样子。我爸知道后,带人去给二叔家送米送面,还给二婶留下很多钱,可后来得知都让我二叔拿去赌博了,我爸一气之下打断了他的腿,虽然过后接上了,走路也有些瘸。可能是觉得欠这个弟弟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只要我二叔来借钱,我爸虽然生气,但是也都不拒绝,所以到现在你看吧,养出个白眼狼,我爸还在这躺着呢,就惦记着怎么分钱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于明天说起这些事,在我印象中,除了他爸给他找了个后妈这件事让他不爽以外,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一档子事,看他表面上吊儿郎当的,原来心里藏了这么多事情。跟他一比,虽说我感情路很坎坷,不过至少家庭还是幸福的。
  “行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眼前你怎么解决?就这么从此不管你二叔了,我想你也做不到吧?”于明天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善良着呢,尽管他二叔再怎么不好,终归那份亲情还在。
  “看看吧,要是他不继续闹下去,也许我能时常的帮帮他,我知道我爸省钱有定时给他打钱,只要他不过分,我都能容忍,何况我堂弟现在面临着考大学,我也不能不管。”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于明天终究狠不下心来,现在就祈祷他二叔能老老实实的吧。
  按照老家的习俗,直系亲属尤其是子女,晚上都是要守夜的,老爷子就于明天这么一个儿子,任务自然就落到他身上了,怕他寂寞,我晚上拎着酒菜来陪他。
  “夜里凉气重,我带来瓶伏特加,咱俩喝点。”席地而坐,摆上两个纸杯,想了想,又给老爷子倒了一杯。
  “没想到我家老爷子命这么好,生前没得到儿子的孝敬,死了倒是有两个儿子来给他守夜。”于明天打趣道。
  “我也算老爷子半个儿子了,守夜也是应当的,来,再给老爷子掰个猪蹄子,好酒好菜您吃着啊!”
  于明天没说话,拿起纸杯抿着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守夜这种事,以前还真没干过,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还小,也轮不到我。到了孙洁这,后世基本都是孙洁爸妈一手操办的,由于过度悲伤中间那几天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
  所以第一次守着棺材过夜,还真是头一次。
  有些事情你不想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一旦想了,问题就严重了。此时席地而坐的我,总感觉背后阴风阵阵的。
  于明天喝了不少酒,困意上来眯着睡着了,可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老爷子,生前你对我不错,现在你可不行吓唬我啊,我胆子可小,到了那边缺啥少啥的过后您托梦给我,我烧给你,现在可不能吓唬我啊。”我嘴里嘀嘀咕咕的默念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道是夜里的风吹的比较很的原因,还是窗户没关严,桌子上点的蜡烛火苗噌噌的乱动着,白色的窗帘也跟着忽闪忽闪的。
  吓得我赶紧拍醒了于明天,于明天见状也一脸蒙逼。
  “爸啊,是不是你来了?”
  妈的,他这么一说我更害怕了,警惕的看着四周。
  蜡烛上的火苗此时激烈的跳动着,于明天见状连忙跪下了,“爸,你可别吓唬我俩,我俩胆子可小!你要是有未完成的心愿你就给我托梦!要是不放心我二叔,我答应你,绝对会养我二叔终老的!爸您就安心的走吧!”
  说完趴在地上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说来也奇怪,自从于明天这么说完,风也不吹了,窗帘也不抖了,火苗也不跳了。
  我虽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也觉得不可思议。
  “行了,我爸可能走了,安心睡吧。”说完歪头倒在长椅上又睡过去了。
  奶奶的,经过刚才这事,我哪敢睡了?嘴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和衣坐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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