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英子的逆袭_分卷阅读_10
英子要是那种自尊心强又脆弱的,肯定会觉得白思莹这话伤到了自己英子却满脸都是笑,“我觉得这些衣服都挺新的。”
“你要是不嫌弃啊,我那里还有,我去年有一件土黄的呢子大衣,让我烧了个口子,我妈非找织补的给补上了,丑死了,明个儿我就给你拿来,让她给我买新的,我才不要穿带补丁的衣服。”白思莹眉飞色舞地说道。
上课了,第一节 是班主任的英语课,老师对英子的印象不错,总提问她,可惜英子的哑巴英语太差劲了,每次都把老师雷得不轻。
最后变成了让英子上黑板默写,每次英子总能写对,老师渐渐的也就不让英子背课文了,会写就行了,谁也不能指望这群孩子真能和外国人交流。
英子因为自己发音不好听沮丧得不行,白思莹却浑然不在意地说道,“咱老师英语也不咋地,发音比我的补习老师差远了,我补习老师说了,让我不要跟咱老师学,到时候扳过不来,你知道咱老师原来教啥的吗?”
“啥?”
“原来她是教音乐的,自学了英语,就来教我们了。”白思莹摇了摇头,“误人子弟啊!我要是也能去省城念书就好了。”
英子听着白思莹说话,终于明白了,他们这些农村的孩子期望能来县城读书,县城的孩子比如白思莹,期望能去省城读书。
白思莹跟英子关系好,但谈不上闺蜜,她的闺蜜是后桌的一个叫婷婷的姑娘,婷婷的父母也是有工作的,她也总是有时兴的新衣服穿,两人讨论的话题总是与学习无关,小虎队是她们最近的话题中心。
英子现在倒是知道了小虎队是谁,她偷听到了电视里面放小虎队的歌,也从白思莹那里看到了小虎队的不粘胶,三个英俊帅气的男孩子确实招人喜欢,可是像白思莹和婷婷那样光明正大地说未来要找这样的男朋友,有点超过她的接受范围了。
甫秀花是个闲不住的人,除了卖豆腐之外,她又接了一个活,卷豆腐!豆腐匠家出了做大豆腐干豆腐之外,还做卤干豆腐卷。
一家子人起早贪黑的根本忙不过来,卷豆腐圈这活就外包了出去,一包干豆腐卷豆腐卷手工钱是五毛钱,甫秀花一天能卷几包完全取决于豆腐匠家给她几包,天渐渐凉了,卤干豆腐卷好卖了,甫秀花一天能赚三块钱呢。
这样一来,甫秀花也成了高薪人群了,每天卖大豆腐,卷干豆腐卷(实际不是天天的,最少隔天一次吧。),月收入那是相当的不错。
她有了钱赚有了事作,自然也没什么工夫去找英子的麻烦。
雪珍呢,现在在学徒,天天跟着师父在商场里面,不是跟师父在一起学手艺,就是跟卖货的那帮小媳妇在一起,增长了不少见识,也知道了不少事儿。
让她骄傲的是她穿去的一件外套,深得顾客们的喜欢,有懂行的顾客认出来这件外套样子是品牌货,顾客们不觉得雪珍穿的能是正品,都以为是师傅做的,都让师傅照着作。
伍二媳妇是个心灵手巧的,照着外套的样子扒版竟然扒成功了,没有百分百像,也有了七八分的样子,一时之间外套无论是卖成品还是做活,都排满了。
雪珍跟着忙碌了起来,回到家里见英子在学习,也懒得打扰跟她说话,只是跑到爸妈的房间去看电视。
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英子觉得自己活在天堂里。
直到——
“英子!你快来!看看你弟弟写的这是啥!”
县城的聋哑校没什么可教的,聋儿和肓童、智障一起上学,一个月才学会一个1字,家宝虽然听障,但智力正常,学习方面没什么难度,可这次……老师派来了高难度的活计——拼音!
