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鹿帽(10)
林蒙站在窗边, 看着浑身散发八卦兮兮气息的杰夫·格兰特离开。
林蒙无声叹了口气。
林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家伙了, 满屋子有的没的, 杰夫·格兰特唯独看到了福尔摩斯。想到这儿,林蒙不禁看向福尔摩斯, 显然他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
不过,福尔摩斯小姐确实令林蒙的宿舍烁烁生辉。
林蒙并没有大幅度改变福尔摩斯的相貌,只是稍微修饰了下, 让他的棱角柔和下来, 但他的气度十分独特,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现如今的“她”,像是月光下的冰雪花,美丽又带有锋芒,再看“她”一双眼睛亮如星辰, 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这无疑更增添了“她”的迷人程度,眉目间流转的高傲, 都变得恰如十分,不会令人讨厌, 只会让人更加沉迷而已。
福尔摩斯小姐却美而不自知。
林蒙用纯欣赏的语气道:“我确实乐意去追求这样一位好姑娘。”
福尔摩斯:“……我该说‘谢谢’吗, 伍德?”
林蒙:“……我求你闭嘴。”他的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 一下子就把林蒙打回了原形。
林蒙力求完美, 就教了福尔摩斯一点变声的技巧, 等到他能发出相对一般女性低沉, 却不会让人下意识觉得是男声的悦耳声音后, 林蒙这才满意了。
福尔摩斯又问了林蒙几个问题,林蒙一一为他解答。
在福尔摩斯消化这一新知识时,林蒙也没有闲着,她在她平时涂鸦的手札上,用铅笔快速画了一幅小像。林蒙没有看着福尔摩斯小姐画,但她显然抓住了人物的精髓,外貌倒在其次,关键是那种纯粹的智慧和坚定的灵魂,才是最关键的,可谓是美人在骨不在皮。
林蒙不期然地想到从前的事,想到了“黑寡妇与病书生”。林蒙想如果要将这张小像,也加入到这个故事中,那可能就变成女侦探侦破黑寡妇害死病书生案,让黑寡妇锒铛入狱。
画风一下子都变得正经起来了呢。
林蒙如今再回想起过去,那种伤感已被冲散了不少。林蒙心想这和她又遇上了一个契合的朋友有很大的关系,她在和福尔摩斯的交往中,逐渐得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需要的认同感,之前一个人的孤独感散去。她不再是一个人踯躅独行,有了个可以相伴的人,两个人相濡以沫。
林蒙说有福尔摩斯这么一个朋友,对她来说是一件幸事,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林蒙画好最后一笔,眼中带笑看向福尔摩斯小姐:“你要为她起个名字吗?”
福尔摩斯想了想:“西格森。维奥莱特·西格森(violet singerson)。”名字取自他母亲的名字,而姓氏么?他父亲的名字正是西格尔·福尔摩斯(singer holmes)。
林蒙眨了下眼,这简直和她另一个马甲伍德森,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蒙将那张小像取下来,在背后添上了一行字,来做个纪念,之后就将它递给了福尔摩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西格森小姐来做我圣诞宴会的舞伴?”
