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陪陪我

  夏雪站在韩文昊的房间,看着奶白色的墙面上,挂着几幅古董画,梨花木椅上,摆放着深红的十字绣坐垫,贵妃醉酒滴屏风,看起来好销魂,接着她看到来来回回的佣人,站在屏风后,更换了深紫色的床单,还摆放上了明贵的真丝睡衣,和漂亮的棉拖鞋,接着李婶还按庄月明的吩咐,送上了安神汤……
  夏雪听李婶说,如果医生检查曦文小姐的身体无大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她连忙点头,对着李婶说:“辛苦了……”
  “不辛苦……您先梳洗……我们先出去了……”李婶立即领着佣人往外走。
  夏雪还是尊敬地对李嫂点点头,才轻咬下唇,眼珠子一转,看着韩文昊这周周围围奢华的房间,哼的一声,抱着肩说:“我就不相信,你永远不回来……你有本事,永远别回这个家!”
  “啧啧啧!”曦文抱着肩膀,穿着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扎起马尾,脸上还贴着ok绑,啧啧啧地摇着头,一脸鄙视地看着妈妈说:“你也太不要脸了!我爸还没有说要你呢!你就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如果到时候我爸娶了别的老婆回家哩?”
  “他敢!”夏雪一下子对着女儿嚷起来:“他敢娶别的女人,我奄了他!哼!你啊,要好好地讨好爷爷奶奶,让你妈我在这里顺利地住下来,接着等到你爸后,我就知道怎么做了!最好某个晚上,他回家一亮灯,看见咱们,马上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哈哈哈哈……”
  这个人不要脸的,仰起头大笑!
  “你连人家的开门密码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知道怎么做?”曦文继续抱着肩,坐在爸爸的椅子上,其实自己也有点得意地仰起头,笑起来说:“爸爸的房间真漂亮!我喜欢爸爸的房间!好吧!我为了你们俩个人的幸福,暂时牺牲我个人的幸福,留下来,陪你继续作战!”
  夏雪一下子坐在女儿的身边,伸出手环紧女儿的肩膀,得意地说:“咱们俩个一起努力吧!妈也会努力!为了咱们一家三口,冲吧!到时候妈妈一定会给你生很多小弟弟小妹妹!智商全都一百八!”
  曦文也抿嘴,握了握小拳头说:“我一定会化身奥特曼,战胜怪兽!”
  俩母女话一说完,就相看一眼,立即傻笑了起来!
  今夜韩家有点热闹,韩文昊那个人虽然没在,可是他的房间尽是笑声,先是韩文宇拖着文杰和梦涵陪夏雪一起打牌,然后又玩飞镖,到处传来了哈哈哈大笑声,听得所有人心情都莫名地变好了,就连佣人煮糖水送上来,都一脸笑意……
  庄月明站在孩子们的房间门前,先是欣喜感动地一笑,想到今晚原本要离开,却不得已地脸色一暗……
  韩致忠刚与某董事说完电话,上楼来,也停下脚步来看着她。
  庄月明的眸光流转间,连忙低下头,没敢作声。
  韩致忠看着她这般态度几十年了,终于缓声地说:“如果真要硬,就像蓝樱,一走了之,如果真要软,就软到底!”
  庄月明的心里一寒,有点疼。
  韩致忠却看着她,再发话……“夏雪真比你聪明一点,还比你勇敢一点,她还懂得争取!可你从来都没有争取过我,几十年的夫妻了,看着我,总是先低下头,我也就习惯地看不见你了……”
  庄月明的心里一酸。
  韩致忠无奈地看着她说:“几十夫妻过去!你也不仅仅只是孩子的母亲而已。这么多年来,你当韩夫人,当之无愧……”
  庄月明一下子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丈夫,眼泪滚落下来。
  韩致忠无奈地叹了口气,才说:“我也老了,过去的一些事,其实早已忘记了,不管我有多对不起文佳,我也没有力气内疚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妻子,再怎么样,也要先陪她过完这辈子,再向文佳陪罪吧……起码……现在我们才是夫妻……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偶尔说你几分,我又真的何时待薄过你?”
  庄月明依然落泪地看着丈夫,突然才记起,丈夫是为了自己,才对不起文佳……
  “回房吧……都多大年纪了,还回娘家?回房吧……”韩致忠先一步走了进去。
  庄月明也含泪微笑地走了进去。
  one-king大楼!
  靖桐冷得寒嗖嗖地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粉蓝色的直管裤,身子发抖地抱着肩,蹭着小碎步跑出公司,边跑边牙齿打格地说:“冷死我了……冷死了,听说今晚有寒流,怎么说来就来?”
  她一边往公车站冲,一边嘴里继续嚷嚷着,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她嗯的一声,转过头,居然看到卓柏均穿着单薄的西装,靠在自己的车子旁,低下头正用脚划着什么图案……
  “总监!?”她惊讶地跑到卓柏均面前,看着他居然只是简单地穿着薄衫衣和西装,一脸的落幕,她便奇怪地问:“您怎么了?总监?”
  卓柏均一下子抬起头来看着靖桐,突然一下子将她拥进怀里,收紧她腰间双手,腑下头嗅着她脖子间透过来的体香,哽咽地说:“突然好想你……”
  靖桐瞪大眼珠子,缩在卓柏均的怀里,心脏砰地一跳,却吓住地想在他的怀里挣扎一下,才脸红地问:“总监,您怎么啦?”
  “我今晚……好想我母亲,你身上有她的味道……”卓柏均双眸一红,再拥紧靖桐,祈求着说:“今晚……陪陪我……”
  跑车往前飞窜!划过寒风,仿佛要窜进时空遂道!
