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四章 因果律
真圣老祖提出了大预言术这个名词，并且在尽可能详细的为吴天做着解说：
“大预言术的能力几乎是没有上限的。比如他说今天会下雨，那么无论再晴朗的天都会顷刻乌云密布，下起大雨……像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我可以一直说到永远。”
真圣老祖直直的看着吴天，轻声发问：“现在……你明白所谓神罚了吗？”
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茫然的像个雕塑一样怔住了，只能听到粗重呼吸的声音。
真圣老祖略微皱眉，还以为吴天没有听懂，只好继续解释：“再说个例子吧。正常情况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先有了播种这个原因，就会出现收获这个结果。”
“而对于至高神使来说，他只需要随便找个地方拿手一指‘这里会长出西瓜’，那么就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在这里播种，然后长出西瓜。即便他种下的是豆子，也会在收获之后发现当初卖种子的人拿错了。”
深吸口气，真圣老祖颇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大预言术，就是这么毫不讲理。任何你觉得违背常识的事情，在至高神使的眼里都会有理由实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例外、没有差错。”
吴天感觉真圣老祖所描述的这些关于大预言术的定义，完全超出了自己能够想到的一切范畴。如果是万灵城事件之前听到这番话，吴天肯定会以为真圣老祖得了老年痴呆症在发癫。
可是……当日至高神使公开行刑楚大泽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啊！
他说楚大泽会七窍流血，那楚大泽就真的七窍流血；他说楚大泽会快速衰老，那楚大泽就真的快速衰老。他让人活就活，让人死就死。
这个真正在眼前发生过的事例，不就刚好验证了真圣老祖刚才所说的话吗？！
吴天只感觉从脚底到头顶，一股寒意平白窜出，不自觉间冷汗已经湿透衣背，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听讲的蛟龙兽王也默默的开了口，淡淡吐出三个字：“因果律……”
吴天没听明白，真圣老祖倒是颇感意外的冲着小蛟挑起眉头：“你知道因果律？那我解释起来就方便多了。不错，至高神使所掌握的大预言术，几乎可以认定为达到了操控因果律的范畴，无懈可击。”
吴天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三观尽毁，而是整个知识结构全部被打破，碎成渣掉了一地。
接下来在真圣老祖和小蛟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讲解下，吴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大预言术，什么叫因果律。
这世上的任何事情，始终逃不出一个因果。物有本末，事有始终；无因不能生果，有果必有其因。
正常时间与空间的维度，可以看做是正态顺向运行。
比如吴天吃了三个包子，看做为因；而接着产生了饱腹感，即为其果。
再比如，吴天挖坑种下一粒枣核，此为种因；多年之后长出一颗枣树，则为其果。
再再比如……
就像真圣老祖所说的那样，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可以一直重复说到永远。它广泛分布于任何事物与现象，放之四海而皆准。
但对于掌握了大预言术的至高神使而言，则刚好相反。他的大预言术可以把时空转变为反态逆向运转。
先确定一个结果，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来为了满足他想要的结果而自动变化出合理的原因。
这太可怕了……
吴天越想越觉得诡异，浑身起鸡皮疙瘩，陡然一阵清风吹来，当场打了个冷战。
不知为何，吴天忽然想到了当日至高神使公开出现在万灵城上空之时，讲的第一句开场白：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就是这么不讲理！
至于光是怎么来的，从哪来的，根本不需要追究；或者说……根本就没人能弄清楚。或许就连说这句话的神，也无法解释个清楚明白，但由于因果律这种东西的存在，它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获想要的结果。
吴天想来想去，感觉大脑都要爆炸了也没有找到尽头，最后眼前一黑、脚下不稳，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好在身旁有小蛟和真圣老祖，眼疾手快的搀扶吴天：“喂喂小朋友，你不用反应的这么激烈吧？说好的要打到至高神使、推翻神使教廷呢？”