福尔摩斯漫不经心道:“到时候再说吧,伍德先生。”
林蒙偏着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在矜持这方面,你拿捏得恰如其分。”
福尔摩斯不以为意:“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林蒙想他平时虽然因为受绅士教育长大,表现地都是彬彬有礼的,可他的本质却是傲慢的,所以他表现出目无下尘来,其实再自然不过了。尽管林蒙明白福尔摩斯在这儿,是指表现出淑女们的矜持并不难。于是,林蒙一脸认真地附和道:“可不是。”
福尔摩斯飞了她一眼。
林蒙一脸的无辜,然后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待着八卦离开的杰夫·格兰特。他可不是个严格的绅士,会对在林蒙这儿看到的八卦不往外传播。果然,等到周一林蒙再去上课时,就遭到了几个同学的“问候”。
教解剖学的威廉姆教授过了几日,也知道了这件事。
林蒙之前面对同学们的旁敲侧击,都是但笑不语的,可这次她一瞧威廉姆教授的神色,顿时就警铃大作。威廉姆教授家中是没有适龄的姑娘,但他妻子有一个不久前从澳大利亚回国定居的侄女,于是林蒙这一次在威廉姆教授提起她是不是有在追求一位可心的姑娘时,果断选择了承认,还将“西格森小姐”描绘地天上有地下无,而她对“西格森小姐”倾心不已,才避免了被威廉姆教授介绍对象——他确实有这样的打算,还打算付诸行动了。
等到这年圣诞宴会时,林蒙还有带来了她的女伴“西格森小姐”。尽管“西格森小姐”看上去过于高傲,但谁又能忍心去责备这一点呢,而且“西格森小姐”还学识渊博,和“她”交谈的教授们都对“她”赞赏有加。
尽管“西格森小姐”并没有呆多久,可等林蒙送“她”离开再回到礼堂时,就收获了不少同学羡慕嫉妒的目光。
全程没有一人意识到不对,也没有往男扮女装的方向想,他们一致认为那是个高挑美丽,很有魅力的黑发淑女,还私下感慨果然得是这样的姑娘,才能够让伍德动心。
林蒙顺势退了场,来到了礼堂的吸烟室那儿。等了片刻,就等来了去而复返的福尔摩斯。
林蒙递给他一根烟。
福尔摩斯脸上还带着没有消下去的红润,这红润是因为他这次和好几个教授,有了几段让他心满意足的谈话,而不是因为他扮成了西格森小姐。
林蒙想到之前他们俩一个女扮男装,一个男扮女装,就觉得挺可乐的。林蒙抽了一口烟,发表了下感慨:“可惜这是最后一次了。”明年夏天他们就要毕业了,林蒙不打算留校,她已经从大学中获得了她想要的那种宁静,情绪得到了沉淀,那么是时候去全心拓展其他事业了。
福尔摩斯看了她一眼:“我想我们不会因为毕业,就断了联系吧,伍德。”
“当然不会。”林蒙往后仰了仰,靠在了椅背上,“只是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活动圈子有相当高的重合度。”
福尔摩斯张了张嘴,但很快他就将一时冲动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福尔摩斯自己很清楚他不能从自己的需求出发,去要求这个朋友去迁就自己。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想要开拓的事业,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像她支持自己一样去支持她。
一时无言,不过氛围并不因此冷凝,相反其中有不用明说的温馨在流转。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毕业季。
林蒙尽管没有要让“高斯·伍德”这个马甲,就这么退场的意向,但她还是婉拒了几份工作邀约,她准备回伯明翰去,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詹姆斯·伍德森”这个马甲上。
至于“高斯·伍德”这个马甲嘛,林蒙其实也有了长足的计划,只是还需要时间去进一步的填充和补足。
福尔摩斯则是去了伦敦,他要在伦敦开始他的侦探事业。只是万事开头难,福尔摩斯也认为他现在还有很多要学习和研究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所能接到的委托,都是来自老同学或是经过老同学介绍的,在破案之余,他专心研究各门学科,为将来做准备。
林蒙和他保持着在外人看来并不高的通信频率,通过信件像过去在学院中那样交流,也不吝啬分享各自新汲取的知识和技艺。
林蒙如今作为“詹姆斯·伍德森”,已经不再满足于只在锻造行业发光发热。先前因为林蒙思维发散到干电池一事,詹姆斯·伍德森这边就在伯明翰买下了相关工厂,之后又陆续收购了几家工厂和作坊。
