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无题
第四十六章无题
香玉山的话语，是含泪说出来的，他真是受够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不就是想救人吗？你早说啊！
苍飞笑着道：“啊哈！都怪我粗心大意，忘记了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们也不要耽搁了，现在就去救人。”
话语间，苍飞已经将香玉山扶起，还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友好。
真是够了！
这不但是香玉山的心情，其他人也是差不多，刚才才虐待完别人，如今又假惺惺的，这苍飞果真是疯子不假，而且绝对是超级疯子！
苍飞对查杰道：“来，扶一下香公子，他伤势有点重，走不方便。”
查杰带着复杂的心情，扶着香玉山上路。
旁观的人，都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是好。
唯有杜伏威道：“苍公子，我们商谈的事情怎么办？”
苍飞转头看过去，认真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觉得如今什么事情都不及救人要紧，所以容许我道歉，无论是什么事情，都等我救完人再商谈如何？”
杜伏威看着苍飞，想从对方眼中看出端倪来，但是最后他除了看到一脸的真挚和清澈的目光外，什么都看不到。
“我以前以为已经看透了，但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一面，真让我怀疑上一次见到的你，是否是你本人。”杜伏威道。
苍飞知道杜伏威说的是什么时候，是他和李靖结识不久，杜伏威过来找李靖，双方差点起冲突的时候。
当时的苍飞，和如今可是判若两人，这不是指武功，而是性格和思想方面。
苍飞那时刚刚被宇文成都和杨虚彦阴了一道，差点儿身死，心中带着仇恨，想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狠狠的报复回去，所以心理无比的阴暗，面对巧遇的沈乃堂、陆无双他们，没什么过节，却敢下杀手。
如果当时不是李靖阻止，那几个人恐怕已经遭到苍飞毒手了，昔日的苍飞和如今想要救人的苍飞，相差实在太大的。
“以前的事情，我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要那样做呢？真是十分的后悔，只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却是怎么都无法挽回，我只能在今后的岁月中，慢慢的赎罪，找回真正的自己。”苍飞道。
“真正的自己吗？”杜伏威道，“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谈的余地呢！”
苍飞耸肩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们会谈得十分愉快呢！我暂且先告辞，待会儿有机会再聊。”
苍飞迈步，和查杰、香玉山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杜伏威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迈步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无论是任媚媚等彭梁会的人，还是东溟公主单婉晶等东溟派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苍飞和杜伏威，压根都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路过时如野草一样，不屑一顾。
……
倚红院，乃是彭城中，和翠碧楼齐名的妓院。
而苍飞和查杰、香玉山，如今就在倚红院后方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
他们的眼前，是一座小院落，院落的大门紧闭，似乎没有人。
香玉山用门环敲击院门，声音错落有致，似乎是什么暗号。
查杰神色有些警惕，担心香玉山会使什么手段，刚才苍飞折磨得香玉山太惨了，查杰不觉得香玉山会甘心受到这样的屈辱，肯定会报复回来的，如今香玉山将他们带入险境，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苍飞则十分坦然，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香玉山想要玩花样，也要他玩得起不是？而且后方的杜伏威，难道就是吃素的？香玉山能断定杜伏威不会插手此事？
香玉山这个奸猾的小子，不会那么冒险的，苍飞对此有信心。
大门被推开，一个人头探出，见到是香玉山，不禁为之一怔。
不是意外香玉山回来，而是这个时候的香玉山形象太惨，猪头般的容颜，连熟悉他的守门人都差点认不出来。
“香公子，是你吗？”守门人觉得自己语调都变了。
香玉山哪有空和他废话，道：“认出我就不要废话了，开门我要和几位朋友进去。”
香玉山因为牙齿都掉光的缘故，说话漏风，但守门人还是认出香玉山的声音，当即毕恭毕敬的开门，将香玉山等人引了进去。
自始至终，守门人都没有开口询问香玉山为何会搞成这样，任谁受到这样的屈辱，都不愿意被人提起的。
香玉山的返回，让院落中的人注意到了，十余个武士走了过来，纷纷向香玉山行礼。
香玉山扫了苍飞一眼，见到后者面目表情，并没有迟疑多久，道：“将地窖中的女人，全部拉出来。”
那些武士神色疑惑，但却没有人违逆香玉山的吩咐，香玉山这个人别看在苍飞面前，半点儿脾气也没有，但和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极其阴险的小人，可招惹不得，不听他命令的属下，下场都极其凄惨。
苍飞和查杰看着从院落屋宇中，一个个衣衫褴褛，甚至是赤身裸体的女子，被一一赶出来。
小的八九岁，大的也就是二三十岁，各个都有些姿色，只是全都脸色苍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最严重的是她们目光躲闪，看到苍飞他们时都露出畏惧之色。
从她们身上的一些红印和伤疤看来，估计没有少受折磨。
香玉山脸色有些不安，看着苍飞和查杰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而那些驱赶女子的大汉，脸色一点都看不出紧张，他们还不知道苍飞和查杰、杜伏威他们是何许人也，为了什么过来。
这些大汉，平时似乎已经玩弄过这些女子，但还是忍不住出手抚摸这些女子的身体，似乎想过过手瘾。
