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未婚夫儿子后_分卷阅读_3

  “小事。”赵鸾沅没说,“去睡吧,我先走了,大夫待会就进来。”
  许致淳不想让赵鸾沅走,眉毛都皱成一团,最后只道:“你早些回来。”
  他这伤拖了两天,今天终于许了人来看。
  赵鸾沅时间很少,只吩咐两句好生照看,也没在这里待多久。
  许致淳坐在床上,看着她离开。
  来给许致淳看病的大夫姓张,在赵家待了许久,医术尚可。许致淳经常被取血,他便一直负责许致淳的身体。
  许致淳曲腿靠在床栏边,慢慢低下头,拿出赵鸾沅的银铃玩,等大夫给他开灵药。
  外人眼中的许致淳和赵鸾沅眼中的不一样,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位许家公子不是好相处的,赵鸾沅也清楚,但她以为他们只是不熟。
  “公子伤得不重,没有内伤。”张大夫背对着他,从药箱挑出个小瓷瓶,“但半个月后要取血,最好吃些补身子的药。”
  许致淳抬头,看向他。
  张大夫的话突然停了,他立在原地,手里的药掉回药箱中,动弹不得。
  许致淳将银铃挂在腰间,方才的药瞬间到了他手心,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出去一趟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会很信bt男主,真的
  第3章
  大阁主住在仙府的与横山腰,在赵鸾沅回来那天晚上便已经出关。他胡子长长,脸上爬了细纹,年纪虽大,但精神矍铄。
  大厅上位坐着赵鸾沅,她正垂眸喝药,柔细的指尖轻轻握白勺,瓷色药碗中荡起微漾的波纹,涟漪泛起,大阁主坐在大厅左位。
  这药是新方子熬的,或许能代替许致淳的血。大阁主稍微有些遗憾,因为许致淳不是真正的纯|阳之体,只是很相近。
  赵鸾沅没在这件事上纠缠太多,她觉得许致淳还是个孩子,一直是当年只会在她怀里哭泣的孩子。
  她轻轻放下药碗,抬头道:“赵家已经找了那么多年,还是罢了吧,我也没那种心思。致淳在我底下长大,我做不出那种事,那孩子偶尔会任性,但本性很好,听我的话,大阁主勿要乱费心思。绮南是块好料,我不用活得太长挡他的路。”
  她依旧昳丽貌美,还很年轻,细肩白颈,长长的睫毛微卷,柔弱纤媚,单看样貌而言,修仙界样貌如她这般出挑的女子并没有。
  但她手段却不是一般的狠,赵鸾沅已经活够了,百年前的龌蹉没人会再追查,她一个女子能走到今天的家主之位,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
  大阁主知赵鸾沅不是喜欢谋略争斗之人,自赵绮南回来之后,她甚至有了隐退的心思。
  他只是道:“鸾沅,绮南对你不一样,你若是走了,他便再没亲人。”
  赵鸾沅乌直的长发垂在肩膀,她手臂搭在方桌上,颇为无奈道:“绮南和致淳遭遇相似,都是被母亲送回来,我本以为他们年纪相仿,两人会交好,倒没想现在变成这样。”
  赵绮南回来时,许致淳刚搬出她的屋子,没有学太多术法,不像现在这样能随意进出她的屋子。
  他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反应尤为激烈,脸都哭得通红起来,那几天一直怕她被抢走,睡觉前都红着眼睛跑过来盯她。赵鸾沅只能抱他一起睡下,哄着他,他的反应才慢慢平静下来。
  小孩子心性,难免会这样,教过以后就好多了。
  “致淳再怎么样好也是外姓,日后若出了乱子,难免会闹出不好看。”大阁主抬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要早知道你过不去心里那关,当初就不该让致淳母亲见你。”
  赵鸾沅顿了一下,道:“终究是我对不住他一家,他父亲那样清风霁月的人,如今名声全无,许家也不愿多提,我总得补偿致淳。”
  大阁主放下茶,摇头道:“也幸好绮南养在我这里,要不然像致淳一样被你宠坏了。”
