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_分卷阅读_874

  圆脸少年懒洋洋地又打了个哈欠,随意地与端木绯挥了挥手,脸上笑嘻嘻的,“就是我。小……姑娘,又见面了!”
  端木纭自然是看出了妹妹的疑惑,解释道:“蓁蓁,他是来报信的。”
  封炎忽然问道:“蓁蓁,你认识他?”
  “恩!我们上次在马市遇上的。”端木绯与封炎说过马市的事,只用一句话简简单单地解释了来龙去脉。
  封炎点了点头,眸光闪了闪。
  他看看端木绯,又看看那个少年,再看看端木绯,然后目光又慢悠悠地朝那个少年望了过去,一霎不霎地盯着他,瞳孔愈来愈幽深。
  “你……是听说了什么才来报的信?”封炎淡声问道。
  封炎比少年高出了大半个头,当他垂眸直视着少年时,就隐约散发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少年身后的灰衣青年暗暗心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封炎以及封炎带来的一众护卫。
  他一看就知道这些护卫与马市那天的那两个护卫迥然不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些护卫是精锐,看眼神与气势,这些人手上肯定都是染过鲜血的。
  早在上次在坊间镇时,他们就看出端木纭、端木绯一行人来历不凡,许是京中勋贵子弟,但是现在看来,也许这对姐妹的来历比他们之前以为的还要更不凡一些。
  灰衣青年一边想,一边从旁边找了一把倒地的椅子扶了起来,下一瞬,圆脸少年就习惯地往后坐了下去,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而惬意。
  “我们今儿在镇子里歇脚喝茶,正好在茶铺那边听到有一伙人说,樟树街的城隍庙口有大户人家在施粥,说那户人家为富不仁,还在粥里掺了砂子,不把穷人的命当命,他们干脆先去把那等为富不仁的人家给抢了,劫富济贫。”
  “凌白说他好像在城隍庙外看到了冤……她。”圆脸少年随手朝端木纭指了指,似真似假地说道,“我想,我们好歹有一起打过架的交情,就顺路跑了趟城隍庙转告了一声。”
  灰衣青年也就是凌白,听着嘴角抽了抽,确信老大方才肯定是要说冤大头。
  不过,愿意花四十五两买一匹马的人还真是冤大头!
  圆脸少年唇角弯弯,漫不经心地又翘起了二郎腿,眼底闪过一抹锐芒,一闪而逝。
  本来他去樟树街的城隍庙,也就是一时兴起过去一说,对他而言,信不信随他们,结果这位“冤大头”姑娘什么也不问,立刻就信了,反倒让他有些意外。
  更让他意外的是,她自己避了不说,还邀请他们一起到这个铺子避一避。
  当时,他觉得她有趣,神使鬼差地随口应了,于是就留在了这里。
  想着方才援兵抵达前这位姑娘气定神闲地吩咐属下去烧热油、备火石,还有……那把被她牢牢抓在手里的匕首,圆脸少年勾了勾唇。
  有意思。
  这对姐妹瞧着天差地别,不过倒是一般的“有意思”。
  “小公子,多谢你帮了我姐姐。”端木绯郑重其事地对着那少年拱了拱手,正色道,“下次我们再找你们买马就不还价了。”
  她一派豪爽大气的样子,那模样似乎在说,她不差钱!
  圆脸少年摸着下巴,眸子又璀璨了几分,兴致勃勃地琢磨着:呦,难道这对姐妹真是冤大头?那他要不要让人把上次剩下的马赶过来,还能大赚一笔?
  封炎凤眸半眯,又盯着那圆脸少年看了好一儿,忽然问道:“小公子,你可知道是谁把施粥的事透露给那些流民的?”
  少年抬眼对上封炎那双幽邃的凤眼,耸耸肩,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不知。”
  本来事不关己,他也没兴趣追根究底。
  端木纭同样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再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只能先避,也来不及探查究竟。
  端木绯想起了方才那些流民的那番对话,心头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今天要不是姐姐机敏,岂不是要吃大亏?!
  这些流民又要抢东西又砸门,还想绑人索要赎金,和匪徒又有什么区别!
