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协商
他这话好像说得已经很明显了，薛芷夏这一次的作品，并不是合格的作品。
薛芷夏从孙老的话里面听出了这种意思，然后脸色苍白地开口了：“您说吧，你想问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算是最后一博。
因为只有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能够在孙老这里有什么转机出现，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存在，薛芷夏就不可能放弃。
所以她一定会牢牢抓住机会。
傅凉旭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薛芷夏迅速地阻止了。
她对孙老抱歉地笑了笑，再次说了一句：“请您说吧，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的，只要是我能够回答得上来的。”
孙老点了点头，目光深沉地看着薛芷夏，然后轻轻地说出了几个字：“出价多少？”
他把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语速也放得很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下了一个大决定。
薛芷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孙老。
傅凉旭先是皱着眉头，现在听了这句话，突然一个没忍住，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孙老，你的意思是……”
他想问，是不是通过了？
“如果出价太高，我可不能保证我们集团有足够的财力能够买下这个作品的设计权。”孙老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
虽然薛芷夏属于他们集团，但是她始终是独立的设计师。
刚才他做出的种种反应，都是想吓一吓这对夫妻。
虽然他也知道薛芷夏这个过程很辛苦，但是傅凉旭老是拿这个借口请各种各样的假，甚至还威胁他们，拉长他们的整个发布时间线，所以他才想着开始一定要装出非常失望的样子。
孙老的个性里面本来就比较淘气，老了更是如此，总想着跟薛芷夏和傅凉旭开个玩笑，现在看来，自己的玩笑话还是十分成功的。
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不管薛芷夏这次设计的作品怎么样，他都会在最后表示出对她的一种鼓励，因为他也知道薛芷夏现在经历着多么困难的阶段，所以一定程度上对她放宽。
薛芷夏明显是一个潜力股。所以，如果她现在遇到了难关，孙老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她信任和耐心，帮助她慢慢克服这个阶段，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薛芷夏这次的这个主题，实在是让他太过于惊喜，甚至是让自己一瞬间变得狂喜起来，他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表情不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可见薛芷夏的功力。
这个系列里面，第一张就已经让孙老震惊。
虽然那只是一个雏形，但是已经很能够看出这个作品的光芒璀璨。
那是一个线条缠绕的球形项链，甚至每一个弧度都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从图中可以看出，这个球形项链的质感应该是很好的，用最纯的金属打造出来，虽然是一个封闭的球体，但是莫名地让人觉得像是一根生长的藤蔓，在这个世界之中缠绕着人与人。
薛芷夏在旁边写上了两个字，共生。
甚至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语言，就已经可以说明这个作品的灵感和意义了。
所以他在薛芷夏发愣地时候，迅速地给景钰打了个电话，让他赶过来。
景钰看了第一个设计图之后，就不像孙老那么想跟薛芷夏他们开玩笑了，他毫不掩饰地张大了嘴巴，然后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些设计图，对薛芷夏说：“这这这，真的是你这几天？”
他连话都说不太完整了。
这真的是薛芷夏在瓶颈期时候画的么？实在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她的这个作品，甚至比薛芷夏之前的所有作品都要好，可以说是非常能够让人产生共鸣。
他甚至想到了之前薛芷夏给他看的那个圆片项链。
那是aurora家的小公主设计的，但是现在薛芷夏的这条项链，甚至比那条项链更有设计感，更有一种共鸣和生活的浓厚气息。
如果说珠宝是为了让人更有身份感和归属感，那薛芷夏的这条项链，显然是能够吸引不同阶层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能够被大众深深喜欢的设计，让所有的人都能够有所感受。
“这，是我画的最后一张。”
薛芷夏已经慢慢地平静下来，她也有些雀跃，自己的作品显然已经得到了这些人的肯定。“我开始还想了很久，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设计表达出来。”
很高兴她最后呈现出来的东西，能够显示出她的想法。
人与人之间不本来就是这样么？他们之间发生的联系，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谁都知道，这些联系是存在的，因为各种关联。
而最后的这个作品，既有一种奢华，也有一种大众的烟火气，这两种本来不能共存的东西，就神奇地统一到了这个作品身上，也凸显出了一种卓越的生命力来，所有人都为之倾倒。
