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意料之中
“欢哥，把女一号给他。”场务哎了一声，就拖着道具从后面挤过来，众人一看哄然大笑。
也不知场务大哥从哪儿找到的商场模特，脖子以上只剩嘴，全身上下只套着一个到处都是破洞的齐屁小短裤。
“笑什么笑，这还是我跑了六七个组才借到的！”场务说完自己也忍俊不禁。
唯二没笑的人，寒玖和云织：“准备好，你就可以开始了。”
云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按照本子上的场景，将模特扛在肩上。
可是心里却如万面大鼓同时擂响，按照陆哥说得那样做，真的能行吗？
“蛇！”元癸看到随后追着蛇追进了蛇窟里，本以为是几条小蛇打捞后能换取钱财可以饱餐一顿，但万万没想到是出现在他面前的既然是一条十几丈长的巨蛇！
没多少真本事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他转身就跑，没跑出多远，就在一处转弯岔路口发现一名少女，元癸立刻出声提醒少女有蛇。
但少女没动，他跑近才发现少女晕倒了，等到他抱起少女想要原路返回，却误打误撞进入蛇窟更深的地方。
“蛇啊！”一座巨大的青蛇雕像栩栩如生，蜡黄色的蛇睛对准他，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蛇！”后来少女转醒，元癸在她的指点下终于逃出蛇窟，在即将跑进村子时又被一条小蛇拦住去路，之前被追赶的憋屈和惊悚全都化作怒火，拔出长剑将小蛇劈成两截。
在这场戏中，只有四句台词，都是同一句话，但情绪却截然不同，震惊、疑惑、惊悚、愤怒，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对演员的要求不低，处理不好会让人分分钟出戏。
寒玖以前和乔明玉看过青丝地方戏，对这段印象颇深，在戏剧演出时，四句中的首尾两句会被着重加强。
人物情绪起伏不大，从进入蛇窟开始，配乐紧张，气氛凝重，重在营造一种惊悚的氛围。
但是这样的感觉，不适合现在。
一部戏没有服化道的配合，等同于歌手没有伴奏清唱。
除非台词本身硬朗铁血，否则想要单纯靠台词，营造出这种气氛非常不容易，稍微发力都会造成用力过猛的突兀感，因此姚东川才会选择长台词。
而她，则用了一点小手段。
如她所料——云织开口破音，所有人都没把他当回事，第二句由重转轻，稍有技巧便立刻吸引了大半人，轻重反差向来都是调动情绪的好办法。
第三句陡然增强气音，恐惧升级却拿捏得当，懂行的便会意识到，第一句的破音，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破，而是场面需要吓破胆。
最后一句有气无力，因为这时元癸负重奔出十里地，身体素质再好，体力也宣告耗尽，愤怒是死里逃生的发泄，想报复却力不从心。
这样的比赛，赛的不是台词功底，而是人心！
最后众人不记名投票，云织与姚东川打成平手，也在寒玖意料之中。
“陆哥，我还是没弄明白，你到底怎么让这菜鸟赢的？说说呗。”
齐律叼着筷子，自从四方剧场回来后，他对演戏又有了新的领悟，现在剧组里已经没人明里暗中酸他，说他是靠着寒玖才拿到男一号。不过这段，他还真没怎么弄懂。
“齐哥，额……我觉得陆哥的意思好像是，留白。”比赛耽搁太久，收工已是夜里十点，汽锅鸡翅来不及做，只能让外卖送点下酒菜，云织连喝三杯，口条不利索。
不过，他一语中的。
留白是华国美学特有的创作手段，留出的空白不是空无一物，而是给人留有想象的空间，比如古画江雪独酌，整幅画只有一轮明月半个船头一壶酒，无人无水却意境悠远。
寒玖点点头，她让云织重复同一句台词，要的就是无声胜有声，背后究竟是怎样的场景，任由众人脑补。
说的越少，破绽就越小。
“所以，和姚欠登儿打成平手的不是这小鸡雏，而是想象力。”齐律舔了舔嘴唇。
看向男神的眼神都变了，他陆哥实在太鸡贼了，他一百万个肯定姚东川以后没好果子吃，横扫两大盒醉鸭之后齐律倒地不起。
寒玖将房间留给他们，叫来潘乐照顾两人，自己溜出影视城。
一打开小公寓的房门，就被等了大半天的饿狼扑倒，白琳过来送换洗衣服时，寒玖的脸红成狒狒屁股。
“今天上午之前把这些本子看完，这里面有三部星云的，两部华艺的，投资超过八千万的大制作。”
“大屏幕的本子有六个，但是只有一位拿过奖，贺岁档今年大热门不少，两手准备，有备无患。”
白琳送来的大纸袋，让寒玖头疼不已。
少说也有六十几本，一上午怎么看的完？
“哦对了，大胡子那边说青鸾筹备原声大碟，现在票选结果出来了。你的女孩们要求合影十张、歌曲三首，原著cv两段时间各20分钟。”
“另外，每年6月16这一天，脐橙女孩要求组织线下活动。仙尊，有异议吗？”
寒玖摇头，然后就看到白琳拿起手机，说了一句：“怎么样女孩们？本王答应你们的事办妥了吧！”
手机里顿时响起无数粉丝狂欢的声音，寒玖顿时头大如斗，琳哥嗑起cp来比粉丝都凶残。
与此同时，影视城某夜店后门，宿醉没醒酒的姚东川摇摇晃晃扶着墙往回走。
他今天没有拍摄任务，像他这种三线通告少得可怜，不然也不敢这样放纵，事实上这是他入圈后头一次。
“姚先生，我们小姐有请。”
两名黑衣保镖拦住他的去路，姚东川大脑迟钝没半点反应，什么小姐？不，他不嫖……
“你就甘心这样被寒玖羞辱？呵，娱乐圈新人踩死老人，再不出头，你还有出头之日了不是吗？”
眼前人影晃动，姚东川嗤笑，酒精麻痹意识，所以才有酒后吐真言这一说。
“我、我总有一天凭、真真本事赢他！昨天不行就今天，今天不、不……”
女人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有个屁本事啊？你那个新人奖还不是公司买的？真当自己是块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