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一场篮球赛

  这是第一个周末。与国际接轨多好!监狱的犯人也享受双休。双休意味着,不用做苦工,不用学习,就是搞锻炼、搞文化娱乐了。每个院选派了一个队打友谊赛。重院也成立了一个队,黑风怪宿舍,只选中了许小豹。哪一个队跟哪一个队打,就由哪一个队的囚员做观众,观众只能坐在冰凉的水泥预制板做的凳上,不可能有球场的塑料椅子。一队坐一边,坐在一起容易打群架。
  许小豹做主力选派上去的,他打首发,看他的体形一米七八,也只能打组织后卫。看他控球的能力、组织能力、过人的能力还是可圈可点。
  犯人打球,真的火药味十足,经常是侵犯性动作,使绊子,跟起来借投篮给你一肘子,带球撞人,背后推人,打得火爆、野蛮,可能回复了篮球早期的强强对抗。这不是打技术,而是打的霸气。
  重院队当然凶悍,加上许小豹给他们做球,打得对方犯规动作不断,好在裁判是武警队长葛天琳,他震慑力强。谁不服双方扭打在一起,他往中间一架,将厮打的双方撞飞开来。这裁判真是国际籍裁判都不如他。
  葛天琳喜欢看许小豹这小子拿球,他护球动作合理,对方就是想使绊子,他一个转身把对手给甩了;要是两人协防,他不会硬撞,他很快就分球出去了,赶紧把战火引开。双方火拼再厉害,他很少参与打架,他只是冷眼旁观。
  但是对方拿球,准备投篮,他突然一个封盖,将对方的球一巴掌扇掉,可人却溜走了,不给对方报复的机会。他很少到篮下去抢篮板球,可篮板球在内线挑来挑去,就挑到了他手中。他接球之后,一个假动作晃开对手,对方疯狂地冲上来,他能甩开对手,就带球上篮;要是对手快速逼抢了上来,他能分球就分球;不能分球,他就远投三分球,命中率并不高,可能手感不好。
  他跟对手的组织后卫,明显要反应快,对手想过他,人可以过,球早被他断了,他轻轻松松上篮打一反攻。场外的重刑犯,疯狂地呼喊他的名字:“小豹,加油!小豹,加油!”
  对手也不是吃素的,组织后卫领教了几次,不敢硬吃他,反而打快了节奏,快速传球来打乱重院队的节奏,他们将分数咬得很紧。他们乘许小豹换下来休息之际,将比方反超。二院的囚员顿时喊破了嗓门,试图扩大战果。
  朱挺赶紧把许小豹换上去,许小豹一上去,投中本场第一个三分球。对方再次打快攻,利用他们传切技术,打乱重院队的盯人防守。于是,重院队开始有点打乱了队形,比方再次拉大。朱挺叫了暂停,他布置改打联防,各队员要把对手挤到三分线外,让对手投三分球去。
  于是许小豹也要参与联防,他们以为他好欺负,带球硬从他的头顶高高跃起,来个勾手投篮。哪知道,他找错了人,许小豹没等他球举起空中,球被他挑走了,他做出勾手,发现光做了一个手势,球哪里去了?场外一阵哄笑。
  许小豹带球早过了半场,摆脱一名回追后卫,一个三步跨篮,稳稳地将球往空中一旋,球弹了一下篮框进了网兜。
  在许小豹的带动下,再次将对手打压了下去,朱挺看他本性并不邪恶,也不侵犯对手,打的是技术活,几乎没有犯规。看他打球,怎么可能与一个干死对方五条人命,重伤七人,轻重十一人,致五人伤残的重刑犯划等号?不过,这样人的才可怕,他不惹你,一再忍认,你如果还是不收手,一味逼他,他会发疯的。在他容忍范围内,他不会发飙的,现在看他打球,他戏耍着对方,对方想犯规都犯不了,明显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的。他手打热了之后,开始有三分球了,二院更难防了,你三个人包夹他,他吸引对方三名队员,球分出去,那边就形成了以多打少。你两名队员防他,等你还没有做好绕前防守,他早窜走了,一个急停快投,唰地一声,穿网而过。看这小子打球,分明有运动员的天赋和潜质。他要是没有运动员的体魄,不但杀不了别人,可能连自己命都难保,当时,他还能突围出去。
  第一场,许小豹带领的重院队完胜二院。许小豹拿下全场最高分四十八分!你看他扎成一个马尾巴的长发解开,披散开来,头发湿漉漉的。
  中午睡一觉,下午关在囚室里看书,其他的兄弟都蒙在被子里玩他们的手机;要是没有手机的,简直太落伍了,一点也不像重刑犯。许小豹安安心心学习,他现在痛改前非,他给自己做了一个课程表,严格执行学习计划,他不想自己过得太轻松。
  晚上,他照例还要戴上脚镣手铐去隔离房打针,朱挺故意问他:“许小豹,病情有没有好转?”