  靖桐有点担心地转过头,看着卓柏均只是冷凝着脸,握紧方向盘,让车子绝尘驶去,她便有点担心地问:“总监?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不要吓我啊……”
  卓柏均不作声,继续握紧方向盘,让车子沿着桐油大道驶去,最终停在了某个效区的小村里,而今天仿佛是菩萨的诞期,正在搭着一台戏,上面的花旦正唱着帝女花,他就这般将车子停在村外,然后拉着傻愣愣的靖桐,往戏台上走去,村民们正在那里边磕着瓜子,边兴高采烈地看着戏!
  卓柏均拉着靖桐走进戏台下,挤进人群里,随便找了个双人木椅坐下来,然后就看到颜色鲜艳,灯光闪烁的舞台上,听到女旦在轻拂流云袖唱:“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生回谢爹娘……”
  “你说……这个帝女算不算孝顺?”卓柏均突然幽幽地看着女旦问。
  “啊?”靖桐愣了地看着卓柏均,从刚才到挤进戏台,她还没有回过魂来,听到老大这样一问,她才回过神来,也看了看那京剧上唱的歌,立即傻傻地回答说:“不知道……”
  “不知道?”卓柏均转过头,看着靖桐,突然一笑,伸出大手,压着她的脑袋问:“你居然不知道?你不孝顺吗?你肯定是个不孝顺的孩子!”
  靖桐却嘴巴一咕哝,看着卓柏均有点傻傻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庭的生活方式。我爸妈总是和我们说,只要我们幸福就好。他们的事,都别管。我还在想,如果这样想的孩子是不是不孝顺?但后来更明白爸妈的心,父母赐予你生命,是因为尊重生命!不能用生和死来表达孝顺啊,所以不认同。但帝女的这种做法,挺认人感动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我相信有一点,一定是正确的!”
  卓柏均转过头,看着她。
  靖桐穿着黑色的阔边帽,抿嘴唔唔地点头,才说:“你是生命的个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幸福,才对得起父母给予你的生命!”
  卓柏均的双眸,在黑夜寒风中,如同神秘的星星,看着她时,有点碎片浮动在里面。
  靖桐转过头看着总监,有点不理解地推了推自己的黑边眼镜,才说:“总监,你今天心情不好,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时常来这里!”卓柏均嘴里咬着一根香烟,含在嘴里,点着火吸了一口,吐出来,才仿佛有点无聊地说:“这里经常搭戏,我母亲以前就住这里,认了一个老人家做干爹!我听母亲说,她小时候,常到村口听人唱戏,听得有滋有味的!我回国后,便时常过来,坐在这里,好好地陪陪我的母亲……”
  靖桐的眼眶一红,看着他。
  “今天是我母亲死忌……”卓柏均突然开口。
  靖桐瞪大眼珠子看着他说:“那你还在这里?为什么不祭拜?”
  “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人都走了,再做些什么,有什么用?她真的知道我们活着的人,为她做的一切?如果真知道,我毁掉一个世界来让她高兴。”卓柏均有点失落地说。
  靖桐却推了推眼镜,却抬起头,傻呼呼地瞪着大眼睛说:“我觉得活着的人,祭拜过去的人,是因为他们太想念而已……通过这么一种方式,来告诉自己,他们还没有走,可事实已经走了,继续自己的幸福就好……”
  “靖桐……”卓柏均看着舞台上搭的那台戏,那双旦继续在唱着幽怨的京剧,突然问:“如果……有人对你母亲不好,甚至害死你母亲,你还能这么视若无睹地继续自己的幸福吗?你难道没有想过要报复吗?没有想过要杀死了所有人,来让她在天堂痛快一下?”
  靖桐再想了想,便才说:“我不懂,我只知道这样做,除了伤害自己和死去的母亲外,其实没有意义……如果她不死,该多好啊……”
  卓柏均咬紧牙根,头一仰看着面前搭的那台戏,双眸掠过一丝颤抖的润湿,他直接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我母亲就不会死,我给她报复有什么错?难道让那些事做错的事,逍遥过日子?那不是太不公平了?”
  “那你就当面质问与声讨啊!一定要让他知道!”靖桐再傻呼呼地说。
  卓柏均突然一笑,伸出手,再压了压她的脑袋,才说:“傻丫头,我要报复,我就暗地里报复!”
  “那对他们不是很不公平?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连自己做错事,都不知道!或许有另外一个真相呢……”靖桐有点可惜地仰起头,小认真地说。
  卓柏均转过头,半含笑地看着她,双眸里揉出一点柔情与暧昧。
  靖桐偷偷地抓了一把人家的瓜子,放在嘴里,磕了一下,才满心欢喜地递到卓柏均的面前:“总监,你吃!”
  她的瓜子才刚递到卓柏均的唇边,接触到他那柔情如水的暧昧眼神,她的心砰地一跳,立即缩回手,把爪子放在自己的嘴里……
  卓柏均魅眸暧昧地一眨,慢慢地腑过身,脸凑近靖桐的脖子间,又要嗅着那很好闻的樱花味道……
  “总监,您不要这样……到时候玉露姐又要拿我开刷……”她的脸一红,稍避过一点身子,害怕地说。
  卓柏均的眉头一皱,看着靖桐说:“你们有这么怕她吗?”
  “上次有个同事,被你……逗了一下……玉露姐就有点不高兴……你们是情侣关系嘛……”靖桐立即推了推眼镜说:“我都怕见你了……”
  “谁说我们是情侣关系?”卓柏均的脸色一冷,看着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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