这东西甫秀花看着跟洋文似的,嗯,全家就英子写洋文,她一定会。
英子确实会,她奇怪的是雪珍为啥不会……瞧瞧正在磕瓜子欢乐的看电视剧的雪珍,算了吧,不会就不会吧。
“这是拼音。”
“你弟弟不会。”
“我教他吧。”拼音除了写之外还得读,家宝眨巴着眼睛真是什么都读不出来。
“弟,我记得你聋之前会说话啊……”再说现在他也没全聋,经过全力治疗,听力虽不及格,但也是“弱”而已。
家宝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怎么办?教呗!英子多少可怜家宝,更不用说她内心深处真觉得自己可能大概也许要负点责任。
她这个年龄,三观还没有确定,天天被洗脑说是你克到了弟弟,她是真有点信的。
于是英子的日常任务又多了一项教家宝,除了教拼音,也教说话。
十一国庆节假期刚过,10月9日那一天,英子记得很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了奇怪的事……
她觉得自己不舒服,有什么东西想从她的身体里钻出来,莫名其妙的烦燥,晚上睡觉的时候睡不安稳……
“呀!你个要死的臭丫头!”雪珍忽地坐了起来开了灯,狠狠打了一下英子。
英子坐了起来……床上多了一滩血……
“你来事儿了怎么不说一声?!”
“啊?”
“你等着!”雪珍从柜子里掏出一叠折好的卫生纸,“把衣服全脱下来放水里泡上,床单也洗干净,换套新内衣,把这个垫上。”
“这啥啊?”
“这是卫生纸,等你整完了我教你!”
英子半夜起来洗衣裳,雪珍跟着到了厨房,“用暖壶里的热水,别用凉水,小心做病。”
“你咋没这样?”
“你忘了?妈帮我整的。”
哦,英子想起来了,当时她爱睡觉,雪珍大约也只是换了衣裳,别的东西股脑交给了干妈,没给英子形成什么太深的印象。
英子整到一半,甫秀花起来了,“大半夜不睡觉你们姐俩干啥呢?”
“英子成人了,把床被整得哪儿哪儿都是,我让她洗床单呢。”
“快点洗,吵死了,明天你爸还要起早呢。”
英子叹了口气,加快了速度。
成人了?意味着什么?雪珍跟她说意味着她能生小孩了……农村的孩子,从小看鸡啊鸭啊鹅啊狗啊猪啊羊啊在一起繁殖生命,基础的教育并不少,英子想想也明白了。
雪珍告诉她,最最要紧的是要勤换卫生纸,不要漏出来,丢人。
英子郑重地点头,女生裤子脏了,班里的男生要取笑的——
后半夜,英子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没有睡好,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却一个也没有记住。
第13章 豆腐西施
成人了?是自然而然的事吗?对英子来说不是,这是一件让人十分困惑恐惧的事,偏偏雪珍知道的也不多,她也不敢去问干妈,问了估计也没啥用,因为雪珍的知识显然也来自于干妈。
一整天她都没怎么正心上课,一到下课就跑去厕所,换上雪珍给自己的卫生纸,对着每一个有镜面反射的物体看自己的屁股后面,活像身后刚长了一个尾巴一样。
她的这种异常自然被白思莹发现了,“你今天怎么了?”
英子吓了一跳,本能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后面,没有侧漏……她长出了一口气,“没……没什么。”
“别跟我装假了,我都看出来了,怎么了?”
英子趴在白思莹的耳边小声说了自己的情况。
白思莹皱了皱眉头,“你成人了?这是好事啊,没带卫生巾吗?”
啥是卫生棉?“我用卫生纸。”
“现在除了农村妇女没人用卫生纸了。”
显然白思莹是在说谎,因为白思莹在女厕里看到过卫生纸,大约也看到过白思莹说的卫生巾——“那玩意儿好用吗?”