  “我说没病,医师硬是要给我打针。我不打针,是不是也是算不配合劳动改造?”许小豹怯生生地说。
  “医师不会害你。不要讳疾忌医。你还年轻,前途还是有的嘛。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是,朱队。”
  “你说话的腔调,有军人气质。我怀疑你,特种部队出身的,今天看你打篮球,可是专业水准。就你这水平,要是在部队里,都可以进八一队。”朱挺也是篮球发烧友,他看得出许小豹娴熟的过人动作,让人天花缭乱的上篮动作,带球的良好手感,不是专来运动员哪有如此技术?
  “我读高中是校队的主力。朱队好眼力。我被选拔进昆明高中生队打过全国高中生赛,还参加过央视的篮球王大赛,成绩还算可以。”许小豹没有隐瞒他的光荣史。
  “记住了,以后不要犯糊涂事。发现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记住。不要跟他们破罐子破摔。”朱队还十分爱才。不过,许小豹见多了,很多是伪君子,当面甜言蜜语,背地里恨不得捅你一刀。
  “谢朱队。他日有报恩的地方,一定报答。”许小豹也不傻,这是朱队对他的器重,有人照顾,对于一个囚犯来说,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祝院长,你还亲手来确诊?”朱挺叫端坐在办公桌上的一个中年妇人,亲切地叫她院长,监狱医院的一把手还来给他看病。让许小豹一惊,莫非真的是自己得了绝症,也有可能他的血液中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许小豹瞟了一眼旁边的俏护士耿彩凤,她在配药水。朱挺退了出去。祝院长问:“你血液中含有戒毒成功后的抗体。你吸过毒?”
  “读初二的时候,出于好奇,跟同学们溜过冰。后来被大人发现,强行戒掉了。”许小豹平静地回答,“我们村里有一位老中医开的方子,还传我父母针灸之法,毒瘾发作,常常给我扎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戒掉。”
  “你会针灸吗?”祝院长保养得很好,她取下口罩,面红齿白,不愧是保健方面的专家。
  “会。”许小豹平静地说。
  “好,我带来一个人模。你在上面扎给我看一下。我现在,要治肾亏,你看扎那位穴位?”祝院长从纸包里拿出一个软胶人特模型,还有一包银针。许小豹将足少阴肾经进行了一番行针,通过刺激强化筋肪的运用。要是有痛处,还要抡针。祝院长点头:“看来你是扎过针的。有不有临床经验?”
  “只给亲人扎过,没敢扎外人。”许小豹诡秘了一笑。
  “敢不敢扎我?”祝院长眼光灼热地看着他,颇有信赖感。
  “不敢,不敢。你相信我,我可不相信自己。”许小豹吓得惶恐不安地说。
  “别怕。是治病。又不是叫你杀人。我最近老是感觉腰酸背疼,一拍片,原来肾亏。听说针灸最有效。我偶尔跟彩凤聊天,她说听你说你会针灸。于是,我就找你来试试看。我知道针灸,有一定的风险,但看你的手法那么熟练,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别紧张,你要是紧张,可能出问题了。你行接触一下,我的身体。先习惯我的身体。别害羞。我们医生治病,经常接触病人身体。你可不能手发抖。”
  许小豹没办法,只能摸摸她的手,没想到祝心媛院长,拿着他的手,放进了内衣里;他可不是吃素的,有些日子没碰女人了,他可不是得道高僧。
  耿彩凤叫了起来:“喂,你可不能胡作非为。祝院长,你看他,他存心不良。”
  可是祝院长闭上眼,正享受着呢。她又不是姑娘,那么矜持干什么。让许小豹习惯她的肌肤,当然针灸不是隔靴搔痒,而是要找准穴位,就得除掉衣服,请他扎针。许小豹只好把银针,一枚一枚用酒精烧过。回过脸来,他吓了一跳,她光光地接受他的治疗。
  有些穴位可不好找。祝院长直挺挺地躺在体检软垫上,许小豹小心翼翼给她行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祝院长感觉针扎下去,真是又痒又酥又麻,她禁不住哼哼哈哈——许小豹看她的神物,不禁想起什么,这一对雪堆,在他眼前颤动着,晃着眼,让他难以自持。
  好在他是一个高度责任心的人,屏息静气地为女院长扎针,看她的玉肌雪肤在颤悠,引人出鼻血。他轻捻细抡,时深时浅,扎得她嘤嘤成韵。估计要耗费一个小时之久,许小豹收收了针。
  当然,耿彩凤要给他打上一针多肽维生素,帮他稀释高红蛋白。祝院长说:“你每天要坚持给我扎针哦。我可亏待不了你。我绝对会让老郎中帮你减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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