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光之神明
“帝上……”慕候澈躺在北宵怀里，抬头看了看她的下巴。“呃？”北宵微微低眸，目光中带着询问。“这段时日，我经常去探望南无弟弟。见他精神不振。也不喜说话。您去陪陪他吧。”
北宵眨眼，“难道澈儿不想让本王再来陪你？”慕候澈笑笑，回身抱住了北宵:“可是帝上，他比我更需要您。去吧，我相信帝上一定会再来陪我的。”北宵接下来点了点头。
便起身穿上了长靴，向慕候澈告别后，便走出了门扇外。慕侯澈在北宵的背影消失后，只是捂住了自己的心脏。自已……己越陷越深了么？她失落是浅笑的样子，仿佛世间的光明，照亮一切。
你，曾经历到过什么。我想知道，我想帮您。不等您的伤感回忆。而是，亲自去破除啊。你可知晓，我的心全是你。爱上您，是痛苦的开端，还是甜蜜的祝福呢？慕候澈苦涩的浅笑。我愿成为您背后的参谋。为您而战。
待北宵走近南无宫中时，只见一个身影在池中缓缓地游动着，清清的水中浮着一层浅红的颜色的花瓣。那头深黑带蓝的长发在水中贴在南无洁白的后背后。精致的人鱼长耳仿佛世间的珍宝制成一般。
南无微微回头，那张清华的脸令北宵也微微一愣。他的唇角扬起。北宵回神，笑着说到:“南无，本王来看你了。”
南无向自己游来，爬上了岸，鱼尾顿时化成了人腿。长发及腰。他上前几步，抱住了北宵的腰。察觉到身上还滴着水，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帝上，你已好久来看我了，今日怎会有时间来见我？”
北宵见南无己有些生疏的样子，不由反思。莫非果真是因为自己太专注于朝政而忽视了他们了吗？她吻上他的额头，南无的长发很快飞扬起来，额上有着一瞬间北宵的印记。
发丝随着暖暖的金色光芒变的干燥。南无微愣，睁大双眼。之后发丝飘落下来，又暖又香，并且己经散去了水分。身上也有了一件简单的化形白裳。北宵笑着说到。
“南无，你的事，我已令人安排好了哦。明天，你便可以回家了。”她己上前扶住了他的脸庞。南无很明显的沉默了。随后低下了眸子。“帝上。。。我还未做好准备。”
回到宫殿中面对的，是什么呢？这几天来，他思索着很久。是的，久别重逢的欢喜是真的，之后呢？帝上离开后，自己的年龄早已适合和亲了。是嫁给某个有权威的章鱼长老，还是蟹族年轻有为的女官。亦是。。
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哥哥们有的喜欢本族人鱼，有的喜欢上了人类。所承受的是无法想象的艰难。本族人鱼母皇也许会同意，不过，即使最年轻的人鱼，却又怎能像帝上一样。
有着世间最俊美的容颜，有着最高贵的血统，看着权力稀有的魔力，甚至成为强大的光明般存在的帝王？他咬住下唇。。如果面对自己的是那些。那自己还不如留在这里，那怕，帝上还是不能接受自己。
看着南无垂下的眼，以及握紧衣服在微风中微微发抖的样子，心中有几分怜惜。脱下外袍，为他披上，裹住他的身体。对他说到:“不必担心，你的母皇以及长兄们会认出你的。近几日过的可开心？”
南无闷闷的嗯了一声，“恩，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无趣罢了。”无趣？北宵思索一下，是啊……在这宫中，他又能有什么乐趣呢？没有同类，也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北宵略一想，便对南无说到:“南无，明日本王带你去出宫游玩一圈帝都，你想回到人鱼宫殿时本王便送你回去，如何？”南无的双眼亮了亮:“真的吗？帝上可有时间带我去游玩。”北宵点头:“嗯，本王深知在这宫中的确寂寞。所以本王决定，明日带南无去游玩一圈。吃遍美食，览尽美景。无论南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答应你。”
南无看着那温柔的笑容，连精神也有些恍惚。他想起来了。光明，从不属于任何人。得到光明的存在。即是令人神往。这一刻，他将初遇的那一刻重叠在了一起。仿若神般，金色火焰。完美的身躯。他头脑发昏，猛的问出了这句话:“那么，南无想要帝上呢！”
北宵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看向南无。南无的眸子半弯。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双颊通红。她低下身子，又极浅的笑笑。“乖～南无，不要开本王的玩笑哦。说吧，你想要些什么？吃的，穿的，玩的，就算你还要你的同类人鱼，我都会带来给你。”
话音刚落，北宵却惊了一下，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体被南无扑在了殿中的冰冷地砖上，双臂被他紧紧的压住，唇也顿时被贴上，这吻青涩又卖力，并微微颤抖着。唇舌交缠。渐渐的，嘴里有了血的味道。
