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来了

  “还好。”端木莲生伸手挑起帘子,另一只手拍开小高的马鞭。
  小高一看端木莲生应了声,条件反射一般急忙往后缩,“是大帅,大帅您没事吧?”
  “没大事。”端木莲生斜着眼打量他,只看的小高浑身不自在,急忙下马,将缰绳扔给小厮,步行跟在车旁嘀咕解释:“我是担心大帅,还有浅妹子,不是成心冲撞大帅。”
  “什么大帅?哪还有大帅?”端木莲生这话严肃,声音却比刚才温和多了。
  “就你一个人来的?你怎么接到这儿来了?我没事,莲生也没事,你看过了,放心了就赶紧回去,别又招人眼惹出闲事。”李思浅从端木莲生身边探出半个头,笑语盈盈。
  小高看到李思浅,眉开眼笑,“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行,我先回去了!”
  一行十几辆大车进了驿站,李思浅扶着端木莲生刚进内院,就看到林大娘子牵着玉姐儿迎在门口。
  李思浅漠然打量着一身浅青衣裙,飘逸的如同云中仙子的林大娘子,暗暗叹了口气,还没进京城,她就来了,果然是该来的只会早不会晚。
  玉姐儿缩在林大娘子身后,怯怯的看看看起来病的很重的端木莲生,又看看李思浅,看向李思浅的目光却充满了恼恨厌恶。
  “玉姐儿长高了。”李思浅没法跟玉姐儿一般见识,先出声招呼她,玉姐儿横了她一眼,别过眼。
  “玉儿,过来我瞧瞧。”端木莲生拄着杖,示意玉姐儿,玉姐儿却回头看向林大娘子,林大娘子一脸鼓励的笑,牵着玉姐儿的手却不肯松开,“玉儿别怕,那是最疼最爱你的二叔,来,林姨带你过来。”
  林大娘子说着话,牵着玉姐儿走到端木莲生身边,仰头看着他,眼眶溢满了泪,“表哥,你受苦了。”
  李思浅心里一阵腻歪,这叫什么事啊!
  “嗯,玉儿长高了不少,是个大姑娘了,玉儿,最近都学了什么?”端木莲生看着玉姐儿,很是激动,这是他大哥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
  “还是进屋再说话吧,这儿风凉。”李思浅上前挽住端木莲生,端木莲生忙咳了几声,弯了背示意玉姐儿,“玉儿,二叔病得重,来,扶二叔进屋。”
  “还是我来吧,玉儿哪有力气。”林大娘子甩开玉姐儿,急忙上前去扶端木莲生。
  李思浅看着玉姐儿被甩到一边的手和玉姐儿脸上的愣忡,眉毛抬起又落下,有意思!
  端木莲生不动声色的往李思浅身上靠过去,躲开林大娘子的手,看着李思浅道:“你先送林大娘子上车回去,我自己挪进去,你放心,我这儿没事,赶紧送林大娘子回去,她一个姑娘家……”
  “嗯,玉姐儿过来扶着二叔,二婶送林家姑姑回去。”
  “不让林姨回去!我要跟林姨一起!”玉姐儿没理端木莲生,一把揪住林大娘子,林大娘子颤巍巍我见犹怜的看着端木莲生,目光微转,示威般狠狠剜了李思浅一眼。
  李思浅无奈的看着玉姐儿,她这是哪辈子亏欠了这娘俩个?
  端木莲生皱起了眉头,李思浅上前扶住他,垂着眼皮不说话,这会儿可轮不着她说话,他们叔侄的事。
  “那你跟林家姑姑一起回去吧,二叔是待罪之身,原本就不应该先见你们,赶紧送她们回去。”端木莲生看着玉姐儿,片刻就拿定了主意。
  “这天都黑了。”林大娘子这句幽怨却是看着李思浅说的,李思浅被她闷了口气,又不是她要打发她回去,她盯着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青云带几个人送她们回去。”见林大娘子盯着李思浅说话,端木莲生蹙着眉头有些不悦,他最看不得有人让他的浅浅受委屈,这声音就透出了明显的不悦。
  林大娘子泪水盈盈,委委屈屈的挪了半步,拉着玉姐儿低低道:“玉儿,咱们看到你二叔了,这颗心也能放下了,咱们回去,咱们不能让你二叔为难。”
  玉姐儿‘嗯’了一声,冲端木莲生曲了曲膝,走的干净利落,要不是林姨左劝右劝,她压根就不想来。
  林大娘子被玉姐儿牵着,幽怨的看着端木莲生,一步三回头出了院门。
  李思浅叹了口气。
  “玉儿怎么跟她在一起?”进了屋,端木莲生皱眉道,“二娘子呢?她干什么去了?”
  “二娘子一直病着……”李思浅将去年接玉姐儿时婆子的话说了,垂着眼皮道:“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想跟着你去琼州……那时候若知道半途改任明州……我就是舍不下你,能舍得下玉姐儿,却舍不下你。”
  李思浅将头埋在端木莲生怀里,这一翻话听的端木莲生又酸又甜麻酥酥受用之极。
  “浅浅,这怎么能怪你?再说,玉姐儿不是好好的么?她愿意照顾,那就让她照顾好了,往后她嫁人时,咱们添份厚礼也就是了。”端木莲生揉着李思浅的头发,柔声宽慰。
  “嗯。”李思浅头埋在端木莲生怀里没动,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人家这摆明了要跟他,还嫁什么人哪!
  “浅浅,”端木莲生低头吻住李思浅,“咱们,也生个孩子吧,我都二十六了……”
  “好!”李思浅嘴角笑容浅浅,她怀了孕,她更有机会了。
  第二天两人也不着急,太阳出到头顶才离开驿站,启程进京城。
  进了城,李思浅带人往已经让人收拾好的陪嫁宅子去,端木莲生则半躺在车上,往枢密院交割差使。
  端木莲生回来的很快,李思浅刚洗漱换了衣服,端木莲生就回来了。
  “见的杭枢密,说我既病重,就安心在家静养,虽说他没说这是谁的意思,可看他那态度神情,应该是官家的口谕。”端木莲生收拾好换了衣服,坐到炕上,这才和李思浅说起杭枢密关于静养的话。
  “咱们就是打着静养的招牌回来的,不是正该这样吗?官家能传这样的口谕,要么他相信你是真的病重,要么,就是明知道你借病回京,那也要先让你将养一阵子,免得闲话多。”李思浅宽慰。
  “浅浅,我不是这个意思。”端木莲生伸手拉过李思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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