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很想(2)

  “既然在你眼里是一个娘娘腔,你当初又选择嫁他?”他手中的酒埕掉在地上,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手滑所致,不过这一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挑的时候觉得是良人,挑得时候不知道这娘娘腔,还是一个大混蛋。”他吼我,我也吼他,反正这花园鬼影都不见一个,反正他枭狼也不是第一次认识我,知道我的底细,今天就要好好发泄一番,要不这心一直不痛快。
  他朦胧缥缈的眸子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喝多有了醉意,还是因为听到我挑一个娘娘腔,也不挑他,所以心中不爽。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楚漫云,我发现我还是很想娶你。”很久之后他对我说。
  龙七娶我之前也是这般对我说,说他很喜欢我,我问喜欢到什么程度,他说喜欢到想娶我为妻,但最后我们却惨淡收场,如今一听枭狼说他还想娶我,心里禁不住有点抵触,男人总是嘴里说得好听,但实际行动跟不上。
  秦厉说爱我,但可以仍下我整整七年不见一面,龙七也说真心实意想娶我,结果却让我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嘲笑的弃妇,还要弄一个让人愤恨地想整死他的理由,这男人有时真不是一个东西。
  如今刚被弃不久,伤口还痛着,哪有这个闲情心思出嫁?并且我现在发现一个人过,也不是一件坏事,如今局势动荡,各国蠢蠢欲动,都试图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战火弥漫到凉州是迟早的事情,这个时候,我更应该留在凉州,我哪也不去,我谁也不嫁了。
  我发现枭狼每次求亲都挑错时间,之前几次挑在我对爱情还充满幻想的时候,挑在我还相信秦厉对我的爱之时,这次他却挑在我对爱情完全幻灭之后,不管是对龙七的,还是秦厉的,我都不再抱希望了。
  我抬头看着枭狼,他也看着我,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定,他甚至屏住了呼吸,似乎显得有点紧张,额头还有细细密密的汗渗出来,现在这天气还冷着,他太紧张了,突然发现一个人屡败屡试,一而再再而三地求亲,需要很大勇气,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一个男人,需要更大勇气。
  他似乎真的求亲很多次了,而我似乎也拒绝他很多次了,这次该找一个什么理由拒绝他?我冥思苦想,始终找不到一个我认为合适的,最后我什么都不说,就是摇头,有时动作比语言更直接。
  看到我摇头,他光亮的眸子一点点变淡,就像一个几乎爬上岸的人,被人突然踹一脚,再次沉入江中,永远都无法再次爬上岸,那眼神有点像困兽垂死时的绝望,让我的心又禁不住微微颤了那么一下。
  这次见着他,我心就这么莫名其妙颤了那么两下。
  “因为我长得不够龙七俊美?因为我出身是海盗,所以你不愿意嫁我?”他问我,声音微微颤抖,但给人的感觉如寒冬腊月,如秋之瑟瑟,迎面带着寒意,但即使是这样,他的脸依然没有表情。
  “你能不能不提那死人,你除了长得没他妖精,你什么都比他好,他这人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表面看着光鲜,但却不知道他里面全烂掉了。”
  “他龙七就是彻头彻脑一个烂人,比西巷子后面那堆垃圾还要烂,还要臭,我下次见着他,还要捂着鼻子走,你也是,日后见到这烂人有多远走多远。”今天我突然想枭狼发怒,因为他发怒的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他吼一场,像刚刚那样,我将龙七又骂了一次,我心里舒坦。
  龙七我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前骂,因为他弃我天下皆知,因为他娶我也无人不知,我骂他可以骂得理直气壮。
  但秦厉我不能,苦苦相思七载无一人知道,他设计陷害我,弄得不清不白,被龙七冤枉,这冤屈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他秦厉就是一个躲在暗处的人,见得不得光,我恋上秦家二少这事,我甚至没有胆,也没有脸说出来。
  除了我,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秦厉曾经怎样占据了我的心七年,除了我无人知道,他是以何种霸道的姿势盘踞在我心七年,我对他的怨,对他的恨,只能眼泪和着鲜血咽下去,然后烂在肚子里。
  “如果你非要我说,为什么挑这么一个烂人也不挑你,我就老实告诉你,我楚漫云那时瞎眼了,鬼迷心窍了,我千挑万选就选了一个烂人,你如果想笑,就趁今天大声笑,如果过了你今天,你还敢在我面前笑,我就让你枭狼死在凉州。”
  “龙七在你心目中就那么烂吗?你已经恨他到了这个程度?”他问我,声音如平地卷起一股阴风,其实如果我的目光往下扫一眼,就会发现他那握着的拳头青筋突起,指尖发白。
  我能不恨吗?我微微叹息了一声,心变得郁结起来。
  龙七有着我喜欢的蓝色眸子,有着让女人也羞愧的俊美外型,有着让人垂涎的好身材,他是除冷凌风外,第一个在棋局与我平手的男子,在日月无光的夜晚,他傻傻地对我说今晚的月色真好,而我却更傻地对他说今晚的月亮有圆又扁。
  他是第一个跟讨论过日后我们孩子叫什么名字的男人,是龙初十,还是龙十五?他是除了秦厉之外第一个公然牵起我手的男人,在柳堤岸,他扯我入暗处吻我,疯狂地很,在楚府他肆无忌惮地抱我入室,张狂得可以。
  我答应嫁他那一刻,他的双眼亮如天上繁星,兴奋得像孩子那般,还连夜跑去找楚寒剑,结果两人在后花园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还是我派人将他们两个捡回去,结果醉醺醺的他,竟将帮他脱衣服丫鬟赶走,大声宣称只有他的女人才能脱他的衣服,别扭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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