终于，南无的唇离开了北宵，南无阴沉着面孔，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他松开了北宵的手腕，有些居高的说到:“帝上。。南无。。不想离开你。。”北宵支起身子，目光也有些低沉，她抱起了南无，并一步步走向了池中。
被咬破的唇角扬起。将南无扔回了池中。南无从水中冒出头来，目光迷茫见帝上依旧微微笑着，可是，此时，他却觉的这冰冷嵌入骨中。
“南无啊……这样，可不乖哦～明天，本王依旧带你去游玩，游玩过后，本王就会送你回深海的人鱼宫殿。”南无搭在淡黄沿砖的双手滑下来，又抓住了北宵的手。此时才发现，帝上的手腕己被自己弄的青紫，连指印也清晰的映了出来。
他惊住，松开了手，对帝上说到:“帝上……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力道。您。。您不痛么？”北宵目光阴冷，看向手腕处的於青。看来这小人鱼，当真是动了情呢。虽说人鱼的力量极大，正处于那个状态。
但是……，而自己的身躯。依旧是麻木的呢，连痛也感受不到……，她揉揉手腕。低下眸子说到“无碍。本王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想想吧。。”
南无看着北宵去的身影，浅蓝色的双瞳闪烁着淡淡的忧伤，他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又握紧了拳头，这是，帝上的味道。帝上已经厌恶自己了吗？他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心中似乎只剩下无尽的忧愁，我明知皆爱您呢，可母后说过，光明是大家所共享的，不是吗？可仅仅如此，可我还是自私的，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人，他捂住了头，开始痛哭了起来。
北宵并未走远，也自然听到了那哭声，只是她却并未回头，而是选择离开了那里。清荷池边，北宵坐在红兰亭上，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容颜，此时却染上了哀伤的神色。是的，她的心甚是乏累。
没有此时才能使他独自的安心。一会儿，对于自己这样的暴君来说，面对战场也不会动容，面对这些妃子们才是最头痛的吧。
而她却不能放纵了自己，她深深的知道自己畏惧什么。如果没有那件事。自己也许永远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没错。即使初生时就为证的伴侣之间，也存在着背叛，残虐以及反杀。她知道天地在阻止自己。她却不忍绝情绝缘。多么的，可笑。
自嘲的冷笑一声，却觉的充实而寂寞。犹如万里冰山上一支稀世雪莲。高处不胜寒。她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她手上浮起冶愈之光。浅浅的围绕在手腕处。慢慢的。连於青也逐渐消失。甚至被冶愈的那处更有力量。
力量又增强了么，她抬起眸子。只是，能力越强，所面对的敌人也会逐渐强大，难以对付。终于，北宵站起身来，看向清池对面的独欢居，当那日到宫中时，他便对自己说不必陪他。更重要的是去面见各宫妃子。
长靴刚刚直接踏入荷池中，池水便结了冰。北宵看脚下的浮冰，目光紧锁。之前只是控制植物，而现在，连冰的力量也可以掌握了么？她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待走过荷池中，连荷花也被寒冰所冻住。北宵微微侧身，手中浮起了浅金的力量。微微低身触碰到冰面。冰面便在那一瞬间又成为一池清水。她看到手心上浮涌的力量。严谨的敛了敛眸。
“感觉可好？”“嗯。”清无半靠在海榻上，气色己然好了许多。着帝上的脸上依旧勾起的那完美的弧度，心中有些心疼:“帝上，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她的笑一僵，接下来叹了一口气，当笑容消失的那一刻，冷历的眸子又闪现出高贵的姿态。“清无。。你知道，本王怕你们畏惧本王。所以。。。”
“帝上不必如此……戴着这微笑面具的帝上，才是令我最深深畏惧着的。。我，还是喜欢真正的帝上。”北宵一笑，左手浮起金色的火焰。很快的，火焰聚成形体。形成了一颗金色的小丸。而之后，小丸表面又起了一层寒冰。
形成了奇异的景色，冰火交融着，发出淡淡的幽蓝火焰。清无惊奇的说到:“帝上，您又拥有了冰与火的力量么？”北宵点头:“吃下它。这是纯正力量凝形而成。为了让你承受住这力量，我又在这上面加了一层能加速融入的清凉。让它折中而合。”
