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哎，你们说楚依依和季励是怎么分手的？”
  “不知道啊，这两人天天如胶似漆的，冷不丁怎么就分手了呢？”
  “我听说，这事还和蒋颖有关系！”
  “你说说季励移情别恋，还是蒋颖横插一脚？”
  早上骑单车急冲冲地赶到学校上课，进了阶梯教室第一排的女生围在一起议论她的八卦。楚依依假装没听见，径直地走向一个空位。
  最近诸事不顺，她还真考虑要不要去寺庙烧烧高香。
  “学姐，你没事吧？”
  “嗯？没事，谢谢你给我占的座位。”
  楚依依坐在学弟顾惜晨旁边的位置上，神色淡淡地将选修课本取出来，不再说话。
  顾惜晨几次欲言又止，碍于在教室不方便问，他从抽屉里掏出来手机打字——学姐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这老师几乎不点名。”
  楚依依看了一眼，在微信上回复——嗯，不用。
  顾惜晨侧目盯着楚依依看了良久，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肤皮肤上很明显，甚至眼睛里还有红血丝，眼睛肿起，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状态。和平日里神采飞扬的模样相差甚远。
  可是他的身份，没资格再多说什么，遂作罢。
  顾依依眼睛在看讲台，心里清醒着她没有听进去课。已经一个星期了，连续在深夜惊醒，然后睡不着觉，在黑暗中发呆思索，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谈了两年的男朋友说分手就分手，明明不久前还在一起计划着假期出游，现在变成了一切联系方式拉黑的陌生人，就连关于他的事情都要从别人口中了解。
  结束一天的课程，顾依依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区，路过连锁的超市，付好钱让店员按照地址给她送两箱啤酒上门。
  如果喝酒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她愿意喝。
  傅青殊回家之后闻见客厅里一股浓浓的酒味，连忙换了拖鞋关上门。
  “为什么？为什么？”
  “季励，你混蛋！”
  一声声低声的咒骂，听得他心酸。傅青殊蹲下身子，尝试将楚依依从地上抱起来，“姐，地上冰，快起来去床上睡。”
  “阿殊，我不去床上，我睡不着，我睡不着啊，太疼了，这儿好疼。”楚依依神色痛苦，手按在左胸口，委屈地哭。所有的坚强都在外面用光了，抵挡外部所有的闲言碎语，异样的眼神。
  傅青殊攥紧了拳头沉默地抱着楚依依从她手中夺走了酒杯喝下肚，听她没头没尾地哭诉，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接话，待她说得累了困了，眼睛一眨一眨快要闭上，才小心翼翼地将她稳稳抱起来放好在床上。
  “别、走。”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拽住了他的手。
  细指柔软的触感在他粗糙的手掌上分外清晰，静谧的房间里，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姐姐很久没有牵他的手了。
  于是他犹豫了片刻，嘴角挂着笑在床边坐下来，陪了她半宿，最后忍不住睡意倒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