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相护

  我也一愣,那玉枢真人好歹也是天君身旁的红人,莫不是没有仙娥侍奉,那这方才相处的对策岂不是成了假话。
  见此言一出冥帝司酒醒了大半,我连忙转身说:“今日若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帝司,还请您去天一阁寻主人,玉枢真人自然会处罚,只是眼下有要事在身,不能与帝司赔罪了,您好生在此处歇息着!”
  我步伐走的凌乱却极快。
  只是还没有走出酒泉三步远的地方,就被一只手牢牢握住衣领,这才扭过头一看,竟是好几日不见的昭华天君。
  嘴角挂着一抹僵笑我说道:“想不到天君也在,玉枢真人也跟着在。”
  昭华笑道:“此时本君不在,你如何逃跑,还是说直接避开冥帝司,将祸事推给玉枢,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本君可说到你心坎里了?”话毕眼中半含笑意。
  我心中一慌,竟不知如何搪塞,只能被他一手提着衣领,一边带回酒泉说:“这原本就不是我的错,乃是那东海的冥帝司先砸碎了我的酒坛子,这才一怒之下动手打之,难不成你们还不让说理了!”
  闻言玉枢真人看向了地上的冥帝司。
  果然是每次来九重天,必然要浸在这酒泉中泡透了才算罢休。
  诚然,此人日后我多少还要依仗,所以若是一会儿天君大致训斥两句也都无妨,倘若因此真的知罪于我,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忍下去。
  酒醉半过,冥帝司睁了眼睛,方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九重天的昭华天君时,方顿悟忙起身揖手行礼,之余还不忘看了看后方同样十分安懊恼的我。
  东海归墟,乃是驻守在栾华子外最近的地方,灵力颇盛,只是唯一的缺点储藏不得美酒,可怜那坐守归墟的主子,只能日日以茶代酒。
  而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冥帝司自然是要喝的痛快。
  冥帝司左右瞧了瞧一行人的眼色,问:“帝司不知,天君怎和这小仙娥在一起?”
  冥帝司到不扭捏,直接开口便将我提出去,大抵是要将那挨揍的仇给报了。
  我自然拉不得昭华,便想不远处的玉枢真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那玉枢真人便不是冥帝司灵活,一双眼睛中只有天君。
  我不免泄了底气。
  原不过是打了一巴掌,未多用力,怎奈那冥帝司也是个文弱书生体质,这番看来面颊处泛出红印。
  昭华听着冥帝司叙述,微微皱眉思索,玉枢真人走上前去,揖手说:“说到底这不过是误会,更何况帝司喜酒,乃是九重天人人都知道的,唯独仲灵姑娘许是未曾听说,便不大清楚,而今也未有旁人在,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天君以为如何?”
  我暗暗在心中应和,此法子甚好!
  冥帝司一句话梗在喉中,十分诧异却又说不出,昔日好友,怎会向着个小仙娥,莫不是他们两人暗地里有了什么情分,竟要比这百年的好友还强过几倍。
  昭华点点头,抬手轻轻拍了拍冥帝司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本君以为玉枢的法子不错,只是怕委屈了帝司你呀。”
  闻言冥帝司一双眼睛看过来,缓缓的泛红正正盯着我不放。
  末了含着满心委屈点头,快步走到一旁,任什么昭华天君亦或是玉枢真人过来劝说,都是哽咽着叹息,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将将猜想了番,大抵是同从前见过的小媳妇受委屈一个模样。
  玉枢真人留下陪着冥帝司,我便拢了拢衣袖在酒泉四周闲晃。
  不知何时昭华跟在身后,说:“你想离开?”
  我闻声脚步一顿,慌忙间转过身笑道:“天君说的是哪里话,九重天好吃好喝又好玩,仲灵无家可归,就连名字都是您赐的,三界之大,又能去哪里呢。”
  他的眸子沉了沉。
  我心中十分喜欢昭华,也需是有些司徒的情分,可无论是哪一种情分九重天都不能再待,声音时时告诫这是回忆,却不是与我有关的回忆,就好似是小偷,悄然拿了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本就是个闷葫芦,从前还能冒出一两句亲密话来,而今却是一言不发,我摸了摸酒泉一旁的石雕,说:“其实天君无需忧心,仲灵本就来自凡界,无论您信不信,这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所以从哪里来再回到哪里去,也不会差到哪里,该是欢喜才对。”
  我这番胡诌,却使得昭华的眼睛愈发的阴沉。
  终是忍不住我继续胡诌,他抬手停了留下的酒水,沉声道:“我与你说过很多次,在这天宫中唯有你一人,我不愿也不喜欢听你叫我天君!”话毕又觉语气太重,转了音说:“我从不在你面前自称本君,本就是违背了规矩,可你不是这规矩之中的人,我又为何要强行改变你呢。”
  这话倒是真的,无论我如何将昭华气的不来浣纱殿,他都不曾自称过本君,我抬手恢复了酒水,笑了笑ss说:“凡事都讲究个缘字,前不久栾溪来浣纱殿里抄写经书,我识字不多,却独独记住了这个缘字,可见我当初在扶摇台能遇见天君是缘,天君之后娶了缪若天后也是缘,既然大家都是缘分,又何必执着于一念之间,轻轻松松多好?”话音一落竟感觉自己的心抽疼了下。
  此后他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一同陪我看着潺潺溜出的美酒,周而复始,却从来没有停歇过,让人看了深有感触。
  那一处玉枢真人也不知是怎么劝说的冥帝司,竟不多时欢天喜地的走了出来,只是看向我的时候眼中还是不免带了些怨气。
  只是今日之事,昭华却出现的很意外,好似一早便知道我在此处能够遇见冥帝司,还十分凑巧的打了人,回想起这些,心头闪过隐隐的疑虑。
  莫不是他几时在浣纱殿或是我的身旁安插了什么不知名的咒术,待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会第一时间闪身出来解决?
  我慌慌然躲在了浣纱殿的门后,一点点看着院子中有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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