查杰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愤怒的表情控制不住的展露出来，他当过盗贼，抢掠的事情也干过，但还是为眼前的事情而愤怒。
苍飞脸色一直都十分平淡，似乎眼前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还是刻意的扫了杜伏威一眼，见到对方也是一脸的平静。
“人间多疾苦，查杰，拿琴过来。”苍飞道。
查杰心中了然，知道苍飞已经下定决心了，当即恭敬的将古琴送到苍飞的手上。
苍飞抱琴，道：“所有女人闭上眼睛。”
他的话语很平淡，但是却似乎拥有某种魔力，那些女人都纷纷闭上眼睛。
“铮……”
琴声大作，劲气四射。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院落中的巴陵帮汉子，一个个的惨叫着倒下，他们双手双脚都被齐齐截断，苍飞的琴音真气犀利可见一斑。
这些人一时间都死不去，四肢废掉，鲜血直流，痛苦深入骨髓，可苍飞却没有下杀手。
这些人都该死，千该万死！
就轻易的杀死他们，根本不足以赎罪，苍飞也觉得那样杀死他们太过便宜他们了，不让他们在临死前受更多的苦，苍飞都觉得自己做错了。
看着这一幕，香玉山神色惊恐，一阵尿骚味，传入活着的人的鼻孔。
香玉山被吓尿了！
一来是苍飞的武功太过骇然，琴音杀人，闻所未闻！
二来嘛，苍飞的狠劲，真是让众人为之咂舌，这样的恐怖手段，即便是香玉山，也是很少做的。
这个时候，那些女人听到惨叫声，不少人因为好奇而睁开眼睛，顿时被吓得尖叫起来，幸亏她们也是受苦受难过来的，如果是寻常女子，恐怕会自己吓昏过去。
苍飞道：“查杰，给她们找一些衣服，并告诉她们状况，让她们压压惊。”
“是。”查杰点头应是，走了上去。
苍飞转头看着香玉山道：“这都是你的杰作吧？”
香玉山吞了吞口水道：“我们巴陵帮就是干这一行的，我只是下令捉人，至于如何处置我却是控制不了。”
苍飞笑道：“嘿！那样说，你就是无罪的了？”
香玉山苦笑道：“公子，别说笑了，这事儿怎么说也和我脱不了干系，只是我已经后悔了，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希望公子你给个机会。我还知道很多帮中的关押地点，希望能给公子你一些帮助。”
香玉山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在苍飞面前推卸责任，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但是以退为进，还提醒一下对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那样活命的机会还是有的。
苍飞摸着下巴道：“我的确很想救人。”
香玉山脸色一喜，但苍飞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打落深渊。
“但我觉得还是杀了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香玉山急忙道；“公子，这是为什么，我……”
苍飞一摆手，道：“你落入我手中的消息，这里被我荡平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播出去，巴陵帮吃了这么一个亏，难道还会乖乖等我去破坏吗？而且我也不养废物，留着你，你父亲和巴陵帮的鼠辈，都会设法营救你，事情会很麻烦的。”
香玉山还是不甘心，道：“我还知道帮中很多的秘密，我……啊……”
他的话语尚未说完，左手已经断掉。
香玉山看着自己左手臂断截处，平整的伤口，神色说不出的诡异，之前他看着自己的属下被杀，心中无比的恐惧，如今却是没有这种感觉，除了疼痛之外，在无法感受到其他。
他眸光转到右边，因为他右手臂也被苍飞用琴音真气斩下了。
没有了！
自己的两个手都没有了。
“噗！”香玉山右脚单膝跪在地上，因为他左脚也没有了。
“砰！”香玉山吃狗屎一样，趴伏在地，他仅剩的右脚也没有了。
血泊中，香玉山的惨叫声艰难发出，状况说不出的诡异。
苍飞没有看他，静静的仰头看天，任由查杰帮那些女子寻找衣服，将她们带走，安排他们和秦军在彭城的探子接触，让她们或回归故里，或将她们送到扬州，安排她们过新生活。
还有从地窖中抬出了数具女尸，则被草草的安葬了，这些可怜人，没有等到苍飞来救援。
“这样的情况，你应该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为什么还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呢？”杜伏威道。
苍飞道：“是啊！我也不明白，比这更凄惨的情况，我都看过，甚至我自己所造成的炼狱，也不止一次。我以为自己早就心如铁石，但是再一次看到后，依旧觉得无比的心痛，为什么人要承受那么多痛苦呢？”
杜伏威道：“你不会真想要拯救世人吧？这个世界受苦受难的人，太多太多了，你根本就帮不过来。”
苍飞道：“是啊！即便我能一统天下，让四海清平，但人世间的悲剧永远都不会消失，依旧会存在，我即便再努力，都无法真正解救天下所有人。只是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甚至不惜亲身施加痛苦于别人吗？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做了。”
杜伏威沉默，道；“我已经不知道你到底适不适合做一个上位者了。”
苍飞看着他，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不适合。”
杜伏威笑了，道；“是啊！有见识的人都觉得我争霸天下无望，但我杜伏威却不管这些，争霸天下成不成功有什么所谓？我所追求的，可不是什么天下。”
苍飞嗤笑道：“如果你对争霸天下，真没有半点野心，就不会做到这个份上的。你只是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有些自暴自弃而已，可惜你性格实在太过糟糕，本性难移，估计是改不了你的毛病了。”
杜伏威大笑道：“被人称疯子的你这样评论，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你的性格也是很糟糕啊！”
“彼此彼此！”苍飞笑着，迈步走向院落大门，道：“你想和我商谈什么呢？”
杜伏威道：“原本是想谈东溟账簿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没有兴致了，不知道为何，我觉得账簿最后会落入你手中。”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苍飞大笑道。
他走出院落，向着远处而去，独留杜伏威出神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