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阴阳怪气[穿书]_分卷阅读_85
他不是个傻子,自然看得出来柳忠国的心思。
一个大臣, 敢拿皇帝当筏子,来清除异己。
孟惊蛰心中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太过大胆, 也实在是太不将皇帝看在眼中, 心中的杀意一阵一阵翻涌, 看着柳忠国的眼神也越发狠厉。
柳忠国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便见到孟惊蛰满是杀意的眼神, 立时一个哆嗦, 哭爹喊娘一般, 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只是一时糊涂!臣愧对陛下,愧对贵妃娘娘!”
柳忠国想了想,觉得提一遍贵妃还不够,又多喊了几遍“愧对贵妃娘娘”。
蒋昌明见他这样,轻哼一声,心下有骂了一句“奸佞”。
孟惊蛰本来满心的滔天杀意,此时愣是被柳忠国这一番哭爹喊娘叫得回过魂来。
他此时陡然惊醒,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个喜欢杀人的。
柳忠国虽然欺上瞒下,但却罪不至死。
孟惊蛰这样想着,眼中杀意缓缓褪去,许久之后,方才说道:“太傅,蒋大人,你们二位主理,彻查柳忠国。”
倒不是孟惊蛰在针对这个便宜丈人,而是他想得很清楚,这人既然会干出这样欺上瞒下的事情,那么定然是因为缺乏敬畏之心。
一个没有敬畏之心的人,做出什么坏事都有可能。
柳忠国此时虽然侥幸留下一条性命,但心底却没有半分高兴,只觉得自己,这是从斩立决换成了秋后问斩,都好不到哪里去。
柳忠国顿时只能将所有希望全都放在贵妃身上,偏偏孟惊蛰先前派人调查贵妃,贵妃因为备受宠爱,做事也没有太多顾忌,因而一旦详查起来,压根就不经查。
调查结果出来了,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赶忙就派人送了过来。
孟惊蛰拿到东西后,见到上面鲜红的手印,以及非常详尽的,连时间地点,贵妃的神态动作都描述得十分清晰,显然是证据确凿。
越是详尽,便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孟惊蛰虽然觉得这贵妃娘娘脸不够对称,但却也认可对方是个美人,只是没想到这样的美人,却能干出这么多坏事来。
他回想起来,这人才进宫多久?半年就干了这么多坏事,手底下就沾染了这么多阴司,未免太过心狠手辣。
她一个没孩子的,都能对别人的孩子下手,要是真有了孩子,只怕皇宫后院就见不到别的活的子嗣了。
孟惊蛰将这份证词,直接甩在了柳忠国的脸上,说道:“你们父女,倒是如出一辙的心黑。”
柳忠国接过这白纸黑字,只是看了一眼,就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孟惊蛰也懒得让他日后找人打听了,直接当着他的面,就做出了对贵妃的处罚。
她手上的人命官司太多,孟惊蛰虽然不想杀人,但却觉得如果这样的人都不杀,那就真对不起死去的那些人。
最终贵妃赐了三尺白绫。
而柳忠国,因为他尚且还在接受调查,因而暂时还能苟延残喘几日。
只是好日子,到底也是望到了头。
原本几位辅政大臣进宫之前,还不知道孟惊蛰要做什么,此时见头顶这位皇帝虽然没有诛杀柳家全族,但到底也是雷霆手段,直接让柳家从一个刚刚兴起的鼎盛家族,打到了泥潭当中。
孟惊蛰处理完柳忠国之后,转而看向在场几位,问道:“中秋节礼,日后就免了。”
几人赶忙称赞孟惊蛰体恤下臣。
孟惊蛰却摆了摆手,直接说道:“天下都是朕的,何必在乎这么一点小礼物。”
几人听得一愣。
孟惊蛰又道:“蒋大人,吏部分出两个人来,去一趟离肃,将事情调查清楚。”
蒋昌明赶忙应下。
倒是一旁的太傅,想了想,开口说道:“陛下您既然取消了节礼,又何必还在乎这口头上的一两句埋怨,为君者,应有王者胸怀。”
这话一出,其他几位大臣立时朝着太傅使眼色,示意这老头别再继续说下去了,毕竟这位虽然今天杀人的刀钝了些许,但他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可太傅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双目灼灼的看着孟惊蛰。
孟惊蛰倒没有其他人预想的那般生气,而是多看了老人家一眼,说道:“太傅,你怎么会如此想。”
太傅微微一愣。
孟惊蛰接着说道:“派两个人去离肃,这一路上车马劳顿,便是花费不菲,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怎么能只查背后小话这种无关紧要之事,还要多看看风物人情,看看离肃一地,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那般艰难。”
太傅看着孟惊蛰,眼神顿时柔和了下来,像是没想到孟惊蛰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很快他便又笑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圣明,是老臣见识浅薄。”
孟惊蛰点头,说道:“太傅年纪大了,难免有不能周全的时候,朕不怪你。”
孟惊蛰转而看向户部尚书,问道:“两人出行去离肃,你觉得该给出多少预算?”
孟惊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要考教自己的臣子,但这种感觉,他却着实觉得不赖,就好像自己一直是个考生,突然就变成了考官,一朝翻身从农奴变成了地主一般。
户部尚书是先帝留给孟惊蛰的老臣,也不是那等尸位素餐之人,闻言开口道:“沿途皆有驿馆,倒也不需要额外拨款。”
他想到之前孟惊蛰嫌弃出门花销大,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可虽是如此,但外出劳顿,正常都应该犒劳些许辛苦费。”
孟惊蛰点点头,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而是说道:“理应如此。”
如今全国各地,稍微大一点的地方,沿路都设有驿馆,驿馆之所以能免费接待过往进行公务的官员,是因为驿馆的各项开支经费,全都由国家财政负担,因而即便没有直接将钱交给公干人员,但也确确实实因为他们的公干花费了不少银子。
孟惊蛰又问道:“那该如何给辛苦费,可有定例?”