渐渐伍德森锻造工厂,不再只锻造钢材,而是开始进一步地占领生产线,到了林蒙从剑桥毕业的第三年,伍德森工厂旗下已经多了一条完整的自行车生产线,还有了能够加工精度更高工件和加工工具等的机床,半生产各种工件,半出售机床工具。
此外,林蒙的野心自然不会局限在生产自行车上,这条生产线的出现,更多地还是林蒙在对生产线做实验。
不过这条生产线,确实为林蒙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高收益。
在经过对原有的自行车改进,如让前后轮大小相同,为自行车装上车闸,用钢管制成了更附和机械学和运动学的车架,并为车轮装上了橡胶车轮。这样一来,新推出的自行车,在段时间就占领了原本低迷的自行车市场,成为了又一种人们出门可选的便利交通工具。
作为一个商人,林蒙在看到高收益后,果断不提自己只是在做实验,又加紧研制了制作自行车部件用的机床,让自行车得以大量生产,并开始售卖到全国各地。
至于林蒙原本想要的汽车生产线,这个已经被安排上了日程,但是它不是一蹴而就的。
再有先不说以前就有了蒸汽汽车,如今内燃机已经有了雏形,似乎可行的汽车就在不远处招手,但就说英国吧,它有一个坑汽车人的法规。
原来之前有过机动车,可因为马车夫等的抗议,1865年时,议会通过了一部被戏称为《红旗法案》的机动车行驶条例,规定上道机动车必须由三个人驾驶,其中一人得在车前面五十米摇着红旗开道,时速还不能超过六点四公里,这就导致机动汽车还不如马车。
这条法规,可真是遏制了本国汽车的发展啊。
林蒙还得想办法,解决这个坑人的条例,唉。
也正是这一年,和林蒙已经是两个世界的艾文娜·斯特林女士,再次出现在了林蒙面前。
契机乃是一桩谋杀案中案。
不过严格说来,这桩案件林蒙知道的时候,它已经发生了,第二天的《伯明翰明日报》也有刊登——《伯明翰明日报》是“詹姆斯·伍德森”主办的,在法国大盗出现的那一年开始发行。
案件是这样的,有两个被害人,一个是林蒙同父异母的姐姐黛西·伍德,一个是林蒙这辈子生母艾文娜·斯特林的丈夫,埃德温·斯特林。黛西·伍德是被人乱刀砍死,而埃德温·斯特林则是中毒,两个人却是死在了同一天,前后似乎没有差多久。
根据报纸上的说法,伯明翰警方认为杀害黛西·伍德的凶手,是之前黛西·伍德的一个追求者,此人追求黛西·伍德不成,就动了杀机,如今警方正在全力搜查那名追求者。
至于埃德温·斯特林?似乎他在之前有和妻子艾文娜·斯特林吵过架,所以不排除是艾文娜·斯特林愤而毒杀亲夫的可能。
林蒙又看了看警方对于黛西·伍德追求者外貌描述,再加上她对这一家人的了解,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不等林蒙决定该怎么处理此事,一封电报送了过来。
林蒙一看,竟是福尔摩斯发来的,说他受到伯明翰一名探长的邀请,过来伯明翰调查一起双尸命案。
林蒙立刻想起了是哪名探长。
之前福尔摩斯破获了跛足的里科特和他可恶妻子案,让一名年轻人免受了绞刑,而那名年轻人的父亲之后调职到了伯明翰。在见识过福尔摩斯的聪明才智和推理能力后,这名戴维斯探长多少可以客观地看待福尔摩斯的能力,而不是因为他没有名气和年龄不大就轻视他。
此外,林蒙想到戴维斯探长即将退休,因此他想有个漂亮的退休履历,
这样一层原因也促使他邀请了福尔摩斯来协助他。
如果是福尔摩斯参与进来,那林蒙就不用担心真相不会大白。
只是福尔摩斯来破获她原本身份家庭的罪案,林蒙原本以为她会不自在,可她实际上并没有。原身家庭对她的影响,早就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近乎于无了。
林蒙也不抗拒福尔摩斯了解她的原身家庭,因为她很清楚无论是她,还是福尔摩斯,都不会因为这种算是个人附加的社会关系,而改变对彼此的看法——他们所看重的朋友,本来就是朋友这个人,而不是其他附属。
林蒙这么想过后,就将目光转到福尔摩斯的电报上。福尔摩斯特意发电报过来,林蒙也明白他想要见面的意思。
过去几年中,他们俩其实还有见过面的,那是为了一桩宝石失窃案。
有人模仿怪盗罗宾,也就是林蒙假扮的法国大盗,偷走了一颗至少价值四万英镑的红宝石。不对,是这人为了偷走这颗红宝石,在作案前给另一个拥有宝石的人家模仿怪盗的风格,寄去了一张短笺,从而让苏格兰场大部分警力都去了那户人家的府邸。
不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报纸上报道了这起案件后,有很多人拒绝相信是怪盗做的,声称怪盗的格调哪有那么低,还说他要是想偷什么,还需要分散警力吗!
