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阿飘在我家直播_分卷阅读_9

  梁正年点了点头,肆晓时反与他问:“你知道插画师是什么吗?”
  “听说过。”
  “听谁说啊?”
  梁正年来回看了眼屋内:“之前南婆婆家里有一个电视,我看了好久。”
  肆晓时“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继续画画。
  梁正年就在一旁乖乖看着她画,隔行如隔山,再加上他是第一次看到手绘板这么高科技的东西,顿时觉得肆晓时的这个工作很厉害,工作难度可能不亚于在nasa航空局观察宇宙奥妙,而且她每天只要待在家里就有钱赚,看上去惬意又逍遥,别说人了,梁正年这个鬼都有点羡慕她。
  想到此处,梁正年又问:“你这样工作累吗?”
  “还好啊……”肆晓时放慢了手速:“有时候赶稿的时候忙一点,但是大多数负责的公众号模板都定下来了,接到任务的时候,大多数是拿以前的旧稿子改一改,毕竟那些毒鸡汤的公众号,套路都差不多。”
  “这样啊……”梁正年压根不知道公众号是什么,但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人和自己聊天了,他只是想让肆晓时继续和自己说下去,即使听不懂,态度也格外热切。
  肆晓时是想梁正年是个鬼,绝对不会把自己说过的话暴露出去,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对啊!你知道么?我虽然帮那些毒鸡汤公众号画画,但实际上,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做的内容。你知道吗?他们公司旗下有十几个公众号,全部都是一个套路,取一个文艺的名字,假装帮你倾诉心声,美其名曰帮人治愈心灵,实际就是让那些喜欢喝鸡汤的人,继续灌鸡汤,一点意义都没有。”
  梁正年不免问她:“那你还要帮他们画画?”
  “因为这是对我来说最轻松的工作。”肆晓时仿佛听到了打脸的声音,继而自嘲一笑:“其实我也是个沉浸在现有状态下的人,止步不前好久了。”
  她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赚钱养育外婆,现在外婆不在了,她似乎也失去了奋斗的力量,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一个人走走停停,活成死狗的模样也在情理之中。
  梁正年瞧出她的情绪,忍不住探出手,刚想安慰她,却听太爷爷在一旁问起:“但你自己也喜欢画画不是吗?那本《猫骑士》不就是你自己画的么?”
  肆晓时愣了一下,问起:“太爷爷,你怎么知道《猫骑士》?”
  那本《猫骑士》,确实不是为工作所做,是她毕业之前就开始构思的一个漫画故事,本来她打算毕业之后,找个杂志社,之后走向实体漫画加签约出版的传统路子,让自己的名字,像“几米”一样,被所有漫画界的人熟知……
  但外婆忽然离开,她对未来的憧憬,一下子全散了。
  太爷爷瞅了眼梁正年,愧疚地拍了拍嘴巴:“其实我们趁你看不见的时候,看过你的很多东西。”
  肆晓时心一沉,当见梁正年“啪”地将太爷爷拍入尘埃:“你不要听他胡说了,我们只是出于好奇,就只看了那个画册而已。”
  肆晓时又不傻,立即呼唤起太爷爷:“太爷爷,你们还看了什么?”
  太爷爷从肆晓时身后顿现:“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用你的东西,做了些直播而已,梁正年的直播系统里面,应该还有存档呢!”
  梁正年不免觉得,太爷爷完全是在报复自己将他一次次拍入尘埃,可见肆晓时脸色深重,也知道没法再掩饰了。
  方适时,肆晓时伸出手,和梁正年索要:“我要看你的直播系统!”
  第13章
  想起直播系统里和肆晓时有关的内容,梁正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你拍了我什么?”
  向来习惯做个小透明的肆晓时,只要一想到自己被万千鬼魂偷偷看了好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其实即便是幽魂野鬼,平时也懒得去看这种直播系统,梁正年偷偷直播肆晓时的那阵子,几天加在一起的阅读量,也才两三百。
  “我没存档。”梁正年还在逃避。
  太爷爷偏要拆梁正年的台:“他在骗你!他拍了!拍了好多东西呢!”
  梁正年幽怨的目光从一旁游过来,落在太爷爷身上时,似已扒了对方那层鼠皮。
  肆晓时有太爷爷撑腰,胆子也大起来,和梁正年用力瞪了瞪眼睛,继续索要:“给我看看,你拍了我什么?不会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吧?”