户部尚书愣了下,接着说道:“这个尚未形成定例,但按照官员级别不同,给予的辛苦费也不同。”
孟惊蛰听到这话微微皱眉,对于级别不同补贴不同这事,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没有一个完全定死的规章制度,孟惊蛰觉得有些不妥。
“你三天内拿出一套定例来,待朕看过后,再行推广。”孟惊蛰想了想,又说道:“不仅京师要推行,各地也要推行。”
这也算是一个给官员发福利的事情,但户部尚书听了却没有多高兴,而是说道:“陛下体恤臣子,微臣本不该多言,只是如今国库……”
孟惊蛰又问道:“国库的情况,你明天单独汇报,而公干定例之事,你也不要丢下。”
户部尚书听了赶忙应下,只是心中在发愁到时候该如何上报,若是这位暴君知道钱那么少,会不会给自己来一刀。
孟惊蛰说完了钱的事情,又转而看向其他人,问道:“近日,朝中可有大事?”
先前柳忠国就是死在这个提问上,其他人自然不敢有半点敷衍,将自己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孟惊蛰听完之后,又给众人下达了任务。
等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众人方才从宫里出来,众人本就上了年纪,又许久没有这样高强度工作,此时都觉得有些腿软,更有甚者,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太傅,你说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人话说了一半,许是觉得用这个词来描述这位主,实在是太过怪异。
“励精图治,难道不是好事吗?”太傅轻笑一声,他和其他大臣不一样,年纪最长,又是皇帝的老师,吃过午饭后,他在偏殿休息了半个时辰,因而此时状态尚可。
“好事,自然是好事!”这人心下叫苦,但偏偏又不能说出来。
蒋昌明身边此时也围了不少人,毕竟有先前给人挪位置这事,因而众人都隐隐觉得,他此时应该深得帝心,即便众人没有拍马屁的心思,但围着他多说几句话,万一就掏出来了他得陛下青眼的原因,那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难过。
赵深此时落在最后面,他半点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忽然就糟了皇帝的嫌弃,愣是将他从中心位置挪到了边缘地区,甚至孟惊蛰给所有人都布置了任务,要求几天后另行汇报,唯独没有给他布置。
原本没有任务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可此时他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排挤了一般,他思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柳忠国身上。
赵深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当即便决定,今晚回去就上折子呈述柳忠国的罪状!
第69章 皇帝(五)
孟惊蛰忙了一整日, 等到人都离开了这才有功夫吃个晚饭。
孟惊蛰看着御膳房送过来的一大桌子菜,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朝着身旁的大总管,问道:“谁让准备这么多的?”
大总管立时跪了下来,说道:“陛下息怒。”
孟惊蛰:……
孟惊蛰没想到这人反应这样大,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为难起来,当即便说道:“算了,下次弄个四菜一汤就行了。”
大总管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跟在孟惊蛰身边,就是时时刻刻都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之前嫌弃菜少的是皇帝,如今指责菜多的又是孟惊蛰。
偏偏下人还不能说皇帝的错处,便只能将所有的锅全往自己身上揽。
大总管这般战战兢兢的服侍着孟惊蛰用饭, 孟惊蛰吃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宫里还有赐菜的规矩, 当即便指了那几个自己没有动筷子的菜,让人吩咐着送往各宫。
孟惊蛰看着粮食没有被浪费太多,心下总算舒服了不少。
等到用过饭后, 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也没什么出门的心思, 而是窝在寝宫里, 看看书耍耍剑。
“陛下, 您看今日……”大总管将绿头牌全部端了过来。
孟惊蛰的眼神,从这一堆牌子上掠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想到要临幸这些女人, 他心中就本能升起一抹反感来。
“算了吧。”孟惊蛰说道。
大总管闻言很快便退了下去, 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又回来了。
孟惊蛰微微惊诧的看着这人,只见他手里还是端着一堆牌子,只是这一次变成了红头牌。
“陛下许久未见碧云公子,可要传召?”大总管轻声询问。
孟惊蛰脑子里回想了一番,才想起来这人是谁,顿时背后汗毛都快要冒出来了。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往日为何这般荒唐,后宫佳丽三千还不够,还要纳几个男人入宫,虽然回忆里那些事情都是模模糊糊的,但孟惊蛰却满是心惊胆战。
“不要,将人全都打发了,看着烦!”孟惊蛰没好气的说道,他觉得自己现在是见不得漂亮男人了。
大太监闻言微微一愣,他在宫中待了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对于这些事情,他心中早就没了男女之别,因而也不明白孟惊蛰为何突然反应这么大。
但一想到碧云给他送的那些礼,便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一贯喜欢碧云公子的琴技,连他也要逐出去吗?”
“琴技?朕以后都不听琴了!”孟惊蛰恶狠狠的说道。
大太监无奈,刚想退下,岂料孟惊蛰有将他拦住。
“你这般为碧云说话,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孟惊蛰问道。
大太监立马跪了下来,哭着说道:“老奴是陛下的人,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如何敢收别人的好处?”
孟惊蛰满是怀疑的看着他,视线忽然落到对方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上,说道:“这玉佩,看起来倒是价值千金。”
大太监顿时面色惨白
孟惊蛰将手边的那把剑拿了起来,长剑出鞘,直直的指向大太监,说道:“你也是朕身边的老人了,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话间,长剑朝着大太监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