不管怎么说,林蒙这个正版怪盗,为了这个案件跑去了伦敦。之后她和福尔摩斯一起调查了这起偷盗案,最后连人带宝石都给找了回来,还用了非常戏剧化的方式,将小偷和宝石送回苏格兰场。
只是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林蒙也觉得是时候再见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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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坐火车来到了伯明翰后,跟随着戴维斯探长去了案发现场。
路上戴维斯探长说了他的推断,福尔摩斯只是听听,他现在所知道的案情,还不足以让他开始推理这个过程。
等到了斯特林家,悲伤欲绝的艾文娜·斯特林已经在等着了。她身旁还有两个孩子,分别是黛西·伍德的女儿娜塔莉,和艾文娜·斯特林与埃德温·斯特林的小儿子尼尔·斯特林。
福尔摩斯不禁注意到了他们的耳朵,那一刻他的神色有了不小变化,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来平静而认真的神态——在路上时,福尔摩斯有听戴维斯探长简单介绍了下死者的社会关系,其中就包括家庭情况。
福尔摩斯暂时将心中临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放到了一边,专注起眼前的谋杀案来。等到福尔摩斯将两处现场勘察完,又问了艾文娜·斯特林几个问题后,他心中已有了大致的判断,冷不丁地福尔摩斯就问道:“夫人,我想问您其他两个孩子的事。”
艾文娜·斯特林惊讶了下:“你是说亨利和莉莉?”
艾文娜·斯特林没问福尔摩斯他是怎么知道她还有两个孩子的,她只是简单地说起了他们俩的情况。明显的,艾文娜·斯特林知道亨利·伍德的近况,她和这个继子最近几年恢复了联系,知道他在印度发了财后,就搬回了英国,如今住在萨里郡;但是对于亲生女儿莉莉·伍德,艾文娜·斯特林就不清楚了。她之前还知道她去外面读了女校,后面做了家庭教师,但是她给她写信,被以查无此人给退了回来。
福尔摩斯冷淡地问:“夫人有在报纸上登过寻人启事吗?”
不用艾文娜·斯特林回答,福尔摩斯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这个家中,福尔摩斯都能找到离家多年,近年才回英国的亨利·伍德存在过的痕迹,可是对于莉莉·伍德存在的痕迹,他只能通过黛西·伍德女儿住的房间,才能寻找到。而戴维斯探长之前提到他们家时,都没有提到过莉莉·伍德这个次女,可想而知,莉莉·伍德在这个家的存在感究竟是多么的低微。
福尔摩斯用手抵在唇边,旋即他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清明,他是不会带着私人情绪去侦破案件的。
而发生在斯特林家的两起谋杀案,赤-裸-裸地展示了人性的卑劣。
这两名死者呢,既是被害人又是凶手。
黛西·伍德的那名凶残的追求者,其实是埃德温·斯特林假扮的;
埃德温·斯特林在杀死了黛西·伍德后,回来喝的药剂中被下了砒-霜,这砒-霜则是黛西·伍德下的,更甚者埃德温·斯特林这两天腹泻,都是黛西·伍德造成的。
黛西·伍德还嫁祸给了艾文娜·斯特林,在这之前黛西·伍德有像艾文娜·斯特林暗示,埃德温·斯特林在外面可能有了情人,其实是埃德温·斯特林为了更好地假扮追求者,在外面租了间房子。等到他伪装成追求者杀死了黛西·伍德后,警察追查起来,就会追查到那间房子,那儿的房东会为警察作证,有那么一个租客,而警察到时候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会以为那名追求者杀了人后,畏罪潜逃了。他们会通缉那名追求者,却不知道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可惜埃德温·斯特林因为喝了毒-药死掉了,就没有办法回去他租的房子,将他伪装成追求者的衣服和胡子等东西处理掉。而黛西·伍德倒是已经将砒-霜,藏到了艾文娜·斯特林的房间中去,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掉她房间中的泻药。
埃德温·斯特林要杀黛西·伍德的原因,也很简单,就因为黛西·伍德想法设法从艾文娜·斯特林那儿掏钱。在埃德温·斯特林看来,艾文娜·斯特林的钱可是他和他儿子的,怎么能让黛西·伍德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女人占了便宜。