“当然好用了?我告诉你,量多的几天你就宽宽的垫上一层卫生纸,上面放上卫生棉肯定不会漏。”
白思莹干脆带她到了卫生间,趁着放学生卫生间没什么人给她掩饰了一番,还送给她一个卫生巾,“你用这个,别用卫生纸,卫生纸不干净,用久了会生病。”
可是——“很贵吧?”她用卫生纸,干妈都皱眉头。
“不贵。”白思莹不假思索地说道,“一包才两块钱。”
两块钱,对于一穷二白的英子来说就是很贵啊,她按照白思莹说的垫好,果然舒服多了,可是一包卫生巾两块钱呢。
卫生纸不干净?用了会生病?英子又陷入了困惑之中。
白思莹觉得没意思了,“我得回去家去了。”
“嗯。”
白思莹家里离学校近,走路十五分钟的路程,很显眼的一栋高高的楼,在当时看像遥不可及的皇宫一样。
英子在厕所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骑自行车回家的一路上想的都是雪珍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我现在就想赚钱。”英子也想赚钱啊。
骑车回家的时候,路过豆腐匠家,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自从甫秀花开始卖豆腐,卷干豆腐卷,韩家的晚餐桌上总少不了豆腐,怎么做完全取决于当天甫秀花的心情。
心情好的时候她愿意做比较复杂的菜比如溜豆腐,把豆腐切片两面煎黄之后,溜一下。
心情不好或很累的时候,就是一整块大豆腐,一碗酱,自己蘸着吃。
今天她的心情不好不坏,做的是豆腐炖土豆条。
刚刚把饭摆上桌,英子就回来了,她抬头一瞅是英子,脸立刻拉了下来,“今天回来晚了啊!院子都没扫。”
“干妈,我也想卖豆腐。”
甫秀花倒是不介意孩子们挣钱,不是勤工俭学,就是挣钱,“你不提我想跟你说说了,屯子里跟你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都能帮家里干农活了,你整天除了吃饭之外啥事也不干,去卖豆腐也是个营生。每天跟我一起起来,上学前能卖一板豆腐呢。”
“行!”英子答应了,“不过得有一条,我卖豆腐的钱归我自己。”
甫秀花的脸拉得老长了,“呵,家里的伙食费交了吗?卖豆腐的钱就归自己?”
“要是不归我自己我就不去卖!”
“你有本事学费杂费书本费都别让我交!涨本事了呢。”
“就不用你交!我自己卖豆腐自己挣钱自己攒着。”
“行!你厉害,你主意大!以后别想从我手里要走一分钱!”
英子从来没有想过一板豆腐有多沉,绑在自行车上,她完全不敢骑,只敢推着,生怕倒了,小小的个子推着巨大的豆腐板,看起来就无助可怜得很。
豆腐匠媳妇瞪了一眼甫秀花,“你心可真狠!不怕孩子摔着了。”她一边说一边追过去帮着英子扶着车子,“好孩子,你还小,这豆腐板沉,你整不动,别整了。”
“没事儿,我能行。”英子看着那一板豆腐就是一板的钱!她才不要放弃。
她推着车子,豆腐匠媳妇在后面帮着把了一会儿,英子慢慢掌握了技巧,将车子推稳了,她没敢骑车,想了想自己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是上班上学的必经之路,天天人也不少,索性就在那里站着卖!
“卖……”她差点儿被卖给给憋住了,想到了干妈的眼神,一咬牙喊了起来,“卖大豆腐嘞!”
一板豆腐,她从早晨五点半卖到七点半,总算卖完了,共赚了两块五毛钱,攥着钱,她想着自己总算有收入了,再不用每次要学杂费,都看干妈的脸色了。
将豆腐板送回豆腐匠家,回到家的时候干妈早回来了,早饭剩下了凉粥和半个馒头,英子没说啥,坐下来把凉粥喝了,半个馒头就着咸菜塞到了嘴里,背起自己的书包骑车上学去了,不出意外的,她迟到了,因为成绩好,老师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人生第一次,她觉得心里踏实,钱,确实是世上一等的好东西。
她早晨起来卖豆腐的事到底被班上的同学知道了,语文老师每天上学路过那个路口,他停下来买了一块豆腐,英子不要钱,他硬塞了两块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