  肆晓时说到这里,深刻怀疑梁正年这个没良心的鬼,会不会拍了自己羞羞的照片,来博取那些色鬼的眼球?
  真是这样的话,肆晓时一定要杀了这只鬼…咦?可是要怎么杀?
  梁正年知道她想歪了,不给她看,她只会想得更歪。于是拿出直播系统,在手心调控着操作键,找到之前趁肆晓时睡觉时拍摄的直播存档内容,回放给肆晓时。
  镜头下,梁正年开始是对着肆晓时睡着的样子拍,而后跟着镜头走啊走,走到了肆晓时的客厅,蹲在她当时还没收拾出来的纸箱子面前:“你们看,这是她的东西,好像她是个画画的,这个是什么……”
  说着梁正年打开肆晓时堆积在物什最低处的一个化妆包,整个摊开来后,拿出一个眼影盘,还是肆晓时没用过几次的。好奇地用手指沾了下,又用舌头舔了舔……
  而后,肆晓时眼睁睁看着梁正年这个直鬼癌晚期,把所有的东西都当成吃播道具,从自己的眼影盘吃到口红,一副荤素不忌的姿态,而因为尝不到味道,他吃完之后只能和鬼魂们用软硬度来评价:“这个吃起来比较软,这个比较硬,这个像是灰……”
  吃完自己的化妆品不算,梁正年又拿出肆晓时的画笔……
  肆晓时看着镜头前啃铅笔的梁正年不禁目瞪口呆:“你就算是个鬼,也不至于什么都吃吧?铅笔你不认识?你居然也吃?”
  梁正年不好意思地躲避着对方目光,两只腿像缝纫机一般,不安地颤抖。
  “因为太爷爷说,总是很想吃东西的鬼魂,会很期待看到别人吃东西的样子,但是吃太多你的食物我怕被你发现,就只能吃别的东西。”
  肆晓时对这个解释无力吐槽,低头快进下梁正年的吃播。待对方试吃完了自己的所有东西后,他又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画册:“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她画的,看起来好像还可以。”
  得了夸赞,肆晓时笑了笑,谁想对方下一句却是:“不过这种东西现在真的可以卖钱吗?感觉有点幼稚啊,像小孩子画的。”
  “……”
  说着,梁正年从对方的纸箱内又掏出一个相册:“咦?这个是相册啊!我们看看哪个是她…哦!这个是!哇!原来她小时候这么胖……”
  当着鬼魂的面,梁正年客观直白的吐槽着肆晓时以前照片上的模样,很快翻到后面,镜头落在肆晓时和外婆的一张合照上:“这个是她的亲人吧……”
  肆晓时看着这一切,心头一沉。
  而后,梁正年又举着自己的直播系统,对着镜头一边耍帅,一边又走回屋内。
  镜头重新落到肆晓时脸上,光线有些暗,但在直播系统的蓝光闪烁下,肆晓时还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个作死的梁正年竟趁自己睡觉时,用一只不知哪里搞来的毛毛狗给自己瘙痒……
  睡梦中,肆晓时被痒得手舞足蹈,直播动态下方终于开始有人给梁正年打赏银钱。
  看着镜头中的自己被捉弄好一会儿,肆晓时忍不住伸手关掉系统。
  不得不说,她生气了,就算梁正年是个鬼,看这个直播的观众也都是鬼,但偷偷拍自己的人间丑态给其他生物看,终究是个极其过分,而且不尊重人的行为。
  梁正年也清楚自己的行为欠妥又缺德,但他做鬼这么久了,从来也没想过和什么人会有交集。对他来说,肆晓时当时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不厚道来讲,肆晓时当时就是一个工具人。
  但现在这个工具人活了,梁正年一下就觉得,自己之前大错特错了。
  “晓时……”这是梁正年第一次唤肆晓时的名字,声音里缠着无形的温柔,有种故意要勾人的滋味:“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偷偷拍你,吃你的东西了,这些都是以前的,你不要生气。”
  说着,梁正年趁机伸出手,想和肆晓时讨个好。
  肆晓时却警惕地缩了缩身子,整个人还往角落处挪远:“你这样确实有点过分,我有点生气。”
  梁正年小脸一塌,眼色跟着黯淡:“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肆晓时转过目光,越谨慎的人越喜欢多想,她知道刚刚自己看到的直播回放,不过冰山一角,梁正年指不定还直播了自己其他的什么…被侵犯的感觉如波涛洪水般袭来,心里越来越不爽了。
  然而她天生不会吵架,梁正年的态度又那么诚恳,犹豫良久,肆晓时只是说:“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肆晓时说着,闭上眼睛,心里念着不要再看到梁正年。结果睁开眼,梁正年还坐在身边,楚楚可人的桃花眼流转,堆出百转柔色:“你还是可以看到我吧?”