  “阿炎。”端木绯仰首看向了封炎,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眼巴巴地看着封炎。
  封炎被她看得心都酥了,再说,他对于她本就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谷六。”封炎抬手把随行的护卫长招了过来,吩咐道,“你去审审。”
  “是,公子。”谷护卫长立刻恭声领命,退出了绸缎铺子。
  方才他们出手时,特意留了几个活口,也就是抱着也许会需要审审这些人的念头。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开始收拾铺子里外,包括把原本被流民搬进马车的那些绸缎都搬回去铺子,又去找人修门。
  封炎朝铺子外看了一眼,见护卫们已经把那些流民的尸体都拖走了,就对端木绯道:“蓁蓁,一会儿我先让人送你和姐姐回去。这边的事等有了结果,我再派人与你说。”
  “你不回去吗?”端木绯本以为他会跟她一起回去,怔了怔。
  封炎面对端木绯素来是毫不隐瞒的,“京城附近出了流民打砸抢的事,总不能不管。”
  端木纭也看了看铺子,脸上似有几分欲言又止,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提醒着她方才发生了什么。
  “阿炎,你要小心。”端木纭提醒了一句。
  封炎带的三十来个护卫虽然是精锐,可是现在镇子附近的流民数量不少,其中一部分人显然已经有了几分凶性,万一有心人鼓动,把他们都聚集在一起,也不好对付。
  “姐姐别担心。”封炎笑笑道,“我找大哥借了人,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端木绯在一旁补充道:“姐姐你放心,阿炎做事一向谨慎,他来之前就特意找岑公子借了人的。”
  端木纭难掩惊讶地看着封炎,妹妹的意思是封炎口里的大哥指的是岑隐?也就是说,封炎与岑隐之间十分亲近。
  外面的护卫们动作利索,收拾好尸体后,又给端木绯和端木纭备好了马车,长青自觉地坐到了车夫位上。
  “蓁蓁,姐姐,你们快上车吧。”
  封炎说着,打了个响指,又把谷六招了过来,让他带二十护卫先护送端木纭和端木绯即刻回京。
  安排了好了一切,封炎正欲离开,又停下了,转头看向圆脸少年和凌白,又道:“这附近估计要乱上一会儿,你们若无事,不如先去京城吧。”
  坐在椅子上的圆脸少年闲适地耸耸肩,还是一副漫不经意的样子,既没应下,也没反对。
  端木绯正打算与少年道别,屋外又传来了一阵隆隆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近,似有闷雷自远处滚滚而来,来人的数量显然不少。
  一个高大的护卫大步走了进来,恭敬对着封炎抱拳禀道:“公子,神枢营的人到了。”
  “神枢营”这三个字让圆脸少年脸色微变,与身旁的凌白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来他们是官家的人。
  圆脸少年眯了眯眼,看着封炎和端木绯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与打量。
  外面如雷鸣般的马蹄声更近了,跟着马蹄声渐止,群马在外面嘶鸣着,喘着粗气,空气中多了几分凛然。
  不一会儿,就有人朝铺子这边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着湖蓝直裰的丽色青年,容姿逼人,这间简陋凌乱的铺子似乎都因为他的到来变得蓬荜生辉,引得圆脸少年和凌白两人难免也朝他多看了一眼。
  “大哥。”
  封炎惊讶地喊道,他完全没想到岑隐会亲自带人来,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京里的事不少,这里左右不过是几个流民罢了,交给自己也一样。
  封炎本想问岑隐怎么会来,可是当他对上岑隐的眼眸时,又怔了怔,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岑隐为人一向沉稳,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也不过,可是此刻,封炎却从他脸上读到了明显的焦急与担忧。
  端木绯乐呵呵地对着岑隐挥手打招呼道:“岑公子,姐姐没事。”
  “……”岑隐此时也看到了端木纭,目光微凝。
  “……”端木纭怔怔地看着岑隐,耳尖微微红了起来,如粉润的花瓣般。
  见端木纭安然无恙,岑隐半悬的心总算是彻底落下了,薄唇微微翘了翘,纷乱的眼神也沉静了下来。
  端木纭的唇角也扬了起来,眉眼温和如水。
  她忍不住想起那天在皇觉寺的火海里耿听莲说的那番话,耿听莲说岑隐喜欢自己。
  那一日,他独自冲进火海救了自己。
  所以——
  今天她可以认为,他是因为自己才特意赶过来的吧。
  无论是火海,还是这匪乱之地,他都会来寻自己。
  端木纭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眸底流光四溢。
  第612章 下场
  岑隐看着端木纭灿烂的笑靥,目光黏着在她脸上,她的发髻间正戴着他上回送给她的那只支赤金蝴蝶步摇。
  如他想得那样,这支步摇真的很合适她。
  岑隐的神情愈发柔和,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妖魅。
  封炎看看岑隐,又看看端木纭,再看看端木绯笑吟吟的小脸,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岑隐很快就回过神来,右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道:“阿炎,我已经让神枢营去缉拿那些流民,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封炎微微蹙眉,道:“我之前在镇子里转了小半圈,这镇里镇外的流民应该大部分都还只是单纯的流民,不敢行凶,但是有一部分人许是见过了血,有了凶性,在镇子里抢掠伤人。方才我赶到这里时,就有一伙凶徒意图破门而入……”
  “这里的流民必须尽快控制起来,否则,有人带头作乱,容易失控……”
  “大哥,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派人送蓁蓁和姐姐先回京。”
  岑隐顺着封炎的目光又看向了端木纭和端木绯,颔首道:“嗯,我拨五十禁军先护送她们回去。”
  岑隐一声吩咐,立刻有一个年轻小将下去调配人手,跟着,又有一个四十来岁、身形高大的禁军参将步履匆匆地进来了,对着岑隐抱拳禀道:“岑……公子。”
  那中年参将飞快地朝旁边的圆脸少年二人瞥了一眼,硬是把“督主”两个字换成了“公子”。
  “镇子里的流民已经抓捕得七七八八,一部分在镇子外观望,一部分在镇子里流窜抢掠,一共也就四五百人,反抗持械者约莫四五十人,已经全数剿杀,投降者全都收押。”
  圆脸少年听着眉头又是微微一动,眸色幽深。四五百流民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说拿下就拿下,他们到底是出动了多少禁军?
  这时,方才去调配人手的年轻小将这时又快步回来了,恭恭敬敬地对着端木绯问道:“四姑娘和令姐是否即刻启程?”
  端木绯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着那圆脸少年和凌白招了招手,“小公子,我们走吧。”
  她的语气似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两人要跟她一起去京城。
  凌白抬了抬眉,用请示的眼神看向了圆脸少年。
  圆脸少年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频频朝着岑隐的方向张望着。
  那中年参将还在继续禀着:“末将令两组人马继续在镇子里搜索,据说还有一些流民往西逃窜了,末将已经让人追去了……”
  圆脸少年慢吞吞地负手走在最后面,似在沉思,又似在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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