  “绮南自律,宠不坏,”赵鸾沅撑头笑道,“他这次得了第一,所以我把以前父亲留给兄长的臂钏给了他,劳大阁主好生教导。”
  大阁主应了声自然,又道:“危长老来了信,你从蘅岚山回来之后,得亲自去一趟。”
  ……
  蘅岚山只是一座普通仙山,临近陆氏一族,住的是赵家旁支,养大小不一的仙兽。
  三个月前有人在蘅岚山发现魔族痕迹,仙兽被虐杀,伤口有魔族的黑气。
  赵鸾沅在刚出事时去过一趟,没过几天便有谣言传出,说赵家圈养魔族。她听见谣言时便察觉不对,去了一趟中立之地,捉了几个内鬼,压下不好的言论。
  那些谣言事实上没几个人敢说,谁也不敢得罪赵鸾沅。
  拉舆架的飞马速度很快,赵鸾沅中午还在本家,申时便到了蘅岚山。医女轻轻搀她皙白的手,小心翼翼扶她下舆架。
  山门两旁是高树,望不见底的台阶一层连着一层,干干净净,并无落叶亦或杂草。舆架是牢固的楠木,有淡淡的金丝,随赵鸾沅来的修士修为深不见底。
  赵家这位旁支的山主叫赵弈,面相显老,性子低调不惹事,担惊受怕了几个月,正在山门处等候。
  赵鸾沅在大阁主那里喝了药,身子暖和些,倒多了几分睡意,卷长的睫毛都颤了几下。
  医女低声道:“您喝的那药可以助眠,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赵鸾沅摇头让她退下,前面的赵弈迎上来,抱拳道:“已按家主吩咐。”
  那些仙兽的尸首都用灵力保存下来,但魔气太盛,余下的东西被侵袭得血肉模糊。
  赵鸾沅不忌讳,只道:“我去看看。”
  世上已经没有魔族存在,仙兽伤口的魔气谁也不确定就是魔族,若非三年前那道血红光,这事也没人联想到魔族身上。
  赵弈领赵鸾沅去祭坛处,他看起来有点奇怪,想说什么但又不敢的样子。
  赵鸾沅看他一眼,她身子纤长,视线很轻,落在人身上却犹如重铁。
  他只能硬着头皮,边走边说道:“陆家那位家主沉迷炼制丹药,常用珍药宝兽炼丹,前段日子听说这里出了事,他也不怕,还亲自来向我们讨已死仙兽,看样子十分想要,但我们没给,他那样子……有些不悦。”
  赵弈后边的声音小了一些,南周四个大家族中,除了赵家和许家,便是陆家和萧家。陆家那位家主和赵鸾沅岁数相近,偏偏痴爱炼丹,什么也不管。
  微风轻吹起赵鸾沅的衣袂,绣有金贵的淡银线,她腕上还有个手镯,赵鸾沅只开口道:“不必担心。”
  赵鸾沅走到祭坛大门时,一个穿白衣的男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他斜靠干净的墙壁,腰间挂一对精巧的银铃,俊脸很有朝气,只是面上没什么表情,还顺手打了个哈欠。
  许致淳与他父亲并不太像,他的相貌要俊俏得多,少年身子还没完全长成,没成年男子的成熟。
  赵鸾沅看见他时,有些惊讶。
  许致淳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皱起了眉,他直起身体,走向赵鸾沅,不满道:“你也太慢了,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过来,不用白等到现在。”
  他挺鼻薄唇,双眸有神,不说话时总有种冷然的淡漠,天生的矜傲贵气,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赵鸾沅看向赵弈,似乎在问他怎么回事。
  赵弈额头冒汗,低声说:“公子比您早来一个时辰,他不许我们同您说。”
  赵弈听过赵鸾沅宠这位许家的公子,又见他身上有赵鸾沅的银铃,不敢得罪,但又不能让他进赵家的祭坛,只能让许致淳在外侯着。
  赵鸾沅没问责他,抬头对许致淳道:“回舆架等我,不可仗着身份胡闹。”
  许致淳又打了一个哈欠,点头道:“那我走了,你做事快些。”
  赵弈还没反应过来,许致淳便离开了。
  他愣了愣,回头看许致淳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位公子来这到底是做什么?怎么家主说句话就走了?