  肆晓时怔了下:“是啊,为什么?”
  梁正年笑了笑,似乎比肆晓时还要懂她:“因为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心里还是想要见到我。”
  肆晓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着实觉得不合理,她分明生气了,为什么还会想要见到梁正年。难道真的喜欢上梁正年了?不要可悲到对一只鬼感兴趣吧?
  胡乱想到这里,肆晓时摇了摇头:“不,我真的生气了,我不要见到你。”
  说着,肆晓时撑手起身,掉头跑进卧室。
  梁正年跟着飘过去:“你不要这样,让我补偿你吧!我也知道我自己做错了,但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件事啊。”
  肆晓时原地站定,反复琢磨下这句话后,更气了:“我不知道就证明你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这个鬼怎么这么过分!那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我不要帮你了!我也不要知道你存在,我就知道和鬼谈合作没有好下场,你给我消失!”
  小小地爆发了一下,肆晓时似乎是觉得力度不够,又抬手关上房门,本意是想将梁正年隔绝在门外,这鬼却不知深浅地穿门而入……
  肆晓时这时瞧见的梁正年已渐渐开始透明,她想,也许梁正年说错了,她是真心不想看见他了:“你干什么?你自己不是可以控制不见到我吗?”
  “可是我想要见你啊,你也能看到我,不是吗?”
  “我看不到。”肆晓时说着,狠狠闭上眼,一步步往前走去,直直穿过梁正年的身体。
  她作为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很快走到门口处,睁眼时再回头去看,果然梁正年就不见了。
  一刻,她有种战胜心魔的快感。
  梁正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消失了,仿佛对方从来不曾存在一样。
  又过了半天时间,肆晓时待在家里,继续做着一如往常的事。
  画画,吃饭,看剧,画画,吃饭,看剧……
  偶尔有那么一刻,她还能听到太爷爷从角落处跑过去的声音,又或者只是一只蟑螂…她想,其实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她知道有鬼魂的存在,那么屋内的一切细微变化,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她又看不见这些鬼魂,他们只是安安静静地存在,在完全不会干涉自己任何的状态下。
  就这样,肆晓时开始觉得安稳,私以为会这样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美好独居生活,却渐渐发现,情绪果真就像天气,说变就变。
  没过一天,她就开始猜测,梁正年这个时候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了。
  尤其在洗澡和上厕所的时候。
  每次洗完澡,肆晓时就像个小偷般溜进屋内,就连换衣服都是闷在被子里面换的。可每次这样躲鬼的时候,肆晓时又忍不住瞎想,脑子里晃过日本某某恐怖片的片段,吓得将眼睛闭牢。换好衣服探出头,又要将被子整个拎起来,看看有没有掉出一个可怕的鬼脑袋……
  就这样熬到了第二天,肆晓时已经想叫梁正年重新出现了。
  但她又不想这么快认怂,万一这么快就要找对方,很轻易被对方觉得她喜欢上他的…故自琢磨片刻,肆晓时觉得她还可以再撑一会儿,屋里待不下去,大不了就出去走走么!反正现在也还不算太热,出去兜兜风,逛逛这附近的商场,指不定还能来个奇妙偶遇呢!
  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肆晓时顿时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而在肆晓时看不见的情况下,梁正年始终坐在对方身边,见她忽然开心,有点小期待地问太爷爷:“你说她会不会想要召唤我了?”
  太爷爷这阵子也没敢吃肆晓时的东西,鬼的空虚饥饿感一上来,就开始拼命地啃爪子:“召唤?原来你是一只神兽吗?”
  “……”梁正年塞住,转眼望向肆晓时,被她的天真笑容感染,也禁不住勾起嘴角。
  第14章
  准备出门前,肆晓时先来了一番大清查:
  零食水果和面条还不缺,就证明她不用去超市。电影院线瞄一眼,没有感兴趣的电影,也就不想订票。
  这两点否决了她出门的全部理由,肆晓时一瞬发觉,她果然是条咸鱼。
  但咸鱼在某些时候也会表现地小强,沉思良久,肆晓时再度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约到的朋友。
  虽然她平时经常一个人逛街,但出门总要有原因,单纯地闲逛,她还没有尝试过,毕竟她觉得,那有点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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