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量词是一只_分卷阅读_70
面对这个曾经谈婚论嫁,却发生了极不愉快矛盾的女孩,薛先生简直称得上彬彬有礼——
“孟小姐,我能知道你纠缠不休的理由吗?如果你打算继续扯谎说来道歉,那就先跪下来,对我磕十来个响头,再从那边的楼梯正中间滚下去。孟小姐,好吗?”
——咳,彬彬有礼仅限于他的语气。
孟婉的脸色白了白。
“当年你不是这样对我……”
薛谨平静地说:“当年我也不是同性恋。”
他抬手看眼腕表:“如果你不打算说实话,孟小姐,我能理解。但容我失陪……”
“不!”
孟婉脱口而出:“薛谨,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薛谨:……?
普通人类的脸皮厚度大概比我想象中还厚点?那做普通人类的难度又增高了……
“你必须——听着——好吧!”
孟婉跺跺脚,眼睛里竟然蓄出了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
薛谨心里一突,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你能不能,和我生一个小孩?不,我没有胁迫你负责的意思,这个孩子从怀孕开始就将属于我如今的丈夫,成为我和我丈夫的小孩——你所需要的只是和我——”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青白交加:“和我去开房!”
见鬼的预感。
薛先生扶扶自己泛起白光的眼镜。
说出最过分的要求后,后面的话也顺利了许多。
孟婉深吸一口气,竹筒倒豆子般吐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们分手之后,我和他经历了很多,终于得到了我父母的妥协……”
这个‘他’指的就是那位让孟婉毅然抛弃老实人相亲对象,念念不忘肝肠寸断的社会小流氓。
孟婉曾私下歉意向薛谨表示过“这就是初恋”,但薛谨觉得这纯粹是她脑神经有问题。
“……结婚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事……他每次碰我,都要吃药。”
哦。
薛谨明白了。
“孟小姐。”他推推眼镜,“所以,你如今结婚的对象,你念念不忘爱得死去活来的对象,其实真的是个同性恋。”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抱歉。对你的遭遇,我表示遗憾。”
孟婉吸吸鼻子,揉揉眼睛。
这个女人沉声道:“所以我要一个孩子。我和他结婚已经这么久了……我觉得我爸妈已经开始怀疑了!我必须要一个孩子,这样才可以和他——”
“——你必须帮我,薛谨!我、我、照实话说,你是我遇见过的最符合‘平稳婚姻’的男人,性格也很好,我爸妈曾经也很欣赏你,除了挣钱不多长相平凡以外你非常优秀——”
啊。
“孟小姐,你说完了吗?”
黄昏,楼道,半掩的门与低声交谈、有过前缘的男女。
这句问句发生在这场景中,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一次激烈而痛苦的争执,或一次极其冷酷的回绝。
前者也许是余情未了,后者大约被伤得太深。
……然而,薛谨连孟婉心里猜测的这两种可能性都没给她。
他自始至终都极为平静,不含任何讽意,陌生、冷淡而具有距离。
“抱歉。我不同意你的要求。现在,我要回家看电视了,希望你停止纠缠。再见。”
孟婉愣住了。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骂我,或羞辱我——”她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这很可笑,我知道绝对会惹你生气——”
“为什么?”