  赵鸾沅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几个月未见他,都忘记了。许致淳无父无母,十分黏她,他人又聪明,总能猜到她会去哪了,这种事情发生了也不止一遍。
  “记得快点回来。”许致淳脚步停下来,又转头说了一句。
  赵弈总觉得他的话怪怪的——他妻子也常说这种话,赵鸾沅却像习惯了,也没回他。
  祭坛防守严密,底下有个坚固的地牢,由灵力监|禁,亮如白昼。赵鸾沅让人留在上面,只带了一个修士随赵弈下去。
  “这里有血脉识证,若无赵家血脉,别人进不来,”赵弈并没带赵鸾沅去看那些残尸,而是推开另一扇门。
  赵鸾沅站在门口,看里边有颗浅灰色的珠子,轻轻浮在鎏金铜器上,闪着淡淡的不详之光。
  魔族无人性,好残|暴杀人,欲性十分强烈,若是给了卷土重来的机会,会生出许多事端。
  “这是我提出来的魔气,颜色不纯正。”赵弈道,“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怀疑有人借机生事。”
  赵鸾沅没有说话,她身子站在门口,玉簪明透,面容精致,干净皙白,身形纤弱窈窕。她慢慢抬起手,两指相合,灰珠突然破碎,魔气蓦然攻向她,瞬间又消散开来。
  赵弈惊道:“家主?”
  赵鸾沅收回了手,道:“假的。”
  赵弈愣然。
  “从前没怎么了解,几个月前去中立之地,专门看了些书,”赵鸾沅往回走,赵弈赶忙跟上,“魔族不擅隐蔽,所以极会控制魔气,除非极度激动。魔气能留这么长时间的魔族少见,而这样的魔族,气息不可能是这样灰淡。”
  赵弈心惊,问道:“难不成真有人在故意陷害?”
  “不太像,”赵鸾沅抬手咳了几声,“约摸是养了不该养的东西,中途出了岔子,死的仙兽确定都是赵家的?”
  “是,”赵弈忙点头,“里面有匹赤羽,是我女儿最喜欢的。”
  赵鸾沅咳得严重了些,摆手对赵弈道:“以防万一,本家会再派一些修士过来。”
  她的体质最拖累人,平常施一些小术法没什么问题,但要是超过极限,身子就会出些毛病。
  医女在外边等候,见赵鸾沅唇色苍白,脸也白得厉害,卷长的睫毛微湿,吓了一跳。她忙从袖口中拿了粒丹药出来,喂赵鸾沅吃下。
  赵鸾沅以前身子没现在这样差,修炼也很少有意外,她是出了名的天才,谁都知道。
  赵弈还以为她是被魔气袭击,吓得后背都起了冷汗,赵鸾沅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开口道:“想多了。今天的事谁也不能传出去,蘅岚山加强戒备,再次搜山,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赵弈没敢多问,只能应下。
  医女搀着赵鸾沅回舆架,赵鸾沅面色同往常无异,但圆润的指尖却白了很多,微微颤抖。
  她没想到自己身子弱到这种程度,明明方才用的灵力并不多。
  许致淳的血能压制赵鸾沅的体质,算时间也快到日子,医女小声道:“这地方偏凉,家主不适合久留。大阁主的药还不知药效,公子现在在这里,他知道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小魔王$
  第4章
  天空有些淡淡的阴沉,树叶摩擦发出簌簌声,赵鸾沅没有应医女,她头疼得厉害,只道:“费不着。”
  舆架高大,外表同寻常的马车相似,里边比看起来大很多,顶端有护体灵珠,各种的摆设十分齐全,还有休息的横榻。医女搀她手臂,也不好在这多说,犹豫道:“您若是撑不住了,最好早些说。”
  赵鸾沅咳声道:“先回去。”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异样。
  舆架前放张四角小圆凳,她玉指轻扶着舆架边沿,绣鞋踩凳,弯腰进去。
  赵鸾沅方才已经是强撑,才上舆架,胸口猛地一悸,膝盖突然半跪在柔软的绒|毯上,手撑扶牢固的车壁,体内血液翻滚异常,额上开始冒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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