“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成功了，薛设计师。”
景钰甚至舍不得放下这个设计图，“你已经走出了这个瓶颈期，你未来的道路，一定会成为更加广阔的康庄大道。所以提前恭喜你。”
“我帮她收下这个谢谢。”见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有了一个雏形，傅凉旭也放松了，“所以，接下来地时候，先交给我们两个了，芷夏这边可以休息一下了，这几天辛苦你了真的。”
薛芷夏知道他又想帮自己分担了，于是马上接了傅凉旭的话：“行了行了。你不要想拿走我的主导权了，既然最大的这个事情我都已经确定下来了，其他的事情我也没有在害怕的。”
最开始的一步，看起来走得还算成功，之后的事情，薛芷夏觉得自己应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了，所以也慢慢地找回了自己的状态，开始振奋起了精神，全面着手新一季发布会。
“你们两个，就自己下去商量分配任务吧，记得带上景钰就好。免得他每天都闲着。”
孙老看向了傅凉旭，“刚才我的问题还没有人回答我，芷夏的这个设计，我要多少能买断？”
傅凉旭笑了笑，说：“既然是她自己的设计，就不应该用我这种商人的眼光来判断了。她想要出价多少，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说实话我是没有什么权利可以干涉的，还是让她自己说吧。”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薛芷夏身上，景钰甚至开始有些微微紧张了。
像他们家里现在的情况，可能不能够支付薛芷夏的全额，因为如果超过八位数的支出，会突然出现一个大的空洞。
“出价，肯定是我这边自己出价。”
薛芷夏也开始笑了出来，心情跟着现在的氛围变得愉悦，“但是孙老，您的心里价位是多少呢？无论我说什么价格，你都能够支付给我是么？”
景钰以为自己的外公会说出一个数字，但是孙老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作品，我没有办法定价，在我心里它有着无限的潜力，所以我也不会轻易用价格判断她它，全凭你出价。”
景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在心里认同了外公的决定。
毕竟，如果是他的话，也不能说出一个价格出来，但是这个设计，确实有着让他们的公司重新焕发生命力的神奇魔力。
“那么，我就要说出我的价格了。”
薛芷夏往前了一步，“孙老，您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吧？如果是我出的价格，您就无条件支付出来是么？”孙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从不反悔。
薛芷夏正想说话，傅凉旭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还是应该悠着点儿说话，最后想一想自己出价是不是真的合适。薛芷夏轻轻挣脱了傅凉旭的手，然后站到了孙老的面前，很严肃。
“今天，我薛芷夏将共生系列一共七个设计，交给孙氏集团，由他们买断所有的设计权，而我出价……”
她的眼睛真挚地看着孙老，“我将把此设计，无偿交给孙氏集团，即日生效。”
孙老和景钰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薛芷夏，景钰更是直接说：“疯了么？你虽然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但是你也知道你们设计师地位特殊，所以你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如果这样做……”
你如果这样做，你的设计可能收不到任何的盈利。
景钰本来想这么跟薛芷夏说，但是女人很快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个设计，我本来就是献给你们的。所以我觉得这样做很合适。”
平心而论，这个设计，她不光是想着傅凉旭和儿子，甚至还想着孙老和景钰。
前者跟她之间是血缘是亲缘的关系，但是后者就不同了，如果不是遇见的话，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可是这些人就因为欣赏她的才华，所以愿意赏识她帮助她，愿意给她机会，成为她的力量之一，一直到现在，她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跟这两个人也是不了分离的，她心存感激。
“这次，请务必要收下我的心意。”
薛芷夏还是保持着那种诚恳，“不是说没有办法定价么？既然如此，就不用用任何价格来衡量，这样对我们都好，我也想不出任何其他办法了。”
傅凉旭这时候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芷夏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是说支持她的决定。这次我觉得她做得没错，而且你们也确实。”他难得谦逊了一些，“也确实帮了我们很多。”
而且对于薛芷夏来说，她已经满足了。
她的作品已经快要诞生了，对于一个设计师而言，这已经是能够给予莫大满足的事情了。如果孙老的公司能够重新获得生机，或许会更加开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同意了。”
孙老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对薛芷夏说。
他想了想，如果她不愿意接受这种形式，换一种形式补偿她也是可以的，这些事情可以之后慢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