“因为,因为……”
不知怎的,孟婉想起了那套被自己退回的寒碜护肤品。
“……因为你曾经对我很好。你曾经喜欢我,我很抱歉辜负你的……感情……”
对方忽然笑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个不公式化的表情。
“不。”
镜片下的猎魔人眼睛里不含一丝温和笑意,“孟小姐,那仅仅是出于礼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次元忙成狗……
评论过70明天爆更补偿大家(躺)
顺便下章高能预警(躺)
第43章 第四十三只爪爪
第四十三只爪爪
随着他这句话落地,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薛谨本不喜欢直白说出自己遵循的那些守则,也不喜欢在任何生物面前脱下自己订立好的“普通”外衣。
这点和他那非工作时间绝不舍弃的圆眼镜相同。
他每次相亲时都会携带炸小黄鱼和平价的见面礼,他会为准备结婚的女孩研究护肤品, 他拜访别人的父母时耐心而稳重,他就算是被某个人当成备用品舍弃也只会默默离开——
这些,在普通的人类眼中便是“憨厚老实”。
薛谨也是这么希望……他们这样看待自己。
……但孟婉的纠缠无论是时间跨度还是麻烦程度都远超他的估算, 为了尽早了结和对方的交集,也许不得不挑明一些事情。
“孟小姐, 我并不喜欢你。”薛谨说,“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们当时在商议婚礼。”
“我知道你的父亲喜欢茶叶,你的母亲喜欢毛线, 你的爷爷喜欢下棋——婚姻理应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谈婚论嫁是很理性的事情。”他顿了顿,“了解你长辈的喜好, 并与他们一起交谈、一起吃过几顿饭, 我自认同样对你的长辈不错——事实上,如果你非要往那个方向遐想, 我喜欢上你父母的概率都比喜欢上你的概率大。”
第一次相亲时薛谨远没有后面的熟练,他搞不清一些相亲时的潜规则,也不明白有些事情自己可以拒绝。
薛谨还不知道相亲的本质就是一个彼此衡量、把优缺点纵向对比、遇到不合心意的便直接抛弃转向下一个的商业市场。
这位佛系的老爷爷养了一盆仙人掌就一直养了一百多年,存着来到c国时栖居过的纸箱一直存到纸片腐化,起初着实不适应“合不来就放弃”的年轻观点。
况且,那是他第一次用异性的眼光看待女孩,也许表现得太过郑重小心了——
第三次见面时孟婉掀了他的粥,但薛谨在考虑对方作为年轻女孩的意愿后,还是主动妥协, 去给她买了他认为没必要的奶茶。
第四次见面时孟婉拉他去了商场逛街,因为父母的嘱咐她不得不给薛谨挑了几件衣服,而后者被拉到了奢侈品柜台暗示“回礼”。
第五次见面时她心不在焉,和父母吃饭到一半就借口离开,最终账还是薛谨付的。
……就某种意义上而言,薛谨之后面对相亲对象时学会了坚定拒绝奶茶、爆米花、奢侈品等在他看来没必要的消费;学会了理念不合就友好告别奔赴下一场相亲……
全都是孟小姐的功劳。
事后薛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遇到的女孩比孟婉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没闹什么幺蛾子事的话——他绝对会一直和对方走到婚姻的。
但是没有如果。
因为与孟婉告别的半年后,沈凌出现了。
——可能存在“如果”里的平稳婚姻,也不得不被金灿灿的女孩衬托为可怜可悲的底层垃圾。
“……我不相信。”
薛谨走神的这么一会儿,低着头的孟婉突然猛地伸手,攥紧了他的衣角。
“你曾经对我那么……你在说谎!我就知道你恨我!你、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羞辱我,所以——”
啊。
被攥住衣角的家伙投下视线,看向女人柔弱无依、紧紧揪着的那只手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死掉的尸体。
这件家居服我是双11在天猫上抢到的正品,叠加用掉优惠券后还花了60块。
啊。
浪费。
“好吧,孟小姐,也许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孟婉收紧了手,心里骤然松了口气——她终于听到了预想中的回复,是的,她就知道,薛谨这个温柔到懦弱的男人对自己绝对——
“先把手放开。”
对方说这句时没有带上礼貌性的称呼,但孟婉没注意到。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愿意谅解我的难处……”
她放开了手,又带着点讨好试图去抹平他的衣角。
薛谨瞬间往后稍微退了一步。
“首先,”他的语气四平八稳得像潭水,“给我钱。”
“……什么?”
“嫖|娼要钱,代孕要钱,试管婴儿也要钱,e国近年精子银行的酬劳我不太清楚,但肯定在3000人民币以上。看在前缘的份上打个折,算你……”薛谨计算了一下,“3660元吧。”
孟婉:“……”
一时间,她竟不知是表达“你特么面对这种送上来的要求还要钱你究竟是不是健全异性恋”还是“你这种普普通通的家伙竟然给自己定价3660元是不是太贵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