清无小心翼翼的接过，手中清凉的金丸又暖暖的，他抬头对北宵笑笑，之后放入口中，这金丸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有淡淡的甜气。口中是温暖的气息，不仅身上好受了许多，连感受到的温度也降了几分。
“多谢帝上。”清无看向北宵。门外走进了一名待子。见到自己大惊失色。行了礼:“吾皇万岁”“清待人的药膳煮好了吗？”“是，帝上。”那待子手上端着白瓷的小煲。还有一只白色的勺子和上了青花的瓷碗。
“接下来本王做便好了，你先退下吧。”待子将小煲放在桌子上，接下来依依不舍得看了看北宵，行了一遍礼后走了出去。
北宵打开桌上的小煲，待里面的药膳放凉了。持勺又盛了几勺，放入了一边的小碗中。其中都是大补身子的药材。还有一份都是雪梨樱桃，冰糖熬制成的。又加上汤水。
“本王本想让人给你煮些补身体的鸡汤给你补补身子。但考虑到正值盛夏，难免闷热，于是本王又让人煮了这份甜点药膳，可否喜欢？”清无看着搁在面前的瓷勺，心中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却又不能让她等得太久，于是只能开口吃了下去，清甜可口。
“嗯，我很喜欢。”清无见他扬起笑容，心中泛起温柔，看着他接过碗吃着，撩起了一缕他浅金色的长发，轻轻的嗅嗅。果然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如是清泉的味道。
清无征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双颊微红。又听北宵说道:“清无，本王决定恢复你的本名，莫达。你终究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而清无却沉默到。“帝上，先不要恢复我那个名字，我……想用你为我取的名字”
北宵想的清楚，也许那个前身的名字是他所不愿想起的吧？“好，但清无这个名字，自知不能再用了，知道吗？你又想用什么名字呢？”清无思索了一下，看向北宵的双眼。“我。。倒不想改变太多。那么就改名为。‘清元’吧。至少，希望自己与帝上没了‘无’这层隔阂。“恩。清元开心一便好，本王这便带你出去走走吧”。
清元点头，扶住了她纤长的手指。
长长的红亭走廊内，清元披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赏。扶着北宵的手缓缓的渡步。下过雨的空气，新鲜而清新，景色仿佛也清晰了几分。“感觉可好了些。”清无想了想，身上的确也好了许多。
如今出去的这一会儿，他感觉身心俱善，于是他便对北宵说到。“恩，清无想去后花宫走走，可以么？”北宵见他眼神甚是期待的样子，点了点头。“正好，后花宫中的花开盛，去赏花也无碍。”
清无笑着挽住了北宵的胳膊。本来，自己考虑的事也甚是多，例如世人的看法。清桐一人能否处理好的那些事，虽然帝上允许自己的干涉，不过因为这个身份。有许多也不能亲自去做。不过，自己只有帝上，无论面对什么。
自己也能坦白接受。可奇的事他们的反应却平平。甚至有人上前恭喜。后宫之人也并没有与自己有冲突。他这才想到。帝上从答应自己的那一刻，早己都己被帝上安排好了吧？
他从原本的慌乱至现在的平静，是的啊，无论如何，还有帝上。。。
不知不觉，己走过了长廊，走向了后花宫。北宵所到之处，皆能看到待女待女惊乱跪下，清元想了想，的确。
帝上一日之中大半都在檞宵主宫，这些普通的宫仆的确见不到帝上的面，所以，才做如此样子吧。“清元，怎么了？”北宵见清元在华的想着什么，便开口关心到。
“帝，帝上。没什么。”清元笑着摇了摇手。头上滴下冷汗。北宵见他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向前走去。清元看着左边帝上那精致的下巴，暗暗松了口气。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后花宫，后花宫外，便有一大片田野。隔着田野，有一堵长长的白色石墙。上面的图案精琢细致。放眼望去，一片浅浅的绿色，令人心神安宁。轻轻的微风吹过，天和风轻，云淡极。
透进这长墙，己依稀见到了其中美丽的景色，闻到了令人沉醉的清新雨露的味道。阳光与清新的结合，万般花儿开放。看向比它们更加耀眼的帝上，令清元觉的有些恍惚。
他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他走到石洞前，张开了双臂，整个人都仿佛完全放松，被救赎了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北宵见他开心的样子，只是站立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的确。这雨后的花园更显幽静美好。