正巧,黛西·伍德也是。
黛西·伍德更贪心,她还想借机诬陷艾文娜·斯特林,好让自己能拿到更多的遗产。
这两个凶手还是那样的默契,竟然选择在同一天作案,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桩死者既是被害人又是凶手的双命案。
戴维斯探长得知真相后,都错愕不已,这案子就这样不用破就破了?这一家子可真是。
艾文娜·斯特林几乎要哭晕过去,在她看来,尽管黛西和丈夫平时是不怎么和睦,可她压根没想到他们俩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如今她一下子没了女儿和丈夫,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艾文娜·斯特林直抱着两个孩子哭,直到女仆进来禀报,她才停住了哭声,因为接到电报的亨利·伍德到了。
艾文娜·斯特林仿佛有了主心骨,她带着两个孩子快步走出房门,也等不及地出了院门,一把握住亨利·伍德的手:“亨利,我只有你了!”
福尔摩斯神色淡淡地和戴维斯探长往外走。
这时,又过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在这栋房子前停了下来,之后马车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露出里面乘客的面容来。
那无疑是个漂亮的姑娘,只是肤色有点苍白,可能是长久不见阳光所致,但这没有减损她气度分毫。她有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眼底有着凌厉的坚毅,让人知道在这样的苍白下,有着坚强不屈的灵魂和熠熠闪光的智慧,这反馈到外表上,让她有着独特的风采,让她越发动心人魄。
福尔摩斯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谁。
“福尔摩斯。”她笑着喊道。她一笑后,就打破了那层坚冰,冰面融化后,露出了潋滟波光,盎然春-意。
戴维斯探长都不禁想:‘福尔摩斯是有能力,可他怎么看都不像个好情人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好姑娘看上他。’
但这么想归这么想,戴维斯探长很懂地让福尔摩斯不用管他,快和人家姑娘走吧。
福尔摩斯没做多余的解释,他朝戴维斯探长颔首后,就走向了马车。
而艾文娜那边,他们是有因为陌生人到来,而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可在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姑娘后,就没有再关注这边了。亨利·伍德带着艾文娜·斯特林,还有两个孩子和戴维斯探长示意后,就进了院子。
福尔摩斯转过来看向也收回目光的林蒙,在她的耳朵上多停留了下,之后才看向她的眼睛:“伍德。”
林蒙神情自若,她往另一侧挪了挪:“我在蝴蝶兰剧院订了个包厢,最近他们请来了让·德雷兹,我们途中还可以去新世界饭店吃顿晚饭。来吧,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上了马车,带上了车门。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起来。
林蒙先开了口:“所以是他们俩杀死了彼此?”
“没错。”福尔摩斯确定她情绪十分稳定,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放下心来,“所以你不会需要我向你致哀,是这样没错吧?”
林蒙笑了笑:“是这样没错。你之前对各种烟灰的研究,研究得怎么样了?”
“我会写一篇专论的,到时候你可以看上一看,而我想我下个要研究的专题,是关于人类耳朵的。”福尔摩斯之前特别注意到了艾文娜·斯特林和尼尔·斯特林的耳朵,就是因为他认为它们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再之后他在房间内找到的“证据”,进一步证明了他的推断,他确信这个伍德,就是他知道的那个伍德。
“我看出来了。”林蒙摸了下她的耳朵,她之前易容时没有易容耳朵,再者即便没有这一特征,福尔摩斯也会通过其他痕迹,发现她就是莉莉·伍德的。
福尔摩斯下意识地跟着她的动作看过去,顿了下后,他就转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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