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后的康纯如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神情惊骇。
  冯莎莎站在离杜珍妮的床边两三步远,双脚像被钉子固定住,挪不动步子。
  喃喃地说:“她……她死了。”
  宋凤宁是三个人里最镇静的,颤声说;“别破坏现场,我们出去。”
  她拉了冯莎莎一把,冯莎莎带着哭腔,“我腿软,走不了路。”
  “凶手没藏在屋里?”
  宋凤宁这一句,冯莎莎尖叫着撞出门去。
  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后,宋凤宁尚存一线清明,把门锁了,保护现场。
  警察局接到报案电话,很快赶到学校。
  现场没有被破坏,探长罗文带人勘察了现场。
  法医对死者详细检查后,对罗文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症状是氰.化钾中毒,具体情况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
  法医带着手套,小心地捏着水杯,“死者死前喝过水,水里有残留的氰.化钾。”
  警察赶到路上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是说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是在死者已经死去半个钟头,警察局探长罗文先询问冯莎莎。
  冯莎莎受了刺激,语无伦次,半天才说明白,她和一个女同学去学校小礼堂看话剧,提前回来,直接去盥洗间洗手,回寝室门没锁,推门进屋时就看见杜珍妮趴在床边,觉得很怪异,叫了她一声,杜珍妮没有反应,她仗着胆子上前,试了一下鼻息,人没气了。
  探长罗文又询问跟她一起回来的女生,那个女生是202女寝的,那个女生证实冯莎莎没有说谎。
  探长罗文问女生;“你听见她的尖叫声了吗?”
  那个女生说:“听见了。”
  “你回屋多久听见的?”
  “我刚进屋一两分钟听见的。”
  “你回来时,看见隔壁寝室的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门是关着的。”
  探长罗文对死者同寝室的女生和相关人员例行询问,弄清楚每个人今晚的去向,出入时间。
  现场死者有关的东西都拿回去化验。
  201女寝贴了封条。
  同寝的五名女生学校另外安排一间寝室,案件没有查清楚之前,暂时不能离开学校。
  换了寝室,五个女生各怀心事,熄灯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宋凤宁躺在床上,已经夜半了,听另外四个女生偶尔有人咳嗽一声,翻个身,好像都没睡着。
  夜深人静,她的思路渐渐清晰,明显是谋杀,杜珍妮没理由也不可能自杀的。
  今晚王玉琪先走的,随后是她,然后冯莎莎跟谭君如一起走的,寝室里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死者杜珍妮,一个是今天值日的孙敏芝。
  据孙敏芝说,打扫干净寝室,她就走了,去看同校高年级的同乡。
  杜珍妮是最后走的,又是第一个回寝室的。
  法医说,杜珍妮在她们回寝室时已经死了半个小时了。
  跟杜珍妮一同看电影的几个女生证实回寝室的时间,比她们早半个小时,
  按照时间推算,杜珍妮回寝室后就死了,喝了杯子里的水。
  氰.化钾中毒,化学教师讲过,服用剂量大数秒失去知觉。
  今晚中间一段时间寝室无人,门是锁着的,且今晚没有外人进201寝室,找王玉琪的女生在走廊喊她,她便出去了,康纯如来找自己,当时孙敏之刚拖了地,康纯如没有进来,没有其她人来,那么下毒之人可能就在她们这五个女生当中。
  至于下毒时间,凶手在水杯里投入氰.化钾,她推断是晚饭后,离开寝室之前,能致人于快速死亡,凶手应该是算准了这个时间段。
  凶手极有可能在晚饭后这个时间里,趁着寝室人多杂乱下手,五个人都有靠近那张桌子,趁人不备投毒的时机。
  寝室六个人,三张上下床铺,自己跟杜珍妮对床下铺,王玉琪和孙敏之靠门口上下铺。冯莎莎和谭君如分别在自己和杜珍妮上铺。
  桌子放在进门左侧,两面靠墙,只要用身体挡住,下毒便可操作。
  可能有点冒险,
  这个人胆大心细,一定预谋很久。
  宋凤宁排除自己还剩下四个人,冯莎莎、谭君如、王玉琪、孙敏芝。
  她用排除法,冯莎莎看不惯杜珍妮,可俩人没有发生过正面冲突,她当时看见冯莎莎都吓懵了,即便演技再好,也装不出来。
  王玉琪胆子小,谋杀她可能没胆量干,剩下谭君如和孙敏芝。
  谭君如平常对同学热情,乐于助人,学校活动也很积极,积极向上的女生,对同寝的几个女生多有谦让,同班同学中人缘极好,跟杜珍妮没什么过节,没有谋杀动机。
  最后就剩下孙敏芝,孙敏芝跟杜珍妮势不两立,杜珍妮又不久前诬陷她,孙敏芝对杜珍妮心里是恨的。
  孙敏芝性格执拗倔强,嫉恶如仇,可要说杀人,她也不太相信。
  考虑是外来人投毒,先不说寝室里一直有人,人都走了门锁了,警察查看没有撬锁的痕迹,窗户关了,排除外人入室作案。
  另外在水杯里投毒,桌上六个女生的水杯,怎么能辨别出那个是杜珍妮的水杯。
  而且杜珍妮用带盖子的瓷杯,跟冯莎莎的瓷杯都是白底,花纹相近,不熟悉容易拿错。
  除非是同寝室的人,而且心细,分的很清楚。
  这一分析下来,谁都不可能是凶手,谁又都可能是凶手,宋凤宁感觉浑身发冷,凶手就在除了她外的四个人里,这一宿刚一阖眼,很快便惊醒,不敢睡了。
  前世的阴影没过去,又亲眼目睹另一场谋杀。
  宋凤宁脆弱的小心脏,都要吓出心脏病了。
  夜黑沉沉的,屋里漆黑,静得可怕,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宋凤宁甚至能听见其她几个室友的呼吸声。
  除了凶手,剩下的人都跟她一样紧张,屋里的五个人,除了自己,凶手在其她四个人当中,凶手会不会再次作案,恐惧摄住每个人的心,没人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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