令人心旷神怡。“帝上！”北宵转过头，却见到了清无一脸的幸福和纯净。“我爱你。”北宵微微征住，面对如此真挚纯粹的告白，她心中却绞痛起来。
微风吹起发丝，仿佛世间只剩下自己与他。如果，此时清元只是在一般环境或是满怀挚爱的对自己说出这句话。自已也会一笑而过。甚至只是一带而过。只是，眼前这副天地都沦为了他的背景。他冰蓝灰色的瞳孔清澈到仿佛倒映着自己。
可是，她却退却了。她却万中无一的有些慌了。这副场景令她恍若隔世。清无身后是广阔的大地，一片清绿，洁白的石墙，他脸上扬溢着毫不掩饰的深爱。
此时……，却和她现在最危险的敌人，也是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阴明，重叠在了一起。曾几何时？他也如此过，她的心如同被刀绞一般。她冷漠将利箭射入被囚禁在十字木架上的，他的身体。他身上是华丽的银与金色的枷锁。是如此的干脆利落，毫无情感。
目光微微灰暗，耳边传来了阴明的笑声，与及他最初，不曾虚假，干净纯粹的样子。何时也出现过这样的笑容？如果说她是众人的光明，那么阴明，便是只属于自己的月光。
只是那一天，那温柔皎洁的月光却再也不属于自己。只觉得精神恍惚。连天地也开始动摇起来，整个身体一瘫痪，便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她目光模糊的双眼，最后看到的是清元脸色慌乱苍白，匆忙的奔过来的情景。
曾几何……，她也是那么的真挚，面对爱情仿佛如同生命一般，她又仿佛回到了千万年前的时光。当失去最后的一丝意识那一刻。她脑海中的场景却是，她在桃花树下抚琴，而阴明则在桃花乱舞之中为自已奏舞。阴明。。！
阴明，汝为何。。背叛吾！
等失去意识后，她却陷入了沉睡之中，仿佛身在一个不存在的世界，她仿佛回到了初生时，如此的不曾虚假。如此的安宁平静。没有背叛，战争，丑恶。也没有分分合合。
悬浮在某一处美好的地方，她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疲倦不堪，连手脚也无法动弹。她却没有反抗，她，好累。。真的想一直就这样沉睡过去。回到初生之前，回到一切开始之前。
当她想要彻底放松自己的意识时。手脚去缠上了一股浅绿的力量。好清新的治愈能量……，那是自然的气息，甚至连疲倦的眼睛也逐渐明亮，她的心却甚是悲哀。。。
她终究还是忘不了他。如同天地早已设下好的局，永恒黑暗。永恒光明。。。她猛的睁开眼，惊起。意识和身体的主权终于归来。她刚刚，是进入了致幻的梦境了吗？
她扶了扶自己，因为突然惊起而疼痛欲裂额头。当她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身下压了一个人，只见那个人眼眶中有一些泪水。对自己说到:“帝。帝上。。您弄痛我了。”北宵条件反射般的将那人制住。
“你是谁？”只见那人眼中有几分惊讶。双手捂住自己在他面上的手腕。北宵松开了手，头脑甚是晕眩。此时才发现自己坐在的是桃花树下阴凉的地方。缓合了一下心绪。又看向身后己支起身的青衣男子。
见那男子揉了揉不知何时己泛青的白晳手腕。苦苦的笑了笑，对自己说到:“帝上，您力气还真是大呢。”。她仔细的回想，却发现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于是便开口问道。
“汝是何人？本王为何在这里？”见那男子又说到:“帝上，我是木国太子，您的离贵妃。今日我只身来到这后花园，正在感受着大自然的力量时，清待人来找到了我说您出来是真巧，我正好有一些可以以自然之力治愈的力量，所以硬是把你拉回来了。”
离贵妃么？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对于这个太子，她的确有一些印象。对那五国太子印象分别是:蓝，金，褐，红。绿。如果人便是其中之一了吧。她想清楚后。见离妃手腕一处发青，便询问道。“这是怎么弄的？”而离妃只是笑笑着摇了摇头，背过了手去:“无碍的，为了您。这不算什么。”。
莫非，是自己弄的？见那於青在那青衣下的洁白手腕上甚是扎眼，心下便有些不悦，将手伸过去，离妃反射的后退一下，而北宵只是觉的，已经畏惧自己了么？微一叹息。手上拿过了他藏在背后的手，另一只手浮起浅金光芒，微生愣了一下。
他这是头一次近距离的看清帝上的模样。他感受到那温暖的力量，正恢复着手腕上的於青。见帝上那副极其认真的样子。修长的长眉以及低垂的眼。仿若这世间最为俊美的人。
手心也传来了温凉的感觉。他笑着低下了眸，目光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