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当年谁是受害人

  季正浩的手术很成功。
  因为还在重症监护室，只允许一个家属留守。
  季敏在季正浩昏睡的时候进去探望。
  因为他是脑梗塞导致半边身体轻微偏瘫现象，恢复还要一段时间。
  季敏用毛巾擦拭着季正浩的脸和手脚，一边轻声念叨：“我明明应该恨你的，可是见到你，记忆里更多的是我们父女曾经快乐过的日子。爸爸，醒来吧，我不再恨你了……”
  从监护室出来，季敏看到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脸上有几块青紫，不再昨天那么冲动仇恨，见季敏打量自己，索性扭过头不看她。
  季敏对于他的态度好坏无所谓，转身离开了。
  没见到慕司宸，季敏以为他离开了，反而感觉轻松了很多。
  宋玉芝在院子里喊住了季敏。
  面对宋玉芝，季敏就会想起服刑的妈妈，就会想起自己的叛逆。
  “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好谈。至于手术费，权当还他的一份生育之恩。”
  季敏淡淡的说了句转身就走。
  她可以原谅爸爸，不代表也要原谅这个女人。
  “你爸爸会变成今天这样子，都是因为你妈妈！”
  季敏止步，垂下的双手握紧了，转身盯着宋玉芝，目光泛冷：“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妈！”
  宋玉芝面对季敏的敌视，怆然一笑：“无论我有没有资格，你作为正浩的女儿，却有资格知道当年的往事。”
  “……我们是娃娃亲。本来双方家里人都主张先成婚再上大学。是我坚持让正浩先上大学。胡玉芬是正浩的大学同学，她们几个人关系都挺好，有一次假期跟正浩回老家，也知道了我的存在……
  大学毕业后，正浩在你爷爷的帮助下留在了a市，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我没有等到正浩的风光大娶，却等来了胡玉芬。
  她骗我说有了正浩的孩子，如果正浩跟她结婚，以后不但能在事业上帮助他，还能让他有a市的户口，成为大山里走出的金凤凰。
  如果我执意跟正浩在一起，不但会让他丢了现在的工作，还会将他调到边远山区任教……”
  季敏听着宋玉芝的讲述，嘴角扬成了嘲讽的弧度。
  她怎么也没想到宫斗剧情会发生在自己父母的身上。
  季敏心里不但没有气愤妈妈的手段，反而替她感到悲伤，冷讽道：
  “所以，你当时为了你爱的男人妥协，后来又破坏他们的婚姻报复我妈妈！”
  宋玉芝立刻否认：“我是恨你妈妈。可我选择了离开正浩。我告诉他我喜欢上了同村的张川，并在他赶回老家前极快的和张川结婚。
  后来，我跟着张川去城里打工，承包了师大的厨房。再次遇到正浩，是张川去世的那天。
  那时候，他刚到师大任教。
  他和学校的几个领导到我家里来探望慰问……
  我和张川一直没有孩子，也许是害怕这世界上一个人孤零零的，也许心里一直有个遗憾。
  他和你妈妈吵架喝醉酒跑到我家的那夜，我们在一起了。
  当年的事我从没有提及过，甚至发现自己怀孕后偷偷的搬家了，可是他找到了我，说当年的事他都知道了。
  他哭着说他对不起我。
  当年他们毕业旅行，喝醉后醒来发现和你妈妈在一起。然后被你爷爷找去威逼利诱……”
  “够了！”
  季敏攥紧拳头，厉声打断了宋玉芝的诉说。
  她在这段往事里听不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她只听出了一个渣男和一个心机婊。
  “哼，如果不是他贪恋荣华富贵，如果你不是想要借用我妈妈的家世让你爱着的男人出人头地，也绝不会有我妈什么事。
  说到底，你们自己的功利心丢了爱情害了我妈妈，却用为彼此牺牲的狗屁借口讨伐另一个受害人！
  恭喜你，宋玉芝，将我对季正浩升起的那抹父女情顷刻间抹杀殆尽！你放心，我不是当年的你，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一家三口！”
  最后一句话，季敏是替妈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