“……”吴天脸色煞白，轻轻开合唇齿：“他，不就是神吗？”
他不就是神吗？
吴天在听完真圣老祖的全部讲解之后，满脑子只剩下了这样一个想法。是啊，都到了随意操控因果律的程度了，那不就是神吗！
还说什么代行神职、还说什么神界代言人……根本就是教廷中人所尊称的那样，当之无愧的至高神啊！
真圣老祖倒没有吴天这么心灰意冷，撇撇嘴巴嘟囔起来：“你这孩子，被吓破胆了啊？他要真的是神，想杀你的话你还能活在这里？我又岂能有机会跟你说这么多？”
吴天这才情绪冷静了下来，缓缓心神独立站起：“可是，老祖……若至高神使真像你说的那样，到了随意操控因果律的程度，什么言出法随、什么大预言术、什么心想事成……那我们还如何去对付他？他根本就是绝对的天下无敌啊！”
“狗屁天下无敌。”真圣老祖被吴天这个心灰意冷的态度气的爆了粗口：“我不是说过了吗？至高神使的所谓神罚，只能通过将人禁锢在十字架上才能生效，否则他现在只要躺在被窝里随意念叨一声‘吴天，你会原地爆炸’，那你不就爆炸了吗？还玩个屁啊！”
“呃……”吴天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被骂醒，惭愧的笑了笑：“说的也对哦，这代表所谓的大预言术还是有缺点的吧！”
“那当然。”真圣老祖如实应道：“据我个人观察，他必须要通过吟诵咒语进行某种召唤十字架的仪式；而且操控因果律也会消耗大量精神。即便因果律的效力能够达到无上限的可怕程度，但至高神使的体力总归是有限的啊！就比如千年之前他利用神罚对我进行惩戒，不就累了个半死也没能干掉我吗？这就说明，他还没有达到所谓真神的境界。”
说完这一切，真圣老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勉强可以说成已经无限接近‘神’了吧。”
“竟然……恐怖如斯。”
吴天冷静下来之后，缓缓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至高神使正在不断的增强大预言术的能力。我们若想打倒他，必须要趁他还没真的成为神之前动手！如若不然，等到真神降世，一切就全完了……”
“恩，这么想倒是没毛病。”真圣老祖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吴天都快吓成狗了，他还能嬉皮笑脸的应对艰难。
这个时候，蛟龙兽王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那么死老头啊……”
“喂喂，就算你不称呼我为老祖，叫声前辈也是应该的吧？”真圣老祖对小蛟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气的绷不住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吴天小朋友的宠物份上，我找点葱姜蒜就把你做成蛇羹！”
小蛟面生不悦，但也意识到真圣老祖对于吴天的重要性，态度恭敬了一点：“好吧，死老头前辈……你既然搞清楚了至高神使大预言术的真相，那知不知道他是怎么获得这种力量的？没记错的话你也说过，这不是通过努力修炼就能够达到的领域吧！”
真圣老祖轻笑一声：“问的好，我不知道。”
“不知道？”
小蛟和吴天都傻眼了，本以为真圣老祖能够说出至高神使性情大变、近乎成神的原因，再借由此找到对策。结果他干脆果断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真圣老祖有些无辜的摊摊手：“我要是什么都知道的话，早就把千年前输给他的仇给报了，还用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
“……”吴天当场哑然：“搞了半天，至高神使仍然近乎无解，这局势越来越严峻了啊！”
真圣老祖并不把吴天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嘀嘀咕咕的嘟囔起来：“敢情你刚知道局势很严峻啊？一直都这样我早习惯了。行啦行啦，说点其他话题让气氛轻松一下吧！比如说那个谁、那个黑蛇……”
“我是蛟龙兽王！”小蛟不满的争辩起来。
真圣老祖打着哈哈点点头：“好吧，黑蛇兽王啊……你这次回南厂府，有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经历？再继续讨论至高神使，我看吴天小朋友都要被吓死过去了。”
小蛟知道吴天毕竟年轻，突然听到这么多未知领域的事情难免接受不能。于是就顺着真圣老祖的话开了口：“我回南厂府也只是看看情况，倒没什么值得一提……”
忽然，小蛟整个蛇身猛的一怔，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叫了一声：“啊！我都差点忘了！少主，你爹